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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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池霄飛出事已經(jīng)過去三天。 應(yīng)池霄飛家人的要求,市局沒有舉行公開追悼會,只有幾位領(lǐng)導(dǎo)和少數(shù)平日跟他走得近的同事去他家里參加了一個簡單的告別儀式。 聶傾也去了。但是沒待多久就走了。 在池霄飛的父母和池曉菁面前,他如坐針氈。 因為聶傾相信池霄飛的死絕對不是一場單純的意外,可在過去這三天里,他的調(diào)查一無所獲。聶傾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池霄飛的家人。 事實上,他甚至不知道該如何面對自己。 “組長?” 聽見聲音,聶傾下意識回頭,發(fā)現(xiàn)羅祁也跟了出來。 “組長,你要去哪兒?我送你吧。”羅祁小跑幾步到他跟前說。 聶傾搖搖頭,“不用,我想一個人待一會兒,理理思路。” “我不說話,不會打擾你,當(dāng)我是透明的就行。”羅祁又向前一步,“組長,你現(xiàn)在的狀態(tài)不適合一個人開車。池隊長剛出事,我不能再讓你有事了。” 在連續(xù)經(jīng)歷付明杰和池霄飛的變故之后,羅祁也變了不少,整個人比先前穩(wěn)重許多。 聶傾想了想,答應(yīng)了,把車鑰匙遞出去說:“你開吧,隨便去哪兒。” “好。”羅祁接鑰匙時像是欲言又止,但沒多說什么。 聶傾坐進(jìn)副駕駛座里,開始時默默看著窗外,漸漸地,感覺眼皮越來越沉,不知什么時候竟睡著了。 直到車子完全停穩(wěn),仿佛感知到已到目的地,聶傾忽然睜開眼睛。 “這是……”當(dāng)看清眼前的景色時,聶傾不禁愣住了。他沒想到羅祁居然把他帶到了余生租住的小區(qū)門口。 “抱歉組長。”羅祁轉(zhuǎn)身面對著他,卻低著頭,小聲說:“我猜你可能想來這里。余老板是住這兒吧?” “你怎么知道?” “我……”羅祁抬眼迅速朝聶傾瞄了一下,“組長,我說了你別生氣……池隊長出事那天,我看見你跟余老板去了后院停車場,后來他走了,你一直沒回來,我有點擔(dān)心就去停車場找你,結(jié)果剛好碰上你開著車出去,我就跟上了……” “你跟蹤我?”聶傾問得很隨意,像是并不介意。 但羅祁還是很緊張,斟酌著答道:“我不是想跟蹤,只是不放心……組長,你已經(jīng)連著三天每天晚上開車到這里待一整晚了……你和余老板之間是不是發(fā)生了什么?如果你想見他,為什么不直接聯(lián)系他?” 聶傾在這個問題上保持了沉默。 過了許久,他才長長地嘆了口氣道:“走吧,回局里。” “哦……欸!”羅祁突然提高音量,手匆忙地指向窗外:“組長你看!是余老板!” 不用他說,聶傾也已看到剛從一輛亮黃色保時捷跑車?yán)锵聛淼膬蓚€人。開車的人是連敘,另一個則是戴著墨鏡的余生。 他看到余生下車后就原地站著不動,而連敘則匆匆從駕駛座那端跑過來,攙住余生的胳膊后,兩人一起緩步朝小區(qū)里走去。 這是自那日分手之后,聶傾第一次見到余生。 在此之前,聶傾也不確定自己到底該不該來見他。他擔(dān)心見面之后會尷尬,更擔(dān)心自己會沖動地做出一些不可挽回的事情來。 雖然這三天他天天都來,可說實話始終沒見到余生,他心里竟有些許慶幸。 或許不見才是好的。 或許不見反而好過些。 聶傾原已在心中復(fù)述了無數(shù)次的自我勸慰和排解,都從看到余生的那一刻起灰飛煙滅。 他只感到大腦突然一片空白。