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6、該相信什么呢
這話乍一聽是叫人挺臉紅心跳的。 但是仔細想想,又覺得不太對。 全帝上京都知道她姜寶琴追著王博衍不放,周芋白張口就問她覺得常家二哥怎么樣是什么個意思? 難道是常守看上她了?讓周芋白問問自己的意思? 姜寶琴猛地坐正身子,回想起今天席間常守對自己的關(guān)懷,不由得越想越覺得應(yīng)該是這么回事。 要不然周芋白為什么要這么問? 仔細想想,常家二哥其實也很不錯,比起王博衍來也遑不多讓,雖然是川渝人士,但在帝上京里的青年才俊中相較起來,也算是拔尖的存在,只可惜還沒有功名在身,還攤上常護這么個討厭的弟弟,實在是可惜了。 姜寶琴認認真真的開始思索起來常守這個人的細節(jié),直到馬車在郡主府前停穩(wěn),姜寶琴才突然意識到自己在干什么,她猛地搖搖頭把這些想法都甩掉,下馬車的時候前來攙扶的丫鬟覺得奇怪,抿嘴笑道:“郡主的臉好紅啊,是馬車里太熱了么?” 姜寶琴瞪她一眼,兇巴巴的,小丫鬟立刻就垂首不敢說話了。 滿臉寫著心虛。 回府上之后,姜寶琴便開始期待過幾天的聚會了,她還是第一次被同齡人以‘朋友’的身份邀約出去玩兒,郡主府上上下下都開始為了姜寶琴的這次出行忙碌起來。 身旁的小丫鬟們出謀劃策,說好朋友之間是會互贈禮物的,不過郡主身份如此尊貴,自然是什么東西也不缺,但禮物重在心意如何,也不在乎貴重不貴重什么的。 姜寶琴聽了半截,覺得有道理,雖然他們的身份的確存在差距,但是為了顯示自己的誠意以及友好的態(tài)度,送點小禮物給他們還是可以的。 于是郡主府上的下人們開始輪番為了禮物的事開始向姜寶琴獻策,姜寶琴坐在亭子里喝茶,前面跪著的下人說什么,就由一旁的賬房先生都記下來,等到所有人都說完了,姜寶琴才不緊不慢的拿過紙張來一一看過。 看得滿臉嫌棄,果然是粗鄙的下人想出來的東西,說什么東西不在貴重,重在心意,可是這里邊就沒有一個是她兆華郡主姜寶琴能拿得出手的玩意兒,她送出去的東西怎么可能是這些粗劣玩意,那還不成了滿帝上京的笑話了?她也是傻了才會想到聽這些下人的意見。 姜寶琴瘋狂搖頭,一個也沒瞧上,既然是她送的,那么既貴重又有心意才是正道,想明白這個的姜寶琴頓悟了,把這些破紙隨手扔了,還是決定親自到自己的寶庫里面去選。 她的寶庫房里,密密麻麻擺放得整齊的錦盒便用了三間連在一起的屋子來放,柜子木臺,滿滿當當,專門盤點管理寶庫房的小丫鬟跟在姜寶琴身后,拿著手里面的本子挨著給姜寶琴找東西。 上到項鏈和整套頭飾,下到玉簪和耳環(huán)戒指,全都是上等貨色,不少還是宮里面帶出來和皇后娘娘親賞的,姜寶琴雖然沒怎么用過,但是一一看去滿屋子珠光寶氣一團,特別漂亮,選了半天,也沒選出個所以然來。 好像每一套都能說出個所以然來,最后還是在小丫鬟的建議下給周芋白選了一套純白色不夸張的玉石腰佩,給肖玉瓚選了套翠綠色耳環(huán)配手鐲,姜寶琴握著那對寶山石打磨的耳環(huán)喃喃自語:“憑什么還得我給她送東西,氣勢都沒有了。” 小丫鬟沒聽清楚姜寶琴在說什么,不過就算是聽清楚了想必也是不敢隨便接話的。 