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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有姝在線閱讀 - 有姝_分節閱讀_36

有姝_分節閱讀_36

    妖物還想繼續求饒,少年已手起刀落,將它砰砰跳動的心臟劈成兩半。鬼哭狼嚎聲戛然而止,原本喧鬧的房間安靜得落針可聞,隨著妖物的死去,施加在屋內外的障眼法也緩緩失效,一股極其濃郁刺鼻的惡臭伴隨著黑紅的污血,從破成兩半的心房里緩緩滲出,漸漸填滿空氣。

    蹲坐在房梁上看戲的小鬼早已被大人狠絕的手段嚇跑了,而那僵化中的暗衛卻姍姍醒來,往下一看,差點跌落。此處,此處究竟是人間還是煉獄?

    有姝并不在意這詭異的一幕被人看去,正勾著腰,用刀尖去挑妖物的心臟。他隱隱覺得,這股忽然濃郁了數萬倍的惡臭仿佛有什么古怪,需得趕緊處理才好。然而他剛拿出幾張烈火符,打算毀尸滅跡,房門卻被人用力踹開,抬眸一看,竟是本該宿在東宮的主子。

    在他身后還站著王氏與趙侍郎,另有幾個探頭探腦的仆婦。

    “啊啊啊啊啊……”在一連串直沖云霄的尖叫聲中,九皇子飛速甩上房門,落了鎖。

    有姝直起腰,吶吶開口,“我娘她好像暈倒了。”

    “她不會有事,我們先把這些狼藉處理了。”九皇子極其冷靜的走到尸體邊,伸手去撫少年腮側的血點。

    有姝嚇得倒退兩步,看看地上尸體,又看看主子,這才醒過神來,哐當一聲把兇器扔掉,抱著膝蓋,縮著腦袋,面對墻角蹲下。

    “我,我不是你想的那樣!”他嗓音帶著明顯的顫抖,“它不是……”人。最后一個字被他及時吞掉。讓主子看見如此血腥的一幕已令他備感恐懼,哪里還能讓他知道更可怕更荒謬的內情。妖魔鬼怪對凡人而言是最為忌諱的存在,那自己又算什么?

    不能說,至少現在不能說!有姝一再搖頭,然后將臉埋在雙膝之間,輕輕啜泣起來。這幅膽怯懦弱的模樣,哪里像之前那個碎尸狂魔?若非九皇子親眼所見,都會懷疑自己的判斷。

    但他知道,屋內這番亂象定是有姝干的,更知道他不是那等弒殺之人。這里面定然有不可告人的原因,但他既然不肯說,他也不會去問。就當什么事都沒發生過。

    現在,他必須安撫好小麻煩的情緒,讓他不要害怕自己。見鬼了,在這樣的環境下,究竟誰應該害怕?誰應該得到安慰?九皇子一時頗感無奈,一時又哭笑不得,將背對自己的少年抱入懷中,輕輕去允吻他頸窩和腮側,緩慢道,“有姝別怕,我什么都不問,我會等到你愿意告訴我那天。你之所以殺了她,一定有不得已的原因,我相信你。你記住,無論在何種情況下,我都會選擇相信你。那么你愿意相信我嗎?”

    絕望中的有姝不知不覺開始默背圣經:愛是恒久忍耐,愛是永不止息,愛是凡事包容,凡事相信,凡事盼望……是的,這輩子,他可以對主子有所期待,亦可以試著去相信他。

    “愿意,我愿意相信你。”他終于回過頭,一個接一個的打嗝,眼眶通紅、鼻頭發亮的模樣看上去凄慘極了,好似被肢解的人是他一般。

    九皇子又是好氣又是好笑,捧住他臉頰深深吻了過去。兩人蹲坐在血泊中,互相摟抱撫慰,衣服還沾滿腥臭的血點,卻也沒感覺到一絲一毫的不適。反倒是房梁上的暗衛,飛快看了一眼底下的尸體,捂臉暗忖:殿下,您看上的究竟是哪尊邪神?

