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吊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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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抱得太緊了,給我松開點! ”你不耐煩地用胳膊肘重擊了身后那人,他只是發出了一聲接近呻吟的哼聲,卻沒有松開。 “我不要。”他發出了近乎撒嬌的鼻音,反而貼得更緊。 你不知道為什么情況會變成現在這樣。從弗爾蘭茨那里吸取的教訓,你當然沒有答應瑞亞所謂的“一個游戲”的提議。但很顯然,這并不能阻止他半夜溜進你的房間。 你需要睡眠,而且你不想沖動之下真的把他殺掉,雖然你有種直覺他會對那樣的結果感到開心,但畢竟在這個陌生的地方,小心謹慎一些,才不會給自己惹來更多的麻煩。 顯然,你現在要處理的麻煩已經夠大了。你皺著眉忍受著他身體的溫度,他的雙臂環在你的腰間,你背對著他側臥,而他也是同樣的姿勢。你們緊緊貼在一起,好像一對連體嬰。 “你以前很喜歡這樣的,jiejie。”他的聲音從背后傳來,帶著莫名的委屈。 這是你容忍他的第二個原因,他似乎知道許多關于這具身體的事,雖然是個小瘋子,但至少比弗爾蘭茨誠實。 你不信地輕嗤了一聲,“以前是什么時候?你還是胚胎的時候嗎?” 根據瑞亞的說法,你們是基因分化的雙胞胎,在初期是在實驗室培養的,只不過后來,在胚胎成熟之前,他被塞進了人類的zigong,而你的這具身體,被留在了實驗室。 “你該不會要告訴我,你還記得那時候的事吧?”你感到好笑,他的瘋言瘋語實在太過離譜了些。 他輕哼了一聲,表示肯定。 你正想嘲笑他,他卻將臉輕輕貼在了你的后腦勺上。 “就像這樣,周圍是溫暖的海洋,只有我和你,其他什么都沒有,藍色,無盡的藍色,我會和你說話,你總是特別安靜...” 他的聲音很輕,好像漂浮在半空中,“他們太吵鬧了,而我沒法讓他們閉嘴,有時候我感覺要爆炸了,不過我不是一個人,我知道......” 你嘲笑的話沒有說出口。因為你猛然之間產生了一種奇異的熟悉感,對現在的情景,他的話,好像你的確經歷過這樣的事。 這太不正常了,你回過神來,或許你對弗爾蘭茨瞎扯的謊話是真的,這不是一具空殼,你蹙眉沉思。 瑞亞的呼吸聲變沉了,緩慢而悠長,他似乎毫無負擔地陷入了夢境,你睜著眼睛,試圖沉入你的意識域。 這本來是一片虛無的空間,因為你的欲求而變幻,在你上次離開的時候,你說不想要黑暗,于是這里是永日的光明。你察覺到了一絲細微變化,這個意識域的空間在擴大。 你的力量在增強,毫無疑問,但你對這種力量作用的方式依舊毫無頭緒。還有你這具身體的秘密,瑞亞,以及弗爾蘭茨的計劃。或許你需要和諾德談一談,你想道,想要在光腦上給他傳訊息。 不過下一秒,你改變了注意。你絕對還是處于實驗環境,也就是說,你在被監視,或許諾德沒有聯系你也是出于這個原因。 你應該找一下弗爾蘭茨。 還有你身后這個麻煩,想到瑞亞,你感到一陣頭疼,你得想辦法讓弗爾蘭茨把他解決掉,讓他從你面前消失。 出乎你的意料,弗爾蘭茨在第二天就出現了——他直接來了特里斯家。