正好庫房里擺著幾套青硯也沒用,送給許冬榮、肖墨生以及常守也很合適,至于王博衍、姜承宇和常護,姜寶琴看上了擺在庫房角落里都快要積灰了的幾套未開刃的佩劍,主要是用來裝飾作用,是王博衍做武狀元那年開始就非常時興的武官裝配,后來民間也漸漸流行起來,想來他們是會喜歡的。 禮物選好,姜寶琴還專門請人前來包裝,好顯示幾分郡主府的大氣。 除此之外,姜寶琴還跑去給自己做了三身新衣裳,加班加點趕制出來的三套新騎裝兩日后就送到了郡主府,恰好當日傍晚時分,之前說好要去郊外玩兒的帖子也送到了姜寶琴的手上。 帖子是許冬榮出面寫的,郊外游玩的方案及策劃執(zhí)行卻是常守一手cao辦的,主要因為許冬榮和王博衍實在是太忙了,一群人里面唯一能指望且閑暇時間也多的人就只剩下常守一人了,所以不交給他也沒辦法,不過這些事情姜寶琴并不知道。 許冬榮寫的字極其漂亮,帖子封面也設(shè)計得一場精美,依蘭花點綴芍藥,不會太淡雅,也不會過于媚俗。 重要是還是姜寶琴收到這封帖子時候的心情,他們說話算話,說好了當好朋友一起出去玩兒還真沒騙她,也沒有讓她等得太久,這幾天為了這事兒忙碌充實也好像有了那么點價值。 至少,這些天她的確沒有旁的心思再去胡思亂想,等到回過神來的時候,大包小包的禮物已經(jīng)裝上馬車了,她身上穿得也是千挑萬選最后定下的寶藍色新騎裝,跟周芋白他們在城門口匯合的時候,周芋白眼睛放光的湊到姜寶琴跟前,策動圓球兒圍著她轉(zhuǎn)了一圈:“你這是新做的衣裳吧?這料子我前兩天可看見了,二十兩銀子一尺呢,你這身做下來,至少也得三百兩銀子了吧?蒼天吶,你可真舍得!我都沒舍得買!” 姜寶琴小女生的虛榮心終于得到了滿足,以前周芋白要是見她買這個,肯定張嘴就說她鋪張浪費,奢靡成癮,現(xiàn)在這樣的口氣里雖然還是帶了點嫉妒,但多多少少還是有幾分羨慕在里面的,姜寶琴怎么聽怎么受用,雖然這幾件衣裳的確花了她不少的銀子開銷,不過有周芋白這么一句話,姜寶琴就覺得這銀子花得值了! 她揚高頭,一副滿不在乎的口氣道:“一件衣裳罷了,旁的東西少買些便是,郡主府還不至于連我穿些衣裳的銀子都拿不出來。” 周芋白扯了扯嘴角,默默翻了個白眼。 之前雖然是說三個月之前不讓肖玉瓚出門了,但大夫看過肖玉瓚的胎像,吃過藥后已經(jīng)完全沒事了,她本身身子就好,前三個月只要不磕著碰著或者再摔著,一般來說都沒有什么大問題,以后月份大了,還要多走走才好生的。 大夫這么一說,肖玉瓚氣焰更高,加上王博衍出了籠絡(luò)姜寶琴這么個主意,便只能也帶上她一塊兒去玩玩了,只是騎馬肯定是不行的了,王博衍全程陪同,他自己也沒有騎馬,跟肖玉瓚坐在馬車里,這回孟望也跟著一塊兒出行,得知肖玉瓚有身孕后,他倒是毛遂自薦說自己趕馬厲害,聽見姜寶琴和周芋白說話,才撩起簾子來說可以出發(fā)了。 姜寶琴一回頭就正好看見裹得嚴嚴實實生怕受了涼的肖玉瓚,自己既然拿了帖子一塊兒出來玩,也就再也沒有找她晦氣的借口了,是以只能哼了一聲,扭過頭讓身后跟著來的下人把自己精心準備好的禮物都拿出來,很享受的聽到此起彼伏的倒吸冷氣聲音。 拿到禮物的周芋白和常護面面相覷,不約而同道:“給我的啊?” 見姜寶琴傲嬌點頭,兩人才別扭的道了聲謝,等看到連肖玉瓚都有禮物的時候,也就不覺得自己有是什么難以置信的事情了。 