第22節
大概是和安瀾相處久了,也多少懂得一些女生的習慣。鞋子衣服從來不嫌少,能多就多。而且品味時不時很奇怪,有時候鬧脾氣說不喜歡就不喜歡也是正常的。 掃了一眼面色平淡的宋嘉予,安瀾這才松了一口氣,“那我出去了?” “等等。”宋嘉予朝她招了招手,“之前傷你的人,出獄了。” 安瀾微怔。 故意傷人不是死罪,當年傷她的混混最后也就是被判了刑而已。如今八年過去了,刑滿結束倒也是正常。 “我怕他會報復你。”宋嘉予說,“要么出國,要么我讓人保護你。只是安瀾,他敢做一次,就會有第二次。亡命之徒從來不怕這些,國外遠遠比國內安全。” “你這邏輯有問題啊。”安瀾笑了笑,“憑什么真正的惡人好好地待著,我這個受害者卻要躲起來?” 宋嘉予輕嘆一聲,“這是大事,你不要胡鬧。如果再發生一次,你想要你父母瘋掉嗎?” “我沒胡鬧。”安瀾搖了搖頭,手指攥緊了一些,很認真地看著宋嘉予,“我只是不明白,憑什么?” 宋嘉予無法回答這個問題,緩了許久才道,“安瀾,你不要鉆牛角尖。不想出國就不出國,我會派人保護你。他那邊我也會讓人盯著。” 宋嘉予在國內的勢力不小,護住一個安瀾,還是綽綽有余。 只是宋嘉予更擔心安瀾的心理問題,當年心理咨詢的時候醫生就說過,對某事存在一定的偏執和極端性。 好好的生活被毀于一旦,盡管過了八年。可是當罪魁禍首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時候,宋嘉予不能保證安瀾真的無動于衷。 “我知道。”安瀾勉強地擠出一個微笑。 次日,時清和才意識到自己被安瀾拉黑的事實。手機和微信全部拉黑,不留一點余地。 正是飯點,藍天照例跑到時清和腳邊蹭了蹭,小腦袋又朝著門口叫喚了一聲。 吃飽去溜達,向來是藍天生活的慣例。 時清和把手機放下,從柜子里面翻出狗糧。 自從藍天胖了之后,時清和就一直在給它節食。只不過今天倒是反常,狗糧給了很多。 生怕時清和反悔,藍天吃得很快。秋風掃落葉一般,兩三下全部吃完。 時清和安安靜靜地看著,等它吃完才輕輕地摸著它的腦袋,“接下來辛苦你了。” 把時清和拉黑的第三天,安瀾晚上剛剛回家,便看到了在她家樓底搖晃著尾巴的白毛。 “汪!”這貨眼睛也是好得很,大老遠看到就跑了過來,腦袋上還掛著一個袋子。 安瀾踢了腳邊的一顆石子,慢吞吞地朝著藍天跑過去,左右還仔細地看了一圈周圍。 沒發現時清和的蹤影。 半蹲在藍天面前,安瀾伸手去拿袋子。里面是一份盒飯,還熱乎著。 上面還貼著一張便利貼:送給你,抵罪。 說的是飯盒還是狗子? 安瀾又默默地看了一眼傻不愣登的狗子。 很好,盒飯和狗子一起。 聯系方式拉黑了,安瀾也不可能直接沖到時清和的家門口。 在冷風中認真地思索了片刻,安瀾認命地牽著藍天進了電梯。 要說多了一條狗也沒什么,跟之前一樣就好。和她同吃同住,寂寞的時候還能擼狗幾下。總的來說,很是舒坦。 只是這樣的日子過了沒一周,安瀾就徹底受不了了。 這貨真的不肯洗澡! 每次帶它去洗澡就跟要它命一樣,掙扎個不停。薩摩耶的體積雖然不像阿拉斯加那么大,但是掙扎起來力道也十足,不是安瀾一個弱女子能夠控制得住的。 又一次勸說洗澡失敗,安瀾氣鼓鼓地把狗趕到客廳,“狗子你變了!” 以前藍天來她家的時候,洗澡雖然會有些抗拒,但是也不像現在那么難搞。 整整七天,已經到了安瀾的忍耐極限。就算藍天看上去還是香噴噴的,可是安瀾總覺得有些膈應。 偏偏罪魁禍首還渾然不知,搖晃著尾巴湊到安瀾腳邊,蹭個不停。 深呼吸了一口氣,安瀾翻到黑名單,把某個電話拉了出來。又瞪了一眼腳邊的藍天,安瀾這才鼓起勇氣。 時清和應該是在忙著,電話快要掛斷了那頭才接。 “時清和,把你家狗子帶走!”安瀾雖然不像時清和那樣有潔癖,可是七天不洗澡,擱誰扛得住,更別說這貨昨晚還在地上滾了一圈。 時清和那頭傳來流水的聲音,不過一瞬,便立馬停住。接近著是手機與桌臺碰撞的聲音,又過了一分鐘,響起關門的聲音。 仿佛聽了一場話劇的安瀾:“……”她已經知道為什么時清和那么久沒接電話了。 被忽略太久,安瀾忍不住提醒一句,“時清和。” “嗯。”那頭傳來男人不緊不慢的說話聲,嗓音像是被水潤過一樣,磁性而又低沉,“請問你是?” 安瀾:“??”你裝什么! 時清和安靜地等了一會,沒得到回應。在安瀾看不到的地方,眸光帶笑,聲音卻淡漠無比,“還有事,先掛了。” 