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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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小梅:“我跟你一道去。” 于是午飯后, 兩人去供銷社買紐扣。供銷社的售貨員是認識白露和章小梅的,畢竟供銷社、公社和郵政局都在一個地方,有些人幾乎天天都能見到, 大家如果去食堂, 吃飯都是一起的。所以看到白露和章小梅, 買紐扣的售貨員趕忙問:“白露同志, 那個蔡國強是你們郵政局的吧?就是兩年前山路倒塌被壓斷腿的那個。” 白露和章小梅多看一眼, 白露問:“阿姐,你怎么突然問起這個了?那個時候我還沒來,不過是聽說有這樣一個人, 這是怎么了?” 售貨員拿出今天的報紙:“啊喲,你們還不知道啊, 快看今天的報紙, 這是關于蔡國強的報道,就是我們中紅公社下面的奮斗生產隊的蔡國強啊, 說他被壓斷了腿之后那個……那個地方也受到了傷害,然后回到家……最過分的是他那個媽,這是什么媽啊, 分明是阿姨,啊喲,真是老天開眼了。” 白露和章小梅又對看一眼,白露買了紐扣之后,兩人馬上往辦公室跑。現在是1月底了,臨近過年了,所以信件和郵包會多一點,也因此,上午她們都在整理核對,還沒有看過今天的報紙,沒有想到今天的報紙報到了蔡國強的事情。 兩人到了辦公室,坐在一起把關于蔡國強的報道都看了,看完報道,章小梅問:“露露,你覺得李記者這樣做是對是錯?” 白露回答:“這件事對李記者來說沒有對錯,只有她想不想做。不管李記者報不報道這件事,蔡國強已經死了,也就是說,對蔡國強來說,真相永遠都沒有意義了,但是對蔡家來說、對呂翠香來說,這是一種懲罰。所以從某些方面來說,我是贊同李記者這樣做的。就算為蔡國強討來的公道已經沒有意義了,但是蔡家的人應該受到處罰。站在蔡父的角度,是可以理解的,大兒子廢了,不能給他生孫子了,所以他把希望寄托在小兒子身上了,可是小兒子又碰到了這樣的身世,他睡了十多年的女人竟然是小姨子,所以蔡父不管是因為小兒子,而是因為這十幾年來的感情,肯定是希望大兒子不要計較的。然而,理解和認同是兩回事。” 章小梅道:“露露,要不給李記者打個電話?她之前不是在猶豫嗎?現在怎么突然想通了?” 白露道:“行。”接著,她給李紅豐打了電話。李紅豐因為報道了這件事,所以目前沒有去其他地方找材料,就在辦公室里,接到白露的電話有些高興:“白露同志,你是看到報紙了嗎?” 白露道:“是的,我看到報紙了。李記者,我很贊同你把這件事報道出來,不管這個真相對蔡國強有沒有意義,我們既然知道了事情,就應該給蔡國強一個公道,我認為你做的很對。” 聽到白露的支持,李紅豐心里頭也輕松了些:“其實這件事在報道之前,我就已經跟公安局和委員會打聽了,向他們咨詢過情況了,呂翠香冒充jiejie跟姐夫住在一起,她和前夫還沒有離婚,她這是流氓罪,而且她和蔡父還生了孩子,這孩子就是流氓罪的證據,所以呂翠香被抓去勞改了,要五年才能回來。” 這個年代的婚姻法還沒有重婚罪,但是這個年代有比重婚罪還有嚴重的流氓罪、搞破鞋,所以呂翠香和蔡父這是搞破鞋,犯了流氓罪,但因蔡父事先不知道這件事,所以他沒有被抓去勞改。 