哏兒_分節閱讀_230
葉菱說:“我估計也就這么一場,大少不再演戲……也真是可惜?!?/br> “有一就有二?!敝x霜辰說,“您姚老板那老妖孽的手段,還見識得少么?” 葉菱笑道:“你怎么說話呢?” “嗨呀我忘了,您和姚老板棋逢對手?!敝x霜辰說,“個頂個兒的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 葉菱問:“那我也是老妖孽?” 謝霜辰在桌兒下輕輕按了葉菱的手,低聲說道:“您是要我命的妖精?!?/br> 臺上一出《花為媒》相當喜慶,稍微休息之后,緊接著便上演京劇《四郎探母》。 姚笙穿著駙馬紅蟒上臺,甫一亮相,臺下叫好聲此起彼伏。 他是大家心中的美艷天王,演繹過無數美麗動人的女子,今日換上一身大紅的駙馬宮裝,腳踩著厚底靴,翎子隨著動作輕盈晃動,瀟灑至極。開口亮相,竟也毫不露怯,嗓音清亮,氣息穩重,盡是名家風采。 “我也是第一次見著這么高的楊延輝。”謝霜辰評價說,“我感覺我這戲臺子都裝不下了。” “我覺得挺好的?!比~菱說,“姚老板扮旦角兒美貌,扮生角兒風流,哎,我要是女孩兒,估計也愛上他了?!?/br> “您可不準??!”謝霜辰趕緊說,“要不我現在就上去砸場子?!?/br> 葉菱只是開玩笑,他指了指身后,說道:“你看看后面那些女孩子們,哪個不愛他?個個兒都想當鐵鏡公主,哪兒輪得到我?” “呸!”謝霜辰說,“膚淺!” 《四郎探母》有那么幾處較為經典,一是《坐宮》中鐵鏡公主與楊延輝的對唱,一是《過關》中楊延輝的吊毛,一是《探母》中佘太君一見嬌兒淚滿腮。當然,最為觀眾耳熟能詳的還是《坐宮》對唱,許多名家也經常在各種節目中演繹此片段。 鐵鏡公主乃是番邦異族,穿著花盆底兒走路都比漢人女子動作幅度大。演鐵鏡公主的是笙社里的花旦演員,一個年輕的姑娘,扮相靚麗,一旁姚笙所扮楊延輝高挑帥氣,二人倒是十分般配。 “我當初學這出戲的時候,一直很想知道為什么鐵鏡公主知道楊延輝是楊家將之后,竟然還會幫他回宋營探母?!敝x霜辰說,“楊延輝發毒誓有什么用?長成這樣,鎖家里也不放心啊,放出去一定是個不守婦道的男人?!?/br> 葉菱“噗嗤”笑了,感覺謝霜辰話里話外就是要損一損姚笙。“可能這就是真愛吧,不過我不喜歡這出戲?!彼f,“楊延輝與原配孟氏相親相愛,但被俘到遼國之后又與鐵鏡公主成親,夫妻十五載。說是忍辱負重也好,被逼無奈也好,可這算什么事兒呢?就連想要去宋營探母也是郁郁寡歡被公主發現之后才不得不說出心事,一個男人,還不如一個女人直爽大方?!?/br> 謝霜辰說:“那我問您,要是您被一個東北黑道大哥給擄走了,強行要求您跟他女兒結婚,結了婚家里金山銀山都歸您,您就在東北當個土霸王,代價是一輩子不能回來,您怎么著?” “我……”葉菱吐出一個字,像是在思考。 哪個男人不愛功名利祿榮華富貴?評價別人輕輕松松,換到自己身上可就不是那么個意思了。謝霜辰見葉菱猶豫,便說:“您是不是打算讓我守活寡?” “不是,你這題不符合現實。”葉菱說。 “我不管。”謝霜辰說,“您死活都得給我的答案,別老嫌棄人家戲里的人物?!?/br> “我既然已經答應跟你在一起,就不會跟別人在一起了?!比~菱誠懇說道,“沒有人可以逼我做我不愿意做的事情。人生這么短,愛一個人還不覺得夠,哪兒能再愛一個人?這對別人也不公平呀?!?/br> 聽葉菱一番表白,謝霜辰心頭一熱,情感翻涌。 此時臺上已經演到了《過關》,姚笙唱完之后,大步一跨,揮舞手中的馬鞭,朝前一扔,緊接著頭朝下,凌空一翻,后背著地,完成了一個漂亮的吊毛,臺下齊齊叫好。 “費勁?!敝x霜辰說,“果然個兒太高真不能唱戲,一米八大幾的個兒翻個吊毛我都怕他窩了脖子?!?/br> 葉菱說:“人家姚老板身手好著呢?!?/br> 在觀眾熱情的喝彩中,今日的劇目演出完畢,大家出來返場,下面觀眾各種送花送禮物的,還有幾位娛樂圈的朋友送上了大禮,小小的戲臺上裝的滿滿當當。 姚笙簡單說了兩句,無非就是今年多謝大家捧場,明年再接再厲,為大家奉上更精彩的劇目,希望大家為了中國戲曲的發展共同努力。場面話說得漂亮至極,不由得叫人心生熱血。最后大家背對觀眾,一起拍了一張大合照,笙社今年的演出便全部結束了。 后臺亂七八糟一片,姚笙肯定是要請所有人吃飯的,他特意問過了謝霜辰他們去不去,謝霜辰說明兒他要封包袱,就不湊熱鬧了,打算帶著葉菱早點回去睡覺。 姚笙對于“封包袱”這個詞嗤之以鼻,謝霜辰就陰陽怪氣地說,他們比不上真正的角兒,一身大褂兒而已,沒箱子,隨便封一封啦。 謝霜辰和葉菱跟家睡到中午才起來,吃過飯又晃蕩了晃蕩,才優哉游哉地去了劇場。昨天熱鬧已過,今天要迎來又一番熱鬧。 今時不同往日,去年時,謝霜辰和葉菱為了準備年底的這場節目可是費了很大的勁兒,要演三個活不說,為了留觀眾,演得還十分賣力。而到了今年,社里的演員多了,一些人也逐漸地擁有了屬于自己的觀眾,他倆便可以輕松一些,只演個攢底。 演出前頭一個小時,觀眾便已經陸陸續續地上了,門口的加座兒早就賣完了,還有很多沒買到票的觀眾不肯離去。 史湘澄跑進了后臺,說:“我靠,外面人太多了,都說了沒票了也不肯走,門口連個黃牛都沒了,不知道在等什么。” 葉菱問謝霜辰:“怎么辦?” 謝霜辰問史湘澄:“真的沒座兒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