你怎么能裝怎么不當演員當醫生? 安瀾怒意上頭:“我是你祖宗!”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約閨蜜出門,隔著一條馬路看見穿著迪士尼公主裙的女生(淡黃的長裙,大家懂的) 馬路對面的我:哈哈哈哈哈誰家憨憨 一分鐘后:哦,我家憨憨 ☆、靠一下 從房間走到客廳, 時清和倒了一杯水慢慢地喝著。隔著那么遠的距離, 他都能感受到安瀾的怒火。想來真的是氣得不輕。 把水杯放下,靜靜等著那頭的安瀾平靜下來, 時清和才道,“明晚有時間?” 安瀾遲疑了幾秒, “怎么?” “只是突然想到,從你回國后, 我們似乎就沒有好好地吃過一頓飯。” 安瀾沒應他, 只是問,“那藍天呢?” “明天我會接回來。”過幾天也要帶藍天去寵物醫院檢查,安瀾沒經驗, 的確不能讓她照顧太久。 “好。”安瀾頓了頓, 沒掛電話,過了幾秒,安瀾才回他,“我去醫院找你?” “嗯。” 保鏢很快到位,怕安瀾不適應,宋嘉予找的還是兩個女保鏢。身材高挑,穿著一身黑色西裝,遠遠看過去頗有幾分大佬女人的錯覺。 “這可都是警校出來的,經過了好幾年的訓練, 平時也只會在暗處跟著你。還有,把手機給我,給你裝個定位。”宋嘉予朝安瀾伸出手。 安瀾把手機遞給她, 那個人出來,她的確是不安全的,她也不想讓自己的親人整天提心吊膽的。 把定位裝好,宋嘉予才繼續道,“你那狗窩住著也不舒服,去我別墅里住上一段時間?” 宋嘉予在碧園有單獨的二層小洋樓別墅,距離公司也不遠,安保系統自然是比安瀾所在的小區要好上不少。 “算了吧,你那狂蜂浪蝶太多。”安瀾搖頭拒絕,“而且我挺喜歡那里的,暫時不考慮搬家。” “行吧。”姑娘長大了,不喜歡和男生住在一起也是正常的,“對了,周末跟我回家吃個飯。” “好。”大概是有了上次的事,這次安瀾立馬道,“姑姑不會給我安排相親吧?” 瞧見懟天懟地的安瀾慫了,宋嘉予毫不客氣地笑出聲來,“這我可不確定。不過要我說,你都二十五了,快奔三的年紀,我媽著急也是正常的。” “你數學是體育老師教的嗎?”安瀾面無表情地道,“我才二十五,人生剛剛開始。” 宋嘉予也不和她爭辯,“不過你真不打算找一個?” 想找啊。 誰想一直一個人。 只不過是喜歡的不合適,合適的不喜歡罷了。 安瀾到醫院的時候,時清和正在被患者糾纏。女人紅唇卷發,身材倒是不錯,婀娜地跟在時清和身邊,像是要吃人的妖精,“時醫生,就那么不給面子嘛?” “別跟著我。”時清和煩躁地皺了皺眉頭,目光往前看去。裹成圓球一樣的安瀾站在大廳角落處,正一臉好奇地看著他們。 注意到他的目光,女人順勢看過去,輕笑一聲,“怎么,meimei?” 據她所了解到,時清和目前還是單身。而且為人冷清,平時和女生來往也不多。 “不是。”時清和淡聲道。 女人嗤笑一聲,“騙我呢,時醫生。” 時清和沒和她解釋,加快腳步上前,眉眼溫柔地看著面前的安瀾,“想吃什么?” “我不挑食。”安瀾往時清和后頭看了一眼,“追求者?” “嗯。”時清和親昵地捏著她的臉,壓低著嗓音,“幫我一次。” 安瀾故作沉思,腮幫子被他捏著,稍微有些鼓了起來。臉上畫著很淺的妝容,卻很可愛。 “好處呢?”她粉嫩的唇瓣一張一合,沒有涂口紅,卻也足夠誘.人。 時清和:“允許你非禮我一次。” 安瀾很是嫌棄地瞥了瞥眼,又看了一眼站在一旁雙手環抱挑釁看著她的女人。這樣的女人太妖了,不適合時清和。 “你這meimei還挺可愛的,圓乎乎的。”女人笑著道。 她這是保暖!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大冬天的要風度不要溫度嗎? “答應你一個條件。”時清和繼續引.誘著她。 很好,成交。 安瀾挽上時清和的手臂,故意嬌滴滴地道,“時寶貝,這是誰啊?” 時清和眼神微動,聲音甜甜膩膩的,卻不讓人討厭。安瀾主動的靠近,是他不曾想過的。手指微微動了動,時清和道,“患者。” “噢,我還以為是跟我搶男朋友的。”安瀾抱著時清和的手臂搖晃了一下,朝他眨著眼睛,“我餓了。” 這樣的撒嬌,時清和很是受用。瞧著她的眉眼溫柔了不少,連聲音也是溫溫和和的,“我們去吃飯,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