    且不提屋內如何狂風暴雨,又如何風平浪靜,再如何溫馨甜蜜,屋外卻早已亂成一鍋粥。

    王氏在廊下站了許久,終于等到相公回來,拉著他沾沾自喜地說了救兒子于水火之事。趙侍郎當即臉色大變,正想告訴她莫要輕舉妄動,九皇子卻忽然出現在門外,問他們有姝住在何處。

    有姝的寢居他來過一次,本打算偷偷潛進去相聚,順便問問他收用通房是怎么回事兒,卻沒料在院子里轉了幾十圈,硬是找不見門路,仿佛有姝的居所平白無故消失了。驚駭難言之下,他不得不尋到上房,想問問趙侍郎夫婦是不是把有姝的房間挪到別處去了。

    趙侍郎和王氏先反射性地搖頭,復又回過味來,連忙去外面查探,同樣似無頭蒼蠅一般在院外轉了幾刻鐘。此時,他們才意識到自己許是撞邪了。這不就是傳說中的鬼打墻?但問題是它把有姝打到哪兒去了?

    當九皇子急得想連夜趕去鎮國寺請高僧做法時,憑空消失的寢居又憑空出現,他想也不想就一腳踹開房門,看見屋內血池煉獄一般的情景。

    一行人本還在極力克制心中的焦慮,越到后面越是難耐,動靜便鬧得有些大。趙家其他幾房對大房盯得緊,又怎會察覺不到?紛紛派了人去掃聽。王氏還在昏迷中,趙侍郎也心亂如麻,并沒注意到院子里偷來摸去、通風報信的仆役。等他們醒神時,這事兒已經在各房傳遍了。

    二房,趙玉松寢居內。

    二太太坐在兒子榻邊,用一支金釵去挑弄銅爐里的安神香,徐徐道,“看你這副沒出息的樣兒,不過死了一個女人,竟嚇得瘦脫了形。你若是再不好轉,多少人要額手稱慶,看你笑話?我知你心結,亦知你不服氣,你放心,娘已經幫你解決了。”

    形若枯槁的趙玉松這才睜開眼睛,眸子發亮。

    二太太輕撫他鬢發,繼續道,“你們男人啊,腦子就是轉不過彎,想要女人何須去那種腌臜地方,直接在家中挑一個貌美如花的通房也就是了,又乖巧,又本分,還干凈。王氏那蠢貨,聽外面人嚼幾句舌根,就火急火燎的把人往兒子屋里送。聽說現在已經成事了。”

    趙玉松希冀道,“娘,您說的可是真的?”

    “娘還能騙你不成。下人親眼看著他們進去的,至如今已過了三刻鐘,生米早已煮成熟飯。”她將金釵插回發髻,蔑笑道,“王氏到底是商家女,見識有限。雖夏啟男風盛行,契兄親自為契弟挑選媳婦并陪送彩禮的比比皆是,卻不包括九殿下。他是什么人?由皇上親手撫養,且從小就注定是未來儲君,堪稱高高在上、唯我獨尊,他能容忍自己看上的人有別的女人?王氏此番作為必會惹來九殿下雷霆震怒,屆時,大房那一家子也就完了。”

    說到此處,二太太長嘆道,“若是別人家的父母,便是咬碎牙齒也會強忍,甚或親自把人送到九殿下榻上。但大房那兩口子愛兒如命,又豈會甘心?自然要想盡辦法把兒子救出火坑。但他們卻是錯了,這樣做不是愛,而是害。所以說,你別怪娘不疼你,不愛你,不體諒你,總逼你做不喜歡的事。我們都是為你好才會如此。明珠公主雖然脾氣刁蠻任性,卻是你最好的助力,否則你現在如何翻身?快些好起來吧,娶了公主當了駙馬,總有你光宗耀祖那一天。”

    趙玉松有如醍醐灌頂,大徹大悟,連說母親教訓的是,兒子這就吃藥。

    偏在此時,門外跑進來一個婆子,驚慌失措道,“二太太不好了,五公子把桃紅活剮了!”