從你離開實驗室開始,已經足足過去一個月,侍從不會干涉你在住宅內的行動,但是你并不被允許離開這里。 這是你時隔一月,再一次看到外部的世界。弗爾蘭茨的飛行器更寬敞一些,兩側是透明的玻璃,但從外部看去是和飛行器整體統一的黑色。這次飛行的高度比較低,你低下頭,可以看到街道上擁擠的人群。 無數像螞蟻一般密集的小黑點,街道算不上寬敞,但以奇異的角度折迭彎曲,容納下了數量巨大的人口。你們飛行過商業街道,天色逐漸暗了下來。西側的天空似乎被人為地降下了幕布,光圈緩慢地向內收縮,同步的,街道的燈光逐一亮起,建筑物的表面泛起顏色各異的微光。 夜晚降臨。 你有些驚異地將手按壓在玻璃上,注視著天空在幾息間完成了白晝與黑夜的變幻。你在光腦中看到過資料,但這是第一次親眼見到。很美,天際來不及褪去的黛紫色混雜著日光殘余的暈染,水波似地震蕩開來,緩緩地被拔地而起的建筑阻隔,分離,又再次匯聚、融合。 你輕輕吸了一口氣。 “很美嗎?”弗爾蘭茨的聲音響起。 他坐在你的對面,似乎已經看了你許久。隨著外部光線的變化,飛行器內亮起了柔和的暖光,淺白色,帶著微黃。暖光柔和了他凌厲的線條,光影在他的半張臉上跳躍,那幽藍色的眼眸此時蒙上了淺而疏離迷霧。 你轉過身,面對他,輕輕應了一聲。 “是嗎?”他像你方才一樣,將掌心貼在了玻璃上,向外看去。此時黑夜已經完全降臨,殘余的黛紫色被鴉色吞沒,人類的喧嘩才剛剛開始。 “不可否認,人類確實有造物的天才,自我欺騙的美麗,恐怕只有這個物種才會為之狂歡。”他的薄唇微張,似乎不帶感情,又似乎在隱約嘲弄。 “你來自的那個地方,也是這樣嗎?”他轉過頭來。 你恍惚了一瞬。你來自的地方,是哪里呢?不過下一秒,你聚焦在了他的目光中,你看到了自己清晰的投影。 你笑了笑,向后慵懶地靠去,“誰知道呢?我們并沒有比人類高級多少。” 弗爾蘭茨的唇勾起,“也許只是你并未意識到。”他說。 你注視著他,他坐得筆直,這是受過嚴格訓練后的體態。他是一位軍人,而且在這個社會體系中具有很高的地位。 “我們要去哪里?”你轉移話題,如果他要把你帶回實驗室,你并不會感到奇怪。 “一次晚餐,安比卡小姐。”他的回答讓你有些驚訝,你疑惑地看向他。 他似乎對你的反應很滿意,他笑了起來,“祝賀你度過了觀察期。” 你挑起眉看他,等待他做出解釋。但他卻只是朝你微笑,隨后緘默。 又是這樣。 他帶你去的餐廳空無一人,大廳里有一架鋼琴在自動彈奏,你隱約辨認出了其中熟悉的音節。在這個世界,這是屬于數據毀滅時代之前的音樂,和諾德為你播放的那首歌一樣。 你沒想到弗爾蘭茨也是個復古主義者。 或許是你懷疑的目光太過明顯,在你們入座之后,他開口解釋,“我想你已經做好準備進入人類之中了,不是嗎,安比卡?” 他將一塊薄如紙張的電子面板展開,推到你的面前。 “聯邦大學入學證明——安比卡·特里斯女士...” “你讓我去學校?”你感到有些荒謬,“這也是實驗的一部分?” 你注意到那證明上空出了錄取專業,意味著你可以隨意填上你想要的。你抬頭看向弗爾蘭茨,但很可惜,你從他的表情中讀不出任何有效信息。 “更準確地說,是體驗人類生活。”他糾正道,“不過沒錯,這是實驗的一部分。” 侍者端上了你們的晚餐。 這是一只類似螃蟹的生物,被從正中間切成了兩半,但rou質晶瑩白嫩,餐盤上擺放著你叫不出名字的植物做裝飾。 香氣十分誘人。你有些遲疑地看著這份晚餐。 “十叁足蟹,來自輻射區的美味。”弗爾蘭茨微笑著向你介紹。 輻射區仍然存活著大量生物,事實證明它們比人類要頑強得多。而且,經過處理后可以正常食用,輻射似乎使得它們更加美味,當然,也更加昂貴。在特里斯家的一個月,足夠你了解許多這個世界的基本常識。 “我以為人類已經很少涉足輻射區。”你小心地用刀切下一小塊rou,把它放進嘴里。鮮美的味道立刻從你的舌頭一路飛馳到大腦,你這具身體的感官異常靈敏,即使如此,你也可以肯定這是你吃過的最美味的rou。 弗爾蘭茨只是看著你,在你吞下了那口蟹rou后,他露出了不易察覺的微笑,他也切下一塊,但卻并未放入口中。 “這是不得已的,人類的生存需要大量支撐,而輻射區的面積顯然比安全區廣闊得多。”他看著你切下第二塊rou,緩緩地說。 你點點頭,放縱自己短暫沉浸在美食中。你吞咽下第二塊蟹rou,然后放下了餐具。 “所以,你不覺得有必要向我解釋一下,這個「實驗」,到底指的是什么?如果再有「突發狀況」發生,我會很頭疼的。”你看著弗爾蘭茨優雅地將一小塊蟹rou放入口中,仔細地咀嚼。 他吞咽下食物,似乎要品嘗出每一層的滋味,才宣告結束。不過你很有耐心,他用餐巾輕輕擦拭了一下嘴角。 “簡單來說,就是幫助你融入人類群體。”他看向你,嘴角微微上揚,“X的人類化實驗,這并不是我的主意,二十年前就已有雛形,我只不過是重啟了這個項目罷了。” 他聽起來就像在描述一件微不足道的事。 “所以說,我們在實驗室做的實驗,也是為了幫助我融入,”你刻意停頓了一下,挑眉看著他,“人類群體?” 他顯然聽出了你的嘲諷,不過他的表情沒有變化,你注意到他的笑容甚至擴大了一些,“沒錯。” 他竟然承認了。你感到一陣怒火上涌,你實在低估了他不要臉的程度。 在你發作之前,他的聲音再次響起,“不過,我必須承認,那個實驗的確包含了一些我的私人因素。” “因公謀私?”你輕嗤一聲。 他笑了,很放松的那種,他沒有正面回答你,“不過從結果來看,可以說是很有效,不是嗎?你看起來更像一個人類了,安比卡。” “我敢肯定,有其他更高效的方法。” 他伸手扯了扯領結,露出了狩獵者的笑容,“你在暗示什么嗎?安比卡?”他的上身前傾,你感到他壓迫性的氣息逐漸靠近。 “我在暗示,你只不過是個自私的混蛋,拯救人類的目標對你來說太過崇高了。”你冷冷地說。 他臉上的表情消失了,他的身體向后靠去,“你看到了。”他肯定地說。 “你能夠看到多少?”他的目光鎖定你,那深藍色冰冷得可怕。 你輕笑了一聲,“足夠多了。” 事實上,你只不過抓取到了一些碎片,關于弗爾蘭茨的過往。現在,這是你的籌碼了。 “我想你應該做好心理準備,突發事件總會帶來后遺癥。”你控制著自己的語調,你必須很小心,弗爾蘭茨十分敏銳。 他審視著你,片刻之后露出一個極淺的笑容,“如果說,我并不在意呢?”他的身體再次放松了,“我的過去并沒有什么值得深究的地方,和這個世界上大多數人的一樣無趣。” 他站起身,你知道這次晚餐已經結束了。 “你的記憶有問題。”你在他起身的那一刻說道。 他的動作停滯了一瞬。 “告訴我瑞亞是怎么回事。”你拋出籌碼,“作為交換,我可以幫你搞清楚,你的記憶被動了什么手腳。” 他轉過身來。他高大的身影投映在你的身上,你察覺到了危險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