關于呂翠香的后續,報紙上沒有報道,報紙上只報道了蔡國強的身世,和呂翠香的所作所為,現在聽到李紅豐說后面的事情,白露也是很滿意這個結果,這個呂翠香這是罪有應得。 李紅豐又道:“白露同志,通過這件事,我對我的工作又有了新的看法。” 白露問:“什么看法?” 李紅豐道:“我覺得很多農村里封建思想很嚴重,很多人受到壓迫不知道怎么反擊,我覺得這些人需要我的幫助,我打算以后專門跑農村取材,把這些事情都報道出來,希望能幫助他們。” 白露:“……李記者,不管你怎么做,我都會支持你的。但是我希望不管你做什么的時候,你也要考慮一下自己,做有些事情的時候,你要記得你是一個女同志,要保護好自己。” 李紅豐那邊沉默了好一會兒,然后說了一聲嗯。李紅豐再一次確定,白露就是她的知音和伯樂,就拿這件事來說,她前后跟蹤找材料,費了很多力,但是她家人就是沒有支持她,覺得她沒事找事做,他們無法理解她。可是白露不一樣,李紅豐覺得她能理解自己。 兩人也沒有多聊,電話費很貴的,所以她們很快結束了通話。 章小梅一看白露掛電話,就迫不及待的問:“怎么樣怎么樣?” 白露道:“李記者報案了,這件事公安局和委員會都知道了,最后呂翠香以流氓罪被抓了,判勞改五年。” 章小梅呸了一聲:“便宜她了,就算是勞改五年,蔡國強的命也回不來了。” 四點鐘,白露下班的時候,在門口碰到了方亞芬:“媽,你怎么在這?” 方亞芬道:“我專門等你啊,下午拿了一籃子雞蛋來賣,賣了五塊錢,想著差不多你也要下班了,就跟你一起回去。”他們家的雞從1月份開始下蛋了,新雞4只,加上原來的2只,一共六只雞每天有五六個雞蛋,現在四毛和錢娟每天可以吃一只雞蛋,他們家人偶爾也能喝蛋湯,不得不說閨女當初的意見非常的好,分家分的好。“你猜猜賣了多少?”給副食品收購站4毛錢一斤,一個月能賣5塊錢,這可是一筆大進賬,比他們上工還賺錢。但也只是因為三家的雞蛋合在一起賣,如果是按照分家來算,一個月也就一塊多了,可沒有5塊錢好看。 白露道:“這我哪里猜得出?就怕你們省著舍不得吃。媽,錢可以慢慢賺,但是身體一定要養好,如果身體不好了,賺的錢還不夠看病的。還有小望,他身體不好,也要補補。” 方亞芬道:“媽知道,你放心吧,小望偶爾也有雞蛋吃的。雞蛋賣了五塊錢,過年的時候工分的錢發了,就把50塊錢先還給你。” 白露道:“我又不急的,慢慢來好了。再說二嫂快要生了,家里也要用錢。” 方亞芬道:“還有好幾個月呢,每個月還有五塊錢的雞蛋可以賣。” 白露道:“那您決定。對了,這個給你。”說著,拿出一斤豬rou。 方亞芬趕忙拒絕:“干什么?你晚上自己吃。” 白露道:“我買了兩斤,在鎮上有個路子偶爾買斤豬rou還是方便的。”白露現在單身公寓里的東西不怎么拿出來了,最多一個星期一斤rou,菜什么的都是吃地里種的,因為王家給她種的青菜可以吃了。 方亞芬道:“那我給你錢。” 白露道:“那么客氣干什么?回頭給我一根蘿卜就行。”顧家可沒有種蘿卜。 方亞芬道:“那行。” 二十分鐘后,母女倆到了村里,彼此往自己家走了。 學生們已經放假了,王有望因為住在顧家,所以白露上班的時候,顧乾和顧坤也沒有去王家,只有中午吃飯的時候去一趟,吃好飯又回家,當然,來回都和王有望一起。不過這幾天,顧家每天都很熱鬧,大毛、二毛、三毛和四毛每天都來顧家報道,因為顧家有玩具車、有拼圖、有兒童讀物、連環畫,所以孩子們喜歡在顧家曬太陽玩。顧乾的拼圖越來越多了,七朵小紅花獎勵一個禮物,每個禮物都是拼圖,不過在獎勵了6個拼圖之后,白露郎才耗盡,想不出別的圖案了,所以禮物換成別的了,比如七朵小紅花一顆奶糖、七朵小紅花一個臘味小雞腿,反正都是不用動腦筋的東西。 