    第59章 畫皮

    孤男寡女待在屋里三刻鐘,正常人都會聯想到茍且之事。故此,二太太和其他幾位妯娌才會以為兩人已經成事,且等著看大房笑話。

    九皇子來時靜悄悄的,他們本也不知情,后來因為鬼打墻事件,一群人在院子里轉了許久,又是燒紙錢求菩薩又是拿棍子敲打門墻,動靜鬧得非常大,想不知道都難。原以為明日把趙有姝收用通房的消息輾轉遞進九殿下耳朵,才能看大房的笑話,卻沒料殿下來得那樣及時,竟上演了一出捉jian在床。

    這樂子也就更大了!

    莫說各房派了人手去打聽情況,就連正院的老太爺和老太夫人也密切關注此事,然后相繼接到那駭人聽聞的消息。

    二太太驚跳而起,追問道,“你方才說什么?我似乎沒聽清楚?”

    趙玉松也擰眉瞪眼,表情疑惑。他們分明已經聽清,卻都不敢置信。

    仆婦噗通一聲跪下,“五公子把,把桃紅活剮了,開膛破肚,血rou橫飛!奴婢親眼所見!”憶起剛才那血腥的一幕,她還手腳發軟,站立不住,否則只是給二太太回個話是不須跪拜的。

    “活剮了?他怎么能把人活剮了?桃紅怎么招他惹他了?”二太太還是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桃紅那樣的絕色美人,各房的老少爺們全都盯著,若非想整治大房,也不會便宜了趙有姝。

    但現在,這老婦卻說趙有姝并沒有享用她,反而將之開膛破肚,他腦子是不是有毛病?他還是人嗎?及至此時,她才想起昨日管家偷偷告訴她的事,說五公子進了芳華園,查看了鄒氏的尸體,然后把人家舌頭割掉了。

    當時管家就告訴她要小心五公子,還斷言此子非同常人。怎么個非同常人法,她現在總算明白了。

    “那九殿下是何反應?”二太太勉強穩住心神,低聲追問。想也知道,九殿下同樣是弒殺之人,只要趙有姝沒在身體上背叛他,無論對方干下多少傷天害理的事,都不會在意吧?

    仆婦果然答道,“九殿下態度尋常,只是走進去,鎖了門,并沒聽見訓斥聲和吵鬧聲。”

    “去,再去打聽!”二太太揮舞袖子。

    仆婦很是驚懼害怕,卻也不敢抗命,慢吞吞地去了。早知道五公子是那樣的邪神,她說什么也不會來大房當差。連桃紅那樣的美人他都舍得殺,旁人豈不更危險?萬萬沒想到五公子乖巧溫順的皮囊下竟包裹著那樣一只兇獸。

    仆婦越想越害怕,打算干完這一回,日后再不給其他各房遞消息了。否則王氏能饒了自己,五公子也忍不得。

    不僅二房驚駭難言,其他各房也都五內翻騰,惶惑不已。老太爺尤其憤怒,恨不能立時把孫兒找來審上一審。趙家以“忠義仁孝”作為千古家訓,斷沒有肆意殘殺下仆的道理,即便是大房唯一的嫡子,也要施以最嚴酷的家法。

    但礙于九殿下還在,他只得強自按捺,想著等殿下走了再把人押入宗祠,秘密處置。

    老太爺的心思,趙侍郎如何猜不透,守在昏迷不醒的妻子身旁連連嘆息。現在他也沒心情去追究兒子為何要殺桃紅,他就一門心思想著該怎么讓兒子避開家法。一百棍杖下去,兒子那小身板哪里抵得住?

    恰在此時,王氏悠悠轉醒,看看帳頂又看看相公,后怕不已地道,“我剛才做了個噩夢!”

    “不是噩夢,是真的。”趙侍郎把她扶起來,殘忍地戳破現實。

    王氏僵了僵,緊接著低聲哭起來,“都怪我,不該逼兒子收用通房,否則也不會發生這種事。他要不喜歡就直說,做什么要把人,把人……”話落又猛然醒悟,急道,“相公,這事兒有多少人看見了?快快快,快去封院子,不許人出入!這事萬萬不能傳出去,等過個幾天,咱們就說桃紅暴病身亡了!”

