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郎周郎[三國]_分節閱讀_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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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慈來自曹cao之處,號能卜吉兇,占星辰,極富盛名。若要修行,哪一出青山綠水不可去,非要來皖縣拜會李睦? 其實,是不是曹cao的說客他都無所謂,倒是這道人一進門就來了一手空盆釣魚,只裝了清水的銅盆,一根普通木竹魚竿,憑空就釣出一條活魚來,所謂神仙法術,他便忖著讓李睦來看一看,似乎應該可以博君一笑。 同一輪明月下,李睦也在窗前。只不過她是坐在房里的幾案前,托了下巴發呆。明媚的月色沿著支起的絲絹窗口勾勒出一道四方的銀光,輕輕揚揚地在幾上展開的竹簡上落下一片白蒙蒙的光華。 今日她去軍營時范須曾來縣府中拜訪,正好與她錯過后也沒留下什么話,只是將兩株開了花的桂樹又移到她院子里來。清幽馥郁的桂花香在院子里沉浸飄散,只不知這兩株本就是催熟的桂樹如此移了又移,又能存活多久。 心臟似乎自從今天下午去軍營之后就一直跳得飛快。她將前兩日沒有點完的田畝損失都清算完了,又去看了縣府府庫里堆了半庫成色不足,破損不堪的五銖錢,還勾銷了招募來重建戰中破損城墻的民夫的口糧及工錢,幾乎一刻都不曾停歇,連水都忙得沒喝上一口,一晃眼天色暗下來。城中到了宵禁時分,縣府的官吏紛紛都各回各家,她就一下子閑下來,雖然明明累得脖頸酸痛,頭暈眼花,卻還是睡不著。 于是干脆在架子上抽了卷《太公六韜》出來,點了油燈,借著月色展開了想研讀一番這本架上唯一書名里她能認全大半的“著作”來。 豎寫的隸書本就看得吃力,又是艱澀的古語,有些字的比劃還左曲右折,仿佛孩童隨意的涂鴉亂畫一般要她要連猜帶蒙,因而盯著一行字看了許久也沒看進去是個什么意思,嘆一口氣,就又想起周瑜來。 若是她剛穿來的時候發現要嫁周瑜,怕是一顆心立刻就放到肚子里,歡歡喜喜立馬就打包嫁過去了罷。 能保命,能安身,至于周瑜有多少個女人——關她什么事?今天說大姨媽,明天說風寒,周瑜又要出征在外,史上又早有記載是個短命的,自然拖得過去。 只需想辦法或賺些錢,或攏幾畝田,從此就算是在江東自由地扎下了根。更何況,她后來還知道兄長就是太史慈,太史慈要江東之后,再頂著江東已故名將的女人這一重身份也不會有人能動她的主意。 小喬美名動天下,不也沒聽說在周瑜死后改嫁么! 而宣城外,周瑜頭一次提出要娶她,她卻怒不可抑,跳著腳當場翻臉! 絲毫沒想過這本該是她樂意之極的局面。她一直拿太史慈當做借口,可捫心自問,若從一開始她就知道長兄是太史慈,她還是會高高興興地嫁周瑜為妻。然后再高高興興地給他張羅立刻就娶小喬過門,然后繼續今天大姨媽,明天染風寒…… 她難道不是只想著安安穩穩,找個棲身之處,把這莫名其妙多出來的一輩子平平安安過去么?沒準死后還能再穿回去呢! 李睦又嘆一口氣,安穩明明就在眼前……她卻是從什么時候起又不想抽身于外了?