禮物都給了后,姜寶琴便讓下人趕著馬車回去了,她跟周芋白賽馬,看誰更快到達目的地,常護非要參合一腳,兩人都沒理他,眨眼的功夫就跑遠了。 常護一邊喊太不講義氣了一邊追,最鬧騰的三個人跑遠了,剩下的人便安靜許多了。 王博衍一路都在問肖玉瓚有沒有覺得哪里不舒服,若是覺得不適,現(xiàn)在便掉頭回去。 肖玉瓚連聲說沒事,看著周芋白騎馬心癢癢的,但知道自己現(xiàn)在是有身子的人了,任性不得,也怕王博衍把自己送回去,倒還是乖乖的坐在馬車里頭沒怎么動彈。 今天是專門要陪姜寶琴玩兒的,好在肖玉瓚上不了場還有周芋白頂著,加上常護非要拖著姜承宇一塊兒玩兒,場上還是熱鬧得很。 肖玉瓚遠遠看著,四周都是長簾圍著,免得灰塵撲面迷了眼睛。 出來玩兒固然開心,但是也只能坐在這里看了,等到姜寶琴盡興,已經(jīng)是傍晚時分。 一行人回程的時候,明顯能看出來姜寶琴跟大家的感情好了不少,至少說話不再是那樣咄咄逼人的口吻了,回城以后,許冬榮堅持要和常守一塊兒送姜寶琴回去,累了一天,姜寶琴也確實不想騎馬了,和周芋白一塊兒上了常守的馬車,等到先把周芋白送回去后,姜寶琴才突然覺得氣氛有些不對,怎么她就坐到常守的馬車上來了? 之前胡思亂想的那些念頭又開始在腦海里面亂鉆,姜寶琴正襟危坐,干脆不去看對面的常守,朝著撩起簾子的馬車外看過去,此時坐在姜寶琴旁邊的許冬榮也正在看著她。 轉(zhuǎn)過這個路口,前方便是尚書令的府邸,姜寶琴一直望著外面,自家老師的府邸她自然熟悉得很,馬車走得不算太快,是以姜寶琴下意識看向熟悉的巷道里面去的時候,看見了一輛掛滿了紫色綢緞的馬車,一看便是風月場所的人,怎么敢往尚書令門前大搖大擺的過? “等等!”姜寶琴喊了一聲,探著身子,雖然已經(jīng)走過一段距離了,但她的視線還是鎖定在那方,眉頭緊鎖。 許冬榮和常守交換了一下眼神,拽住姜寶琴的胳膊,讓她小心一點,不要翻出馬車外去了,這一耽擱,雖然也就幾秒的時間,但是已經(jīng)足夠做很多事情了,姜寶琴冷著臉讓馬車掉頭,常守倒是沒說什么,同車夫招呼了一聲便朝著尚書令的府邸那方去了。 果然,等到他們再過去,姜寶琴看見的那輛馬車早就已經(jīng)不知去向。 這巷道里唯有尚書府一處府邸,為了顯示皇家的器重,尚書府前的這條路平日里幾乎不會有人亂竄,所以姜寶琴才會覺得格外奇怪,哪個窯子里不要命的敢往這里面走?! 可若說要不是不要命的,那么又是誰敢讓她們往尚書府去? 姜寶琴撩著車簾往里看,見很久都沒有人再出來,心涼了半截。 她當然知道如果不是崔有懷的授意,絕不可能有人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使這樣的手段,但她的老師德高望重,又怎么可能會跟煙花場所的女子沾染上什么? 想起前段時間醉風樓花魁之死,還有崔有懷突發(fā)奇想要去深究這個花魁的死因還受傷的事,可不就是跟風月之地脫不開關(guān)系么? 姜寶琴不肯再想下去,臉色難看的就要下車去尚書府上探個究竟,剛動就被許冬榮拽住了。 姜寶琴甩手:“別拉我!走開!” “郡主這是要去哪兒?”許冬榮沒聽她說話,只問她想干嘛。 