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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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帶從肩際滑落,前襟的扣子被急急忙忙解開,她雙腳一時懸空,恍神間被緊壓在沙發(fā)上。 眼中水汽朦朧,何犀看著尤敘直起上身,展開修長的肌腱,將身上的深色t恤丟在一邊,巖壁般健碩的輪廓隨之映襯在昏藍光幕里。 他擎著她的腿彎向身前拉,還垂頭注意著,避開了她膝蓋上的擦傷。 風帆降落,天光暗淡,大洋深處波浪翻涌,遙遠的燈火星然燦亮。 何犀后一步從浴室出來時,尤敘已經(jīng)穿戴整齊,正在收拾桌上的飯盒。 她飛撲到床上,從床頭柜上拿了手機看了一眼時間,問道:“下午真不開工啊?” 尤敘將垃圾袋打了個結(jié):“其實今天改了計劃,拍的是室內(nèi)戲,我曠工了。” “你變了尤敘,你對不起這門神圣的事業(yè)。” “對,所以我現(xiàn)在要回到崗位去。”他提著袋子往門廊走。 何犀滾到床邊,探頭看著他的背影,揶揄道:“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污點了知道嗎?什么愛崗敬業(yè)人設(shè),在你動了邪念的時候就崩塌了。” 尤敘輕笑一聲,拉開門。 “我晚上還來。” ☆、50流澌已來下 “但是相信我吧: 就是那個站在峭巖上的少女, 她比波浪、天空和風暴,還更漂亮。” ——《風暴》普希金 在劇組三個月,尤敘一直沒剪頭發(fā),留到了何犀從來沒見過的長度,還帶著點兒天然的卷,特像她小時候喜歡的日本男演員。 尤其是他拍完夜戲,安安靜靜地卷著手臂在角落打盹時。 凌晨天涼,他身前蓋了件劇組統(tǒng)一發(fā)的黑色長外套,壯胳膊被擋上,只露出一張白凈的臉,莫名能激發(fā)何犀的保護欲,還讓她覺得他們倆的年齡差被無限拉大,這讓她很愉悅。 于是從某一天起,盯他睡顏成了何犀的日常娛樂。 “袁導說你從前跟女孩兒一起吃飯吃到打瞌睡,把人給氣走了,我特別不理解。” 他聽見何犀的聲音,眼睛還閉著,嘴角舒展,呼著氣發(fā)出一點兒疲憊的低音,像在哼歌。 “怎么呢?” “多可愛啊,”畫人像似的,她的手指在他臉前面橫橫豎豎地比劃,“嘖,太可愛了。你別動,我給你拍張照。” 尤敘嘆了口氣,衣服一把拉到頭頂,將臉蓋了個嚴實:“別,你趕緊到里面睡覺去。” “得,”她干脆地收了手機,回頭確認周圍人都睡熟了,臉才湊到他腦袋的輪廓邊上,“反正早拍了不知道多少了。” 隔著衣料聽見他話里帶笑,要狠不狠:“你等著。” 她不動聲色地把手伸進外套里摸了一把他的腹肌,在尤敘掀開衣服反擊之前竄回了女孩睡覺的隔間。 幾步之遙,攝影組另外幾個人橫七豎八地躺著,沒著的人也聽到了這番對話,偷摸地討論。 “這是在一起實錘了吧?” “不會吧……平時白天都看起來不太熟的樣子。” “你敢這么跟尤指導說話么?” “那倒不敢……” 邊上又醒了一個:“肯定在一起了啊,每回夜戲結(jié)束,等大家都睡了,美術(shù)jiejie就去尤指導邊上蹲著,什么話都不說,就是盯著臉笑。” “你這么一說還怪嚇人的……” “還有上回她和群演打架,不也是尤指導扛走的嗎?” “我當時還以為尤指導只是想救那個群演……” 傅一穗聽見門被輕手輕腳關(guān)上,被子里先是一陣涼,又漸漸開始發(fā)熱,就知道是何犀進來了。 “還不睡?”何犀輕聲道。 傅一穗本想當沒聽見,身體卻先一步假裝翻身,時間點挨得太近,欲蓋彌彰。 “我知道你還醒著,不然該打呼了。” 傅一穗往左邊扯了扯被子,被子卻紋絲不動,像是被釘在了何犀那一側(cè)。 何犀見她不回話,打了個哈欠:“在你開始打呼之前,我得趕緊睡。” 傅一穗背對著何犀,暗自翻了個白眼:“在你把手腳翻上來之前,我才得趕緊睡。” 