天下大勢,徐州和劉備,宣城和孫權,與她何干? 壞了! 李睦捂住頭,嗚咽一聲丟開竹簡滾到榻上。 虧她還一直自負自控能力,原覺得已經把心里汲汲萌芽的那點旖旎徹底掐斷了,卻不想這根幼苗只需周瑜稍稍澆一點點水,就騰地一下竄了起來。 真看上這只狐貍了! 李睦在榻上翻身一滾,把臉埋在被褥里哼哼唧唧,又是長吁又是短嘆。 她從來都不信一見鐘情,就連日久生情,在她身上也未必能說得準。可卻會在某個瞬間,忽然覺得就這么過下去也挺好。 比如說,周瑜看著她在下邳城頭調整弓弩,最終射出那一箭時眼中爆出的光彩。再比如……周瑜把盤子里的rou往她面前推的那一刻…… 李睦從被褥里里伸出頭來,長長呼出一口氣,嘴角不由自主地又翹起來。 罷了!睡覺! 躺平了便漸漸有了睡意。她閉上眼,也懶得再下榻去關窗,反正夏末的夜晚還有些悶熱,直接滑出去半邊身子用力甩了甩腳,蹬掉鞋,再扒著榻側翻身一滾,滾進被褥里轉過身背對著窗口避開月色的光亮就準備早些睡了。 然而只這一翻身,李睦突然覺得身邊軟綿綿,暖洋洋的…… 扯了扯被褥,再一探手,卻摸到一把毛茸茸的……頭發…… “啊……”李睦心里猛地一抽,一下子從榻上彈起來,連滾帶爬翻落下來,也顧不得腳下的鞋在哪里,噔噔噔噔就往后退了好幾步,一臉驚恐地望著自己的床榻。 清凌凌的月光從窗外照進來,方才她還坐著靠著的窗邊的小幾此刻在這月光下顯得白晃晃,陰森森的。 幾乎就在她翻落床榻的同時,一個人影從床榻上坐起來,烏黑的長發束成一束搭在胸前,一抹窄小的鮮紅的心衣裹著一大片白晃晃的肌膚……卻是個年輕女子。 見李睦朝她這里看過來,微微低了頭,慢慢將身上的被褥揭開,再挺一挺胸,大紅的心衣里包裹著的兇器微微顫動,呼之欲出,衣角系帶的地方又突然抽緊,勒出一截細腰,而再往下…… 好一片明晃晃,白亮亮的月下風光! 李睦倒抽一口冷氣:“你……你誰啊……”方才滾下榻的時候小腿腿骨正好磕在榻側,痛得她立馬蹲在地上齜牙咧嘴,一句話說出來聲音抖得好像飄在半空中,聽得她自己也跟著一激靈,突然又想到這是東漢末年,于是趕緊又加了一句,“啊額……你是何人……” 卻見那女子見她忽然就蹲下來了,側了側頭,似有些不解。但卻什么也沒問,只在榻上盤攏雙腿,全身伏倒向她行了個拜禮:“妾名文踽,侍郎君入寢。” 啥? 那女子一身肌膚白皙細嫩,肌骨豐腴,這一伏下來,胸口兩團跟著一同往下貼到榻上,擠出深深的一道溝壑就湊到李睦眼前,背后又是兩團白花花的rou光,更顯腰細臀大,身材簡直…… 口味極重! 睡覺時突然摸到床上多了個人,李睦被嚇得不輕,好不容易定下神來又見了這一副“奇景”…… “我何時說過要人侍……那個……寢了?”連蹦帶跳地往后退了兩步,李睦避開那一眼望不到底的深溝,然而一站起來卻發現這個時代的床榻實在太矮,這女子這樣趴伏著,腰軟臀高,她居然又看到了另一條溝,頓時臉一黑,直接喝道,“給我起來,坐好,把衣服穿起來!” 那女子被她喝得渾身一抖,幽幽然抬頭,挺直了身體。沒穿衣服卻比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看的李睦要自然得多,不見半點羞澀。 “妾不曾穿衣而來……” 什么! 李睦想起來她確實沒在房間里看到不屬于自己的衣服,要不然她也不會沒注意到房間里多了個人!