    到底還是維護兒子的本能占了上風,她開始考慮更實際的問題。

    “晚了,我見你暈過去,心里十分著急,又擔心兒子跟九殿下,就忘了管束下人。現在,該知道的已經知道,不該知道的也都知道了。咱們去封誰的嘴?”趙侍郎指了指正院,憂慮道,“咱兒子不是公主駙馬,老太爺不會保他,為了趙家家聲,也為了彰顯他的公正仁義之風,怕是會拿咱兒子開刀。”

    “公主駙馬怎么了?公主駙馬yin人妻妾能免罪,害人性命亦不追究,算什么公正仁義?我呸,一群道貌岸然、沽名釣譽的東西!咱們兒子還是太子妃呢!”為保兒子性命,王氏什么都顧不得了,張口就承認了他與九殿下的關系。

    趙侍郎沒妻子那般心大,卻也暗暗松了口氣。只要有九殿下在,即便兒子把天捅破一個窟窿,想來也會平安無事。老太爺欲對兒子施家法,也得看看九殿下同不同意。

    屋內,被吻的暈頭轉向的有姝也正慢慢醒過神來,意識到要想神不知鬼不覺地處理掉這具尸體,怕是不能了。他原本計劃得很周詳,先把妖物宰了,然后焚燒成灰燼,再用符箓做一個傀儡,過幾天讓它自個兒走出趙府,就說無故失蹤了。另還備了一張幻符,用來更改房梁上那名暗衛的記憶。

    但眼下,院內院外,看見尸體慘狀的人不少,許是已經宣揚出去,再要處理干凈也就千難萬難。他撓撓后腦勺,又摸摸袖袋里的烈火符,當真有些糾結。

    九皇子也想到這茬,安撫道,“莫怕,這具尸體我幫你拿去處理。但你要記住了,日后周全一些,冷靜一些,別顧頭不顧尾,弄出如此大的破綻。”

    要不是你忽然闖進來,也不會打亂我的計劃。當然,這些話他不敢明說,只得乖乖點頭,末了追問道,“你要怎么處理?”

    “當然是拿去燒掉。”九皇子揉揉少年凌亂的頭發,這才打開窗戶,喚了幾名暗衛進來。

    能作為宗圣帝的暗部而留存六百余年,這些暗衛自然訓練有素,心堅如鐵,但即便如此,也被屋內的情景嚇了一跳。他們微不可察的倒抽一口氣,然后才在主子的吩咐下清理血跡、內臟、尸體等物。

    窗戶甫一打開,就有微風將惡臭帶出院外,引來許多貓狗。它們圍著屋子嗷嗷直叫,還有幾只試圖從窗戶縫鉆進去,又被攆了出來。趙侍郎和王氏聞聽動靜跑到房門前,想推卻又不敢,正幾番猶豫,便聽吱嘎一聲響,門從里面打開了,九皇子攬著自家兒子緩步而出。

    “爹,娘,我……”有姝心情忐忑,眼眶泛紅,剛說一句就把頭垂下去,仿佛不敢見人。

    王氏一把將他扯過來,啪啪打了兩下,罵道,“你這死孩子,你怎么能貿貿然在家中動手,還讓人看了去?你傻不傻,你說你傻不傻?”

    這話啥意思?合著在家不可以,在外頭就可以?合著不讓人看見就成,讓人看見就不成了?有這么教孩子的嗎?難怪養出這么一尊邪神!被各房安插過來的仆役不約而同地腹誹,卻也更對大房一家存了畏懼之心。

    趙知州有話想說,正準備張口,卻聽九殿下徐徐道,“趙夫人,你日后可得好好調教家中仆役。某些人不規矩得很,要么背著主子嚼舌根,要么故意在你面前危言聳聽,要么給其他人通風報信背主獲利。更有些個心比天高的婢女,竟把主意打到本王頭上,試圖謀害本王。這不,本王已替你處置一個,算是殺雞儆猴了。”