今天一到家,看到院子里一群孩子。 “mama你回來了。”看到白露,顧乾歡快的叫了聲,然后小跑到白露面前。在他眼里,mama永遠都是最重要的,顧乾是個媽寶男。 “mama,回來了呀。”顧坤是個耿直男,沒他哥哥有心機。 “小姑姑。” “姐。” 白露道:“你們玩,晚上都在這里吃飯吧,我買了rou。”一個星期也就偶爾一次,而且這些孩子都很乖,所以白露愿意讓他們吃一頓好的。 孩子們想拒絕的,但是小姑姑做的菜好吃,而且又有rou,所以又舍不得拒絕了。大毛起身:“我回家拿口糧。” 二毛道:“大哥,幫我帶一下我的口糧。” 三毛:“還有我的。” 四毛:“我也有。” 王有望打了一下四毛的屁.股:“有你的啥?我回家去拿,你乖乖在這里玩。” 四毛:“好吧。” 白露也沒有阻止他們回家拿口糧,這是孩子們懂事,是好習慣。 于是沒過一會兒,大毛帶著自己和二毛、三毛的口糧回來了。他帶回來一根蘿卜、一把薺菜,還有幾個番薯。接著,王有望也回來了,他帶回來兩個蘿卜,半籃子芋艿頭。 白露都一一收了,于是晚上做了一頓紅燒rou、青炒青菜、紅燒蘿卜、芋艿羹、薺菜炒雞蛋,還蒸了幾個包子。飯照樣是白米飯伴著番薯塊,番薯塊蒸在白米飯上,帶著點甜滋滋的味道。 吃飯前,白露再次提醒他們:“如果出去了,大家問你們吃什么,你們知道怎么說嗎?” 大毛道:“吃青菜、蘿卜。” 二毛:“吃芋艿。” 三毛:“吃薺菜。” 四毛:“吃rou。” 大家眼神像刀子一樣的看向四毛,四毛抿抿嘴:“吃青菜。”除了顧坤和四毛之外,大家都是懂事的孩子,知道好東西吃進肚子里不能讓外面的人知道。 而顧坤和四毛每天都說吃rou,說多了,也沒有人會相信他們。不過白露現在有工作,又有顧琛陽的補貼,還是政府都表揚的人,她的形象是非常好的。 吃好晚飯,大毛二毛和三毛回去了,王有望和四毛睡在這里。四毛已經在這里蹭吃蹭喝很久了,甚至都睡在這里了,不過有代價的,四毛爸隔三差五的會送火柴來。王有進是一點都不想兒子回去,兒子不回去,他和媳婦溫存的時候可以不用太節制,兒子如果回去,還要擔心他沒有睡著,或者沒有節制動靜太大把他吵醒。所以兒子睡在小妹家,他是舉起雙手贊成的。 只不過,王有望成了奶爸,每天要給侄子洗澡,白天還要叫他起床,晚上還得擔心他尿床。 時間過的很快,轉眼間到了2月中,也就是農歷12月25,白露放假了。郵政局放假比較早,但是也沒有這樣早的,她和章小梅商量一下,她們把上班的時間錯開。她過年早幾天放假,年后早點來上班,章小梅過年晚幾天放假,年后晚點來上班,她們商量好之后,就跟副局長商量了,副局長覺得沒問題,還覺得這種方法安排的很好,這樣能保證郵政局大多數時候都有人在,非常的好。 白露是從12月26開始放假的,休息到正月初三,初四開始上班。26號這天,也很湊巧,公社來收豬了,收豬之后意味著分豬rou,所以整個村里都很激動。 “露露……”王大國帶著公社的人到了顧家。 白露道:“來了來了。”她從廚房里跑出來,拿著一個熱水瓶,院子里已經放著桌子了,上面有杯子,白露倒了熱茶,“幾位同志先喝熱水暖暖身子吧。” “白露同志考慮的周到,不愧是我們公社里覺悟最高、品德最高的人。” “可不是,忙了一上午還真是渴了。” 公社的人喝了熱茶就開始稱豬了。這個年代的豬吃的都是豬草,沒有誰家的豬特別肥、也沒有誰家的豬特別瘦。