姜寶琴以為他們兩人都沒看見,到了嘴邊的話又咽回去,事情沒有確定,她要是說出來了,有損老師的名譽。 “你管我去哪兒!都到這里了,我還能出事不成?!放開!”姜寶琴急了,一時說話也沒了分寸,又變成了之前那個樣子。 許冬榮盯著她的眼睛,沉聲道:“郡主是想去問尚書令大人是否和煙花之地的姑娘有染么?” 自己難以啟齒的話被許冬榮這樣平靜的說出來,姜寶琴原本還掙扎得厲害的身子立刻就不動了,她也盯著許冬榮,半響后冷聲道:“你看見了?” 許冬榮頷首,他不僅看見了,那輛馬車還是專門找來給她看的,他們選在今天出去,又在這個時候回來,都是有原因的,只是姜寶琴不知道罷了。 更何況,崔有懷就算真的如云娘所說跟醉風樓有些什么不干不凈的勾當,他好歹也是朝廷上極有威望的人,這馬車要走肯定也是走后門,怎么可能大搖大擺從后門進,所以姜寶琴看見的那個馬車是精心布置過的,只有她看見的后面掛了輕紗,這馬車從進城就一直跟著他們,看到周芋白下馬車回府后,匆匆掛上輕紗便抄小路到前面去了,姜寶琴這才‘正好’看見那馬車拐進了尚書府的巷子里,他們方才說話掉頭的時間里,那馬車早就剎車掉頭扯掉了輕紗,根本就連尚書府的大門口都沒靠近。 崔有懷在姜寶琴的心里地位實在是太高了,如果不用一些非常手段,只怕她永遠都不會相信崔有懷會做什么見不得人的勾當,而且。。要想讓姜寶琴真的恰好看見那些事情,實在是難于上青天。 所以,沒有條件,就只能創(chuàng)造條件了。 “看見了。”許冬榮回答姜寶琴的話,“郡主覺得,你這樣沖進去詢問尚書令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了嗎?尚書令自然會說沒有,且還會覺得郡主瘋魔了,那么那個時候郡主是相信尚書令,還是相信自己看見的呢?” 姜寶琴語塞,她方才著急,哪里想得到那么多,被許冬榮這么一問,竟然根本就答不上來。 如果崔有懷否認了,她當然相信自己老師,但。。方才也的確是親眼所見,她。。自然也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便是個要命的問題,她又有什么理由敢去搜查尚書府究竟是不是真的有這么個人的存在呢? 到時候鬧起來,指不定還要被皇上責備,姜寶琴越想越覺得許冬榮拉住自己是對的,方才她的確是太魯莽行事了。 因為許冬榮的話冷靜下來的姜寶琴終于坐了下來,常守撩起車簾讓繼續(xù)趕馬車,馬車緩緩駛離尚書府,姜寶琴臉上的表情已經(jīng)很不好看。 許冬榮看一眼常守,隨后輕嘆了口氣,對姜寶琴道:“郡主不必難過,別說郡主不信,這事要不是親眼所見,我也是不能相信的,但郡主也知道,前段時間紫苑姑娘突然自殺的事情,實不相瞞,博衍大哥派寧慕心和解語去醉風樓調(diào)查,似乎是查到了什么要緊的消息,還沒來得及離開醉風樓,就碰上了尚書令大人,不小心誤傷了大人,原本大家都是為了要一個真相罷了,不知為何,人被扣住遲遲不放,還安上了暗殺朝廷重臣的帽子,實在驚心。” 姜寶琴抬眸,腦子里面亂糟糟的,但也明白許冬榮想說什么。 “這世上的事情,總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的,萬一,真有那么個姑娘進了尚書府里,原本是能平平安安回去的,若是郡主跑去那么一鬧,尚書令大人覺得這事兒丟了顏面,是無論如何都要殺人滅口,毀尸滅跡,讓一切查無可查的,那么那個姑娘恐怕這輩子都走不出尚書府了,郡主動動嘴是小事,可真要是為此搭上一條人命,恐怕。。”許冬榮欲言又止,看姜寶琴臉色變換,攤了攤手。 “你胡說!老師他不是那樣的人!也絕對不會做出草菅人命這樣的事情來!”姜寶琴氣個半死,當著她的面說崔有懷的壞話,這些人真是無法無天! 許冬榮卻輕笑起來:“郡主若是覺得我說錯了,我給郡主賠禮道歉便是,前方便是郡主府了,下了馬車,郡主要去尚書令跟前詢問也好,要去告發(fā)我教唆郡主也好,都行,皆是郡主的選擇,若是郡主心里還是更愿意相信自己的所見所聞的話,我還是勸郡主不要著急說什么,畢竟,真真假假,時間總會給出答案來的,郡主以為呢?” 姜寶琴握緊了拳頭,抿嘴不言,她看向?qū)γ娴某J兀姵J匾材前憧粗约海坪跻蚕嘈抛约旱睦蠋煹拇_有什么隱藏著不為人知的一面似的。 一直堅定不動搖的心,因為許冬榮那句‘或許那姑娘走不出尚書府’了變得飄搖起來。 若是真的呢? 若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是真的,那么她去問的話,真的又會斷送一條無辜的性命么? 姜寶琴不知道該怎么辦,她腦子里面很亂,馬車停在郡主府前的時候,她依舊茫然。 許冬榮沒有再跟姜寶琴多說什么,是常守扶著姜寶琴下了馬車,溫和笑著讓她回去以后一定讓下人給捏捏腿,免得明日會疼。 一路回到自己寢房,姜寶琴才煩躁的喊了聲不管了!轉(zhuǎn)身就悶頭躺下了。 不管是不是真的,既然有那樣的可能,她便不敢去惱了,免得到時候午夜夢回有人來找她索命,嚇死人了。 而且許冬榮說得也不是沒有道理,老師要是否認了,她現(xiàn)在也不可能全信了,且等著看吧,時間定然會還給自己老師一個清白的! 姜寶琴堅持這樣想著。 而許冬榮和常守送姜寶琴回去以后并沒有急著回去,而是繞了好幾個彎后,才從另外一條街回到了王家。 王博衍已經(jīng)等他們很久了,見他們兩人進來的時候臉上都帶著笑意,便知道事情是辦好了。 “姜寶琴應(yīng)該不會到尚書府去了,這事兒在心里埋下一顆種子,等到后面事情發(fā)作的時候,她也就不會那么難以接受了。”許冬榮笑著開口,順便討了一杯茶來喝。 王博衍頷首:“做得很好。” 許冬榮連連搖頭:“這種主意虧的是你們能想出來,要不是姜寶琴看著強勢實際上一個人住在郡主府害怕,我瞧這事兒是不靠譜的,現(xiàn)在算咱們運氣好,姜寶琴心里有了這樣的一條裂縫,崩塌也只是在瞬間罷了!” 肖玉瓚聽他們興奮的討論這件事情,撩起簾子從里屋出來,關(guān)切道:“那寧慕心和解語什么時候能夠回來?又過去那么多天了,我怕。。” 王博衍伸手拉她到自己身邊來,握緊了她的手,看向站在不遠處的許冬榮和常守。 想來尚書令很快就會知道姜寶琴和他們走得近的事情。 但無所謂,當今天下,遲早是年輕人的天下! “快了。”王博衍輕聲開口,“再過幾日,我們就接他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