    他指指身后,王氏和趙侍郎這才發覺,屋內不知何時出現四名侍衛,正抬著一具蓋著黑布的尸體。

    二人立即反應過來,九殿下這是把殺人之事攬到自己頭上去了。他說那侍女意圖謀害自己,旁人就算知道實情又怎么敢反駁?難道為了一個微不足道的下人去得罪高高在上的儲君?就算是老太爺也說不出什么。

    二人大喜過望,連連向九殿下道謝,直說他教訓的是,日后必定嚴加管束下人。

    恰在此時,老太爺在幾個兒子的攙扶下前來覲見。九殿下既如此大張旗鼓地出現,他們就不能裝作不知道,見不見是九殿下的事,來不來卻是他們的態度。前幾次九殿下都是直接攆人,這回想來也是一樣。

    幾人原打算跪一跪,意思意思,待會兒便回去坐等殿下回宮,然后把有姝叫來審問處置,哪料殿下竟派人喚他們入內,指著蓋了黑布的尸體說這名婢女意圖謀害他,已被侍衛斬殺,命他們整肅家風,莫要鬧出更多亂子。

    這是把大房一家摘干凈,反把屎盆子扣到其他各房頭上。老太爺敢怒不敢言,二老爺卻極為不忿,正準備開口辯解,卻見一名家丁連滾帶爬地跑進來,喊道,“老太爺不好了,南苑那口枯井里發現一具剝了皮,挖了心的尸體!”

    他話音剛落,就有幾只黑貓忽然竄出來,朝四名暗衛撲去。暗衛反射性地閃躲,卻不小心碰掉尸體,蓋在其上的黑布也掀開大半。

    “這,這是什么?”老太爺只看了一眼就差點暈倒,更別提幾位老爺。驚駭中,幾只黑貓竄到尸體旁大快朵頤,其中一只叼起半個破碎的心臟,飛快鉆入灌木叢。

    有姝直覺不好,待要去追已不見黑貓蹤影,略略一想,只得把此事按下。他捏住主子一片衣角,低聲道,“去南苑看看。”

    九皇子正有此意。近日趙府頻頻發生怪事,先是莫名炸裂的鄒氏,又是鬼打墻,然后就是這具剝皮尸體,難道有姝殺了桃紅與這些事存在關聯?但會是什么關聯呢?他暗自猜測,然后牽著少年率先走去南苑。

    背轉身不敢去看桃紅尸體的幾人這才回神,連忙跟上。都說家丑不可外揚,但今兒實在是趕巧了,他們想瞞也瞞不住。

    南苑是一座廢棄小院,雜草叢生,屋檐破敗,平日少有人來。今日不知怎的,院子里忽然跑進去許多貓狗,圍著一口枯井嗚嗚叫,仿佛很是垂涎,這才引來一名仆役查看,然后嚇得當場失禁。

    目下,貓狗已被趕走,尸體也被抬出,管家領著幾個膽子較大的家丁守在不遠處,見九殿下來了連忙跪迎。

    九皇子并不搭理他們,徑直掀開黑布去查看尸體,莫說露出駭然之色,竟連眉頭都沒皺一下。有姝同樣表情平淡,撿了一根樹枝去挑弄尸體,徐徐道,“女尸,年齡十五,身高五尺三寸,被剝皮挖心時人還活著,死亡時間不超過兩個時辰。”以此判斷,這具尸體正是被妖物所害的桃紅。

    “你怎知被剝皮挖心時她還活著?”九皇子好奇追問。

    有姝指著胸口的血洞解釋,“人若是還活著,皮膚會具有彈性,若是掏出心臟,傷口周圍的皮rou會自然翻卷,就像這樣。”他用樹枝點了點血rou模糊的傷口,至于尸體的真實身份,他心里清楚卻不能往外說,因為沒人會相信世上有兩個桃紅,且后一個殺死了前一個,將她的皮囊據為己有,還生吃了她的心臟。

    九皇子頷首贊道,“我家有姝好生見多識廣。”