可不穿衣服,那她怎么進來的! 她咬牙切齒,面對這個突然闖進來的“侍寢”女子,感覺自己臉色都快青了,恨不得立刻把她門口守衛的那兩個兵士拉出去狠狠打軍棍:“何人叫你來的?又是何人允你擅入我房中?豈不知我有夜夢殺人的習慣么?” 夜夢殺人? 那女子嚇得附身又朝她拜下來,還嬌滴滴地哭起來:“妾蒙范公恩養一十六載,訓習歌舞。范公昨日酒宴之后,說周郎軍事cao勞,打仗辛苦,本欲將我送往周郎軍中,為他解憂去愁。不想周郎言,他以郎君為主,若君不曾得奉,則他不敢收,又說郎君出門在外,少人侍奉,于是范公便又將妾送入于郎君,侍郎君……” 周公瑾! 丫的敢情有女人就往她這里送!還“少人侍奉”,少個毛線!這樣的“侍奉”,她要得了么! ☆、第五十五章 周瑜攜左慈同來的時候,見李睦頂著兩個黑眼圈,不經意間眉頭皺了皺,心里卻又像是估摸到了什么,隱約又有幾分抑制不住的歡喜。 李睦的目光往左慈一身寬大的道袍掃了一眼,有些浮腫的眼睛微微瞇起來——大清早給她帶個制丹煉藥的牛鼻子來,算什么意思? 然而一眼瞥到周瑜一身風華,豐神俊朗,精神奕奕的模樣,不由就想起她昨天夜里的“驚魂”,李睦不禁輕輕挑起眉梢:“公瑾來得好早,想來昨天夜里一夜好睡!” 聽她語氣不善,周瑜詫異了一下,轉念一想,卻也只當是他來得早了,又擾了她的清夢。 賠罪的話當著左慈不好直言,以免這皖縣里馬上就傳出什么孫權在縣府中日日睡到日上中天的消息來,只能朝她略帶歉意地笑一笑:“軍務多繁雜,瑜不敢貪眠。”拱手一禮,應對得極為得體。 左慈是察言觀色的高手,聽話聽音,李睦這一句話出來,他又怎聽不出是嫌他們來得太早之意?他此來正是有求于孫權,若是因第一次拜會的時刻令人不悅而無功而返,豈不難堪? 于是,他風度極好地接著周瑜的話音立刻打了個圓場:“周郎昨日向老道提起權公子近日勞心為民,睡眠難安。老道自問略通提精舒氣之法,可得回精續力之丹藥,可助人延年益壽,解憂去乏,這便今日隨他一同來拜望公子。” “勞心為民?”還又是精氣又是精力的,一聽就不是好東西! 李睦橫了周瑜一眼,忽然展眉一笑:“若論勞心勞力,我哪及得上公瑾在軍中cao勞,打仗辛苦,又少人侍奉?正好,昨日我新得一舞姬,名文踽,擅歌舞而姿妖嬈,送于公瑾閑時為你解憂去乏!” 說到后來,眉眼尚有笑意,語聲里卻是已經聽得出咬牙切齒的森然之意。 周瑜聽到“少人侍奉”時已經知道不好——他記性好,當然記得這是打發范須時候說過的話。 當初范須來時,他只是隨意找了個借口把人趕走。往軍營里送女人,簡直就是笑話!他要是還留下來,不說他從此還要不要帶兵了,就說面前這個笑吟吟地磨牙的小女子,一句“周公瑾,你太高看自己”,他就無言以對。 偏現在皖縣里的許多事還尚未理清,一時還離不了范須這層當地豪門盤根錯節的關系網,除了將李睦當成擋箭的盾牌之外,他也實在找不到何時的理由把人推出門去。 畢竟,像范須這種沒有官面上根基的豪門富族而言,送個把女人聯絡一下關系實在正常,甚至酒宴上直接把他家中的舞姬帶走也是常事。 若是他說軍中軍令,怕是范須能立馬就送他個院子把這女人養起來——他就更說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