不過自打白露接手這只豬之后,三個多月,這只豬從原來的160多久,到現在的190多斤了,主要是白露喂的好,米、番薯都給它喂著。 “196斤,這是一個早上稱的最重的豬了。”公社的人道,豬重,他們心情當然也好。“規定150斤上交,多出的46斤按照7成的斤兩領rou。”rou是村里的豬殺了再領的,公社收豬之后會留下幾只,用來給大家分配rou。 “46斤7成的話,可以領32斤2兩。”公社會計道,“這是憑證,明年可以去豬場用這個憑證領一只小豬,如果不養的話退25塊錢的押金。”公社不強制要大家養。 白露道:“好的,謝謝。”她本來是不想養的,她每天割豬草也不方便,但是想著她不養這個名額可以留著。 “露露,你家三口子32斤rou吃的光嗎?” “對啊露露,按照供銷社的價格,回我幾斤啊?” “露露,你這豬養的肥,你是怎么養的?” 方亞芬:“去去去,32斤rou咋吃不光了?回頭做臘rou放著,什么時候想吃了都可以吃。” “可不是,還能給你家拿幾斤。”有人道。 白露道:“娘家自然是要拿的,初二回娘家,不拿點東西回去,豈不是辜負了爸媽的養育之恩嗎?” “瞧瞧露露就是會說話。” “那可不,露露是工人,跟咱們不一樣。” 到了下午,大隊里開始分rou了,rou能分多少公社的會計都算好的。這不,一些沒養豬的就開始眼饞了。 顧乾拎著籃子,跟著白露,雄赳赳的去分rou,mama說了,下午分rou,晚上做rou餅子燉蛋,他沒有吃過,但是mama說很好吃。光是想,顧乾都覺得自己流口水了。 “白露……”等白露到了分rou的地方,有個大嬸過來了。白露認識她,是張東強的媽,之前找她帶過紅糖的。 “嬸子。”白露叫了聲。 張母道:“白露啊,我聽說你這邊可以分到32斤rou?” 白露點點頭:“是這樣沒錯。” 張母有些不好意思道:“白露啊,是這樣的,我兒媳婦她不是懷孕了嗎?她最近胃口不怎么好,就想吃rou,我們家分到的rou不多,你能回幾斤給我嗎?” 回的話是按照供銷社的價格。白露單身公寓有rou,自然不在乎這個rou,而且也能賣人家一個好,所以她道:“可以,嬸子要多少rou?” 張母道:“給我五斤就成,那……那是多少錢?” 白露笑了笑:“8毛一斤,您給我4塊錢和四斤rou票。” 張母為難:“我……我只有一斤rou票,剩下的三斤可以先欠著嗎?或者……或者我拿別的低笑?” 白露一想:“行,三斤rou票用一個大頭菜抵消吧,嬸子家有大頭菜嗎?”大頭菜烤rou,晚上可以做,味道很好。 張母松了一口氣:“有有有。” 大家心道,白露這性格也太好說話了吧?不過雖然是這樣,大家也沒有向白露回rou,大家舍不得錢啊。 輪到白露家分rou的時候,白露道:“大叔,我一共32斤2兩,5斤回給了張嬸,剩下的我想要幾斤排骨和豬蹄可以嗎?” 分rou的屠夫道:“行,一斤rou兩斤骨頭或者兩斤豬蹄。”這沒什么rou的骨頭,用rou換,沒人家愿意。 白露道:“我要用一斤rou換2斤排骨,再用3斤rou換6斤豬蹄。剩下的給我23斤2兩rou吧。” 屠夫:“好。” 分了rou,白露高興:“乾乾、坤坤,回家了。” “哎。”顧乾牽著弟弟跟著白露,小身板挺得筆直,晚上可以吃rou餅子燉蛋了,好開心。 看著他們一家三口離開,有人感嘆:“自從白露嫁給陽子,陽子兩孩子每天都干干凈凈的,比秋萍在的時候可干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