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間-少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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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盤旋許久,在時鐘分毫不差地指向六點叁十分時,俯沖而下。像是牽引黑色幕布的繩索被攔腰斬斷,黑水從邊際滲出,侵蝕,吞噬。太陽并不從西側消失,而是被包圍,然后一口一口被咀嚼。 這樣的日落,弗爾蘭茨已經看了二十五年。 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星云遲暮,宇宙腐朽,曾經被視作永恒的光源正在解體,殘肢飄向光年外的未知領域。衰老使得空間折迭,在無數細密褶皺中迭積的灰燼,在某一刻潑灑向這個星球。高溫、極寒、畸變射線,將星球表面漆成燃燒末期的橙紅,而星球的內核,在不穩定中被汲取能量,供這個種族茍延殘喘。 末日狂歡。金字塔頂端的一小部分人計劃了逃脫,而剩下的多數,將在被巨幕籠罩的幻想中,逐漸死去、死去。 屋內漆黑,唯一的光源來自落地窗戶。冰冷的女聲響起。 “晚上好,少校。已為您自動調整至夜間模式。” 微弱的暖黃燈光攀上了那具軀體。他站立在窗邊,赤裸著。 這是一具富有力量感的男性軀體,195厘米,肩部和胸膛寬闊,肌rou和骨骼向下逐漸收攏,線條流暢而緊實。皮膚光滑,但在脊柱處有一條猙獰的長條疤痕。脊椎彎曲下去,周圍的肌rou繃緊,那條疤痕在燈光下仿佛一條爬行的蜈蚣。 弗爾蘭茨將脫下的衣物迭放好,他把智能室內調節系統關閉,舒緩的音樂,柔和的燈光瞬間消失,屋內再次陷入沉默的黑暗。 他側身躺在地上,等待著。 在他視線的正前方,站立著一架座鐘。在這個時代,機械鐘表幾乎和無輻射地區一樣稀有,這是家族遺寶,雖然它的指針永遠指向十二點零五分。 五、四、叁、二、一... 弗爾蘭茨默數著,在數到零的時候合攏雙眼,等待例行的痛苦的降臨。周圍是一片靜寂,只有他壓抑的呼吸聲。 什么都沒發生。 那伴隨著他十五年的劇烈疼痛,幾乎像將他的腦袋劈開,腦漿攪成一團又被擠壓揉搓的疼痛,第一次缺席了。 他睜開眼睛,入眼的仍舊是一片幽暗,那已經永久停轉的鐘表,依舊忠實地指向十二點零五分,時間緩慢地蠕動,也只有它降臨在這片黑暗中。他眼睛一眨不眨,仿佛過了許久,直到他赤裸的肌膚感到了微微的寒意,他的眼瞼才緩慢地合攏,又再睜開。 他從地上坐起身來。從他完成那個實驗已經過去半個月,那種極致的快感,幾乎讓人毀滅的欲望,以及徹底被擁有、被融合的完全感,甚至不需要刻意回想,潮水自然會沖刷海岸,那令人戰栗的、無法磨滅的...... 弗爾蘭茨感到自己的手有些微微顫抖。 “你的意識看起來在自我毀滅。” 他勾起了唇,這個描述真是太貼切不過了。至今沒有人能完美融合X,即使是排斥性最小的他,仍然需要忍受那非人的疼痛。 而僅僅是一次,他能感覺到那野蠻的力量,溫馴了許多,仿佛烈馬與舊主重逢,不再需要韁繩。 他沒法長久控制她的力量,而那種力量正以指數倍擴張。他在欺騙一種更高階的生物,試圖掌控超越人類認知的存在。 他的身體在顫抖,弗爾蘭茨分不清這是因為興奮還是恐懼。 人類是卑劣的造物,應該和這個末路的星球一同毀滅。即使逃脫,得不到進化的低等物種只會重復自我毀滅的道路。但如果,如果有可能...... 他緩慢地平靜了下來,寂靜中只有他有規律的呼吸聲。 片刻之后,弗爾蘭茨撥通了一個光腦號碼。 接通了,他朝著那一頭下達了指令。 “少校,您確定嗎?” 他給出了肯定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