何犀樂了,往她后背挪近點兒,把中間漏風的空當填上:“那才暖和嘛。” 傅一穗往頸側(cè)掖了掖被子,用力閉緊眼睛。 黑暗里不知過了多久,在她半夢半醒之際,那只胳膊擺了上來,帶點淡淡茶香,熱乎乎的,像個暖水袋。 小時候傅一穗她媽也會這么圈著她睡覺,特別是她做了噩夢之后。 不過那都是好多好多年前的事兒了。 現(xiàn)在她媽有另外一個女兒,年紀很小,應(yīng)該也是這么被圈在懷里睡吧。 翌晨,何犀醒來時周圍的幾個工作人員都出去了,她看了一眼時間,還挺早。 她蹲在墻角從行李箱里翻出牙具,塞進嘴里,邊刷邊往外走。 天微亮,現(xiàn)代化戰(zhàn)壕里躺著一堆睡覺的人,像某種行為藝術(shù)。 這種日子過多了,她偶爾還會感覺自己像個原始人。 嘴里含著牙膏,她掏出手機拍下照片,準備回去之后翻成畫。 漱完口,她目視四周,沒找著尤敘,只找到正拿著濕巾清理面部油脂的賴楓微。 “賴導,看見尤敘了嗎?” 賴楓微不急不慢地把濕巾對折,又擦了擦脖子,才丟進垃圾袋里,瞥了她一眼。 何犀估計賴楓微這個反應(yīng)表示他知道,便裹緊她的戰(zhàn)壕風衣,換上一個兇惡的眼神催促。 “你看,他出去鬼混都不告訴你一聲,以后能靠譜嗎?” “那煩請您告訴我他的去向,以便我去捉人唄。” 賴楓微抿了抿嘴,從口袋里掏出煙盒,垂下眼去拆包裝,淡淡道:“往海邊晨跑去了。” “這么累還去晨跑?在這兒?”何犀嘴上懷疑著,腳已經(jīng)開始往外走。 來海岸拍攝的時間不長,何犀不太熟悉周圍地形,只能憑著零碎的記憶摸路。 于大本營外的路歧往右走,是一方蒼茫的草丘,清晨的海風又重又涼,風聲鼓蕩著耳膜,越往高處越是被風推著走。何犀吃力地蹣跚在腳踝高的黃綠草浪間,頭發(fā)在空中瘋狂飄舞。 云靄籠罩著遙遠的海平線,涯岸下的藍深淺浮動,浪潮翻涌向白色巖壁。 空氣漸趨粘稠,咸腥的細珠被風夾帶著撲在臉上,肘與腰側(cè)面料的摩擦感都變大。 她又走了好一陣,一路走下通往沙灘的細窄石階,遠遠看見船塢邊穩(wěn)步移動的黑色人影,運動短褲下面露出長健的小腿。 天越發(fā)亮,被云層蒙翳的太陽躍上蒼穹,波光匍匐在廣漠的海面。 任風浪狂獵,他步履毅然。 尤敘沒戴眼鏡,在五十米開外隱約辨認出何犀的身形,摘了耳機開始減速,跑到她面前時呼吸正好,上衣帽兜蓋著半個額頭,眼目明亮。 他抬手把何犀飄到臉前的頭發(fā)順到后面,問道:“怎么找過來的?” “用腿和腦子。”她從口袋里掏出一瓶礦泉水塞進他手里。 尤敘扭開水瓶喝了一大口,擰上蓋子,順勢攬上她的肩膀:“愚問賢答了。” 何犀轉(zhuǎn)了方向,手隔著運動衣攀著他肌rou,聽見他因為rou癢而輕笑。 二人淺吻一番,才并排往回走。 “過兩天放假想去哪兒?” 何犀從他下巴邊上抬眼:“你家。” “我家什么時候都能去,你不想出去玩兒么?” “我說的是你長大的那個家。” 尤敘皺了皺眉,沉默了一陣才說:“我自己都不回去。” “所以啊。”何犀的卷發(fā)向上翻飛,發(fā)梢拂著他的側(cè)臉。 見他神情嚴峻,何犀探問道:“你爸媽很兇嗎?” 尤敘很確定地對她點頭。 何犀也很確定地回道:“總得讓他們知道你栽誰手里了吧。” 他正猶豫著,又聽她說:“當然,你要是覺得沒必要讓他們見我,也沒關(guān)系。” “……好,見。” 何犀覺得肩上的力氣加大了一分。 濤聲喧天,蓋在說話聲上面,他們索性不再說話。 數(shù)日后,普拉多開進市中心一處機關(guān)小區(qū)。 這個地方何犀認識,從前她高中德高望重的老校長就住在這兒,她還來補過課。 “尤敘,我來過這兒,在這棟樓補了一年的課,”她隔著車窗指向邊上那棟居民樓,“暑假還經(jīng)常在那個亭子里吃冰棍。” 他拉了手剎:“什么時候?” “我高二,你應(yīng)該高一。” 尤敘似笑非笑,解開安全帶:“我家就住這棟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