等他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人已經(jīng)追到余生和連敘面前。 連敘扶著余生停住腳步。 “小敘,怎么了?”聶傾看到余生微微側(cè)頭問連敘。 “沒事。”連敘死死盯著聶傾,眼神里充滿怨憤,同時也含有警告。“前面有積水,需要繞過去。” “你不用這么小心翼翼,我又不是沒瞎過,積水而已,不用特意停下。”余生笑道,輕輕拍了拍連敘的手背,“不要因為我這回是徹底瞎了就區(qū)別對待,和平時一樣就好。” “……是。”連敘應(yīng)完,又仇恨地瞪了聶傾一眼,才領(lǐng)著余生慢慢走開。 聶傾一點聲音都發(fā)不出來。 羅祁在車?yán)镞h(yuǎn)遠(yuǎn)望著,只見余生和連敘已經(jīng)走得沒影兒了,而聶傾還站在原地紋絲不動,形同泥塑。 正當(dāng)他下車準(zhǔn)備去看看情況時,卻看到聶傾緩緩地蹲了下去,雙手抱在腦后,把頭深深地埋進(jìn)兩膝之間。 羅祁不禁頓住腳步。猶豫片刻,又轉(zhuǎn)身返回車內(nèi),輕輕合上車門。 這種時候,他想自己是不應(yīng)該去打擾的。 *** 余生回到出租屋后就被連敘安置在床上,“被迫”休息。 他稍稍歇了片刻,便對正在忙著打掃衛(wèi)生的小金毛道:“小敘,剛才在樓下,是不是聶傾來了?” “聶傾??”連敘猛地站直,聲線緊繃:“不是他!我是想說——沒、沒人……沒誰來啊。” “還想瞞著我?”余生的神色很淡然,看不出悲喜,也沒有生氣,“我對他太熟悉了。腳步聲,氣味,甚至連呼吸聲我都能分辨出來,怎么可能察覺不到他的存在。” “三哥……” “他看上去還好嗎?”余生問。 連敘盯著他有些猶豫,等了幾秒才回答:“反正,他看起來比三哥好多了。不過……” 余生:“說實話。” “就是,三哥那會兒說自己徹底看不見的時候,他好像哭了。” “是么……”余生的音調(diào)微微沉了下去,但表情沒有發(fā)生太大變化。 “三哥,你既然猜到他當(dāng)時在那里,那你那么說,是有意讓他聽到嗎?” “嗯。”余生先簡短地應(yīng)了一聲,在一陣沉默之后,他似乎感知到連敘那句想問卻未問出口的“為什么”,于是又補(bǔ)充道:“我就是想報復(fù)他一下。我也想讓他難受一次。” “他那個樣子我是第一次見到。三哥,你早該這么對他,他就是活該。”連敘在這么說的時候,氣勢卻不似以往那么強(qiáng)硬,邊說還邊觀察余生的反應(yīng)。 不過余生沒有反應(yīng)。他只是默默聽完,然后不置可否地嘆了口氣,“算了,說正事。有關(guān)贊助的情況,汧汧那邊回復(fù)了嗎?” “今早剛回復(fù)。汧汧姐已經(jīng)去跟繁星孤兒院的院長談過了,對方表示愿意接受贊助,但是對我們提出的想定期組織跟孩子們互動活動的想法暫時沒有表態(tài)。汧汧姐說主要是因為我們的工作性質(zhì),讓對方顧慮比較多。” “這個正常,咱一夜總會說要去跟人家孤兒院搞互動,怎么聽都覺得我們不安好心。”余生把自己給說笑了,從兜里摸出一個老式按鍵手機(jī),熟練地按亮屏幕撥出一串號碼,“這種時候就要找熟人幫忙了。” “喂,西澤。”電話剛接通,余生的笑容已褪了下去,有幾分嚴(yán)肅地說:“我這邊搞定了,該你出馬了。” 那頭慕西澤說了什么,余生嗯了一聲,“贊助金不是問題,院長有需求的話還可以加,只要能促成這件事,我不在乎花多少錢。” “余老板財大氣粗啊。”隔著話筒連敘都聽到慕西澤的調(diào)侃。 “你還有閑情開玩笑?”余生長舒一口氣,“我現(xiàn)在真是感到時不我待,活一天就是賺一天,想不急都不行。” “欲速則不達(dá),你不要急躁。”慕西澤勸他,“我跟你說過,他們做事很謹(jǐn)慎,你一定要萬分小心。不要‘出師未捷身先死’,我可不管收尸。” “你怎么越來越刻薄了,讓我想到某個‘無良’醫(yī)生。”