    是殺多了人,所以才會具備這等見識吧?隨后跟來的老太爺等人紛紛在心中腹誹,只匆匆瞥了尸體一眼就背轉身去,胃部泛酸。

    九皇子拉著有姝起身,言道,“這件殺人案你們是想自己調查還是報官?你們自己調查的話本王不會干涉,若是報官,本王親自來查。”事關心上人的安全,他自然很重視此事,說是不干涉,實則由明查轉為暗查,行事反而更為便宜。死亡已有兩個時辰,且還是生前剝皮挖心,動靜定然很大,但他派來的暗衛卻無一人發覺,這事怎么看怎么不同尋常。趙府這些人想來查不出什么結果。

    老太爺也有自己的思量,連忙拱手推拒。最近府里頻出人命,之前還有趙玉松與鄒氏通jian之事,若真讓事事躬親、洞若觀火的九殿下來查,還不拔出蘿卜帶出泥,把那些丑事全翻出來?所幸看在有姝的面子上九殿下未有強行插手之意,還可補救!故此,他說什么也不能報官。

    眼見二老爺、三老爺時時用懷疑的眼神去看心上人,且面色極為不善,九皇子補充道,“你們若是不放心,本王這就派個仵作來驗尸。他嘴很嚴,不會將此事宣揚出去。”話落不等老太爺拒絕,把身旁一名侍衛遣走。

    隨他同來的暗衛立刻遁入夜色,片刻后回轉,手里拎著一名身穿褻衣褻褲,頭發散亂的中年男子。大家定睛一看,竟是大理寺卿本人。世人都知道他鐵面無私、明察秋毫,尋常尸體看一眼就能辨別死因,絕不會為了討好權貴而罔顧公理正義。他還曾幾次指著九皇子鼻頭謾罵,言他暴戾恣睢,不配為儲君。

    他來驗尸,便是老太爺也不敢質疑其話中真假。

    大理寺卿聽了前后經過,頗有些蠢蠢欲動,然而國法有言:像這種案子,除非有人報官,否則衙門不得擅自插手,這是對宗法的尊重。國法雖高于宗法,卻也不能一律打壓。在他驗尸時,已有暗衛帶著另一具破碎的尸體離開趙府,找了個荒蕪地界燒成灰燼,然后掩埋。

    “這是一具女尸,年齡在十五至十八歲之間,身高五尺三寸,死亡時間不超過兩個時辰,死因乃活剝及挖心。”他的判斷與有姝別無二致。

    活剝,挖心,是怎樣殘忍冷酷的人才能下此狠手?眾人齊齊朝有姝看去。

    有姝尚來不及辯解,九皇子就已開口,“有姝今日在宮中當差,臨到戌時三刻才回,用罷晚膳直接進屋,再沒出來。而這女子兩個時辰前已經死亡,且還死在趙府南苑,怎么算有姝也沒有殺人的時間。這嫌犯人選,首先就該把有姝剔除,然后再在趙府中尋找。且在此之前,你們是不是該查一查死者的身份?”

    大理寺卿連連點頭贊道,“九殿下說得很是。要不,這件事就交給鄙人來辦?”

    老太爺立刻消去對孫子的懷疑,斷然拒絕。大理寺卿還想再勸,卻被暗衛強行扛走。九皇子捏捏心上人軟乎乎的手掌,言道,“有姝性情如何我最是清楚,莫說殺人,連只螞蟻都不敢踩,心腸柔軟得很。你們查歸查,卻不能栽贓陷害,否則本王可不會給趙家臉面。莫以為本王日日待在宮中,便以為本王是個睜眼瞎,趙玉松昨晚干了什么丑事,你們心里明白,本王也一清二楚,只是懶得計較罷了。”

    老太爺先是一愣,然后才誠惶誠恐地點頭。二老爺更是驚懼駭然,連忙跪下磕頭請罪。

    有姝自認為不是好人,被主子這樣一說,臉都羞紅了,感覺十分不自在,卻也莫名甜蜜。主子這是在毫無條件地回護我,毫無理由地相信我嗎?這樣想著,他反握住主子指尖,輕輕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