余生在電話這端撇了撇嘴,“行了你趕緊幫我去聯(lián)系吧,理由不妨編得高尚些。比如,昔日夜總會老板一朝失明,突然認(rèn)識到生命的可貴,幡然醒悟,決定用自己有限的財富為社會做些貢獻(xiàn)——” “你快別說了,實在聽不下去。”慕西澤笑著打斷他。 “我這說的也不完全是假的。萬一哪天我真的死了,我愿意把錢都捐出來給孤兒院。”余生說到這里突然停頓一下,扭頭朝連敘的方向說:“小敘,這事你幫我記著,到時候你就是我的委托代理人。” “我不!”連敘難得硬氣地反抗道,“三哥不會死!只要有我在,絕不會讓三哥出事!” “我就隨口一說,你還較起真兒了。”余生朝連敘招招手,連敘剛湊過來,就被余生按住腦袋用力揉了兩把,“你呀,別總像個孩子似的。這樣我怎么放心留你一個人。” “三哥——” “西澤,我還需要你手上所有跟明星孤兒院相關(guān)的材料。憑你跟陳芳羽的關(guān)系,盡量多套些東西出來。”余生話鋒一轉(zhuǎn),不再給連敘追根究底的機(jī)會。 慕西澤剛才一直默默聽著,此時見輪到自己發(fā)言了,便說:“我有的肯定都會給你。不過因為最近發(fā)生這些事,芳羽對我也不再是百分之百信任。另外,為了蘇紀(jì)的安全著想,很多事我不好親自出面,只能由你來做。” “這我明白。放心吧,我也不想小法醫(yī)出事,畢竟他跟——”余生話說到這突然收住了。 慕西澤自然地接了過來道:“畢竟他是老師的獨子。無論如何,我得保他周全。” 余生聽了不禁一哂:“其實之前我就猜測你跟蘇永登之間是不是有什么關(guān)系,特別是在聽小蘇紀(jì)說他爸有個神秘的關(guān)門弟子之后。不過你也真夠沉得住氣,那天晚上要不是知道我跟聶傾已經(jīng)分開了,這些事你還打算繼續(xù)瞞著?” “隱瞞和保持沉默是兩回事。”慕西澤嘆了口氣,“再說,你已經(jīng)猜到的事,沒必要非得我親口證實吧?” “可這些情況你明明一直都清楚,還差點參與進(jìn)去。你知不知道保持沉默會給我們的工作帶來多少不確定性?” “‘我——們’?”慕西澤的語氣含有明顯的揶揄,“你,和誰?” “……我,和我的小伙伴們。”余生心說自己要是沒瞎這會兒一定翻他個白眼。 “可我就不明白了,以蘇永登的為人,是怎么教育出蘇紀(jì)那樣一個兒子、又教出你這么個學(xué)生的?”余生想了想又問,“出淤泥而不染?” “別這么說。至少別當(dāng)著我的面。”慕西澤沉默片刻,隨后像是邊回憶邊說道:“從他做的事情來看,他的確算不上好人。但老師對我,可以說是傾囊相授了。我從孤兒院出來,基本上被爺爺帶大,比起慕家的那位,老師更像是一個父親。雖然大部分時間他都很嚴(yán)厲,不茍言笑,可他對我的關(guān)心和照顧是真的,十幾年的師生情分假不了。” 余生又撇撇嘴,表情中流露出不以為然,不過語氣聽不出什么異樣:“這我能理解,相處久了肯定會有感情,比如——”他拖長了音,“你跟我們那位二哥之間——” “我看你還是不夠急。”慕西澤淡淡地堵了回去,“有時間套我的話,不如仔細(xì)想想接下來的計劃。我先去找院長了,有消息再跟你聯(lián)系。” “嗯,那拜托了。”余生聽著電話掛斷,便伸了個懶腰倒在床上。 “三哥,要休息嗎?”連敘以為他要睡覺,走過來想給他蓋被子,但是不等他靠近余生又翻身坐了起來。 “小敘,讓你準(zhǔn)備的東西都弄好了嗎?” “全備齊了,我拿了兩個出來,剩下的給汧汧姐了。” 余生點了下頭,“都調(diào)試好,等西澤那頭一有消息,咱們就出發(fā)。” “是。”連敘擔(dān)憂地看著余生,想要勸阻的話在嘴邊繞了幾圈后,終于還是憋了回去。他知道自己一定勸不住,只能盡可能做好保護(hù)工作。 接下來,有一場硬仗要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