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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辛夷為這個發現而高興,如果坐實何云秋把做空懷安船務撈的錢,轉移到自己的離岸公司,裴懷榮不會再無動于衷。 還得感謝阮決明提供了賣地的證明。 迂迂回回,就這樣又想到他,她長嘆了一聲。以理不能曉之,以情無法動之,到底該拿他怎么辦? * 與此同時,阮決明正在體會宿醉的頭痛。 說實話,他已經很多年沒像昨晚那樣喝酒了,一杯接一杯,波爾多紅酒、低甜度香檳,還有不知道怎么會出現在法國人宴會里的人參酒,總之,他好似一個沒有底的盛酒木桶,一杯接著一杯。 聚會是為了阮決明舉辦的,祝賀他成為法資公司大股東之一。 衣香鬢影,觥籌交錯,每個人都在得到允許后來到他身邊,屈膝禮,貼面禮,最后飲杯,恐怕會見英女王也無需這么繁瑣耗時。 除了法國人、英國人這些鬼佬叫他“Minh”,沒人叫他的名字。全是“阮生”,親切一點會叫“刀哥”,聽過越南話、廣東話的“刀哥”,他第一次聽見字正腔圓的“刀哥”——聚會上有中國北方來的人。 還有一些油頭粉面的小生,想他認他們做契弟。廣東話里“契”字有講究,可以叫契爺、契兄,但不可以叫契弟,契弟指人下人,刁下人。 阮決明忽然就想起了他的大哥,大哥喜歡男人,鐘愛明艷漂亮的眉目,像良姜那樣的。也無可避免的想起了剛到阮家的時候,阮忍冬和和氣氣讓他去臥室,卻拿出皮鞭,要羞辱他。他反抗了,他有反抗的能力。 圣誕節過后,裴辛夷他們離開了,阮忍冬對他說:“你知道那位六小姐,給我看過什么嗎?” 阮決明垂著頭安靜地聽了。 從那天起,他對大哥就只有一個想法——該死。 他做到了,然后看見了父親衰老的容顏,繼母的眼淚。十八歲,他擁有了家族,之后的十年,他盡心盡力壯大它的財富與權力。他做了許許多多壞事,卻抵不上這一件事的惡,那畢竟是他的血親。 可是,他沒法回頭了。不是在把刀刃刺進那個司機脖頸上的一瞬,而是被一群人從大火中劫走,坐進了一輛車的時候。 一位律師模樣的男人對他說:“二少爺,我們本想讓你多玩一陣,但很遺憾,你的母親去世了。” 母親被父親——應該說養父——用剪刀扎中頸動脈,還沒來及送醫就斷了氣,而那個混蛋鋃鐺入獄。之后阮決明準備去探監,卻得知人已經不在了,據說那人是被監獄里一幫流氓毆打致死的。 還有碼頭的班長,曾在商店后院一起玩耍的伙伴,都銷聲匿跡了似的。 與阿魏有關的一切都被斬斷,他只能做阮決明,沒有回頭路可走了。 * 阮決明半撐起身子,倚著床頭躺了會兒,打客服電話要了兩桶冰塊。侍者很快就把冰桶送來了,阮決明裹上睡袍去門口拿,然后拎著小桶去了浴室。 他將冰塊倒進盥洗池,又蓄滿冷水,接著把臉埋了進去。以前阮法夏見他這樣子醒酒,笑過他很“女明星式”。 他渾身的毛孔都收緊了,大腦漸漸清醒過來。 一池的冰水冷徹,但怎樣都沒有那年冬天刺骨。 積雪覆蓋的北方森林,裴辛夷說:“其實我,你有……” 原來當時她想說她有了他的小孩。 阮決明一下子從池水里抬起頭來。鏡中的人,眼里有血絲,臉上的水珠浸潤了干燥的皮膚,看上去二十八九,很年輕。 是一位年輕的父親。 雖然他一時還不太能接受這個身份。 梳洗后,阮決明走出浴室。他昨天就給那幫菁英仔放了假,此時套房里只有他一個人在,四下安靜。他在客廳的沙發坐下,點燃了一支雪茄,才慢悠悠地拿起座機聽筒,撥出馬術俱樂部經理的電話。 “你好啊……是,是我??梢詭臀翌A約一下咩?三點左右。有細路仔?無事啊……你安排就好,唔該?!保ㄖx謝) * 上次去馬術俱樂部考察,阮決明知道了兩個小孩的一周訓練兩次,時間固定在下午三點半開始。為了不顯得太刻意,他提前了半小時去俱樂部的室內場館。 當曾念攜兩個小孩來上馬術課時,就見阮決明蹬著馬靴,騎著一匹棕紅色的馬在沙地上走盛裝舞步。 “好正呀。”裴安逡低呼道,“哇,是阮生,他好犀利!” 阮決明前拎著韁繩轉頭,看見他們,露出有些許欣然的笑容。他騎著馬小跑到柵欄邊,明知故問道:“又來上課?” “是呀。”曾念客氣地說,又招呼小孩們向他問好。 裴安逡先前得了便宜,這下賣乖,搖頭晃腦說:“阮生好?!?/br> 裴安菀抿了抿唇,也道了一聲好。她平時那股乖戾勁不再,不太敢與阮決明對視一般,說完話立即垂下了頭。 “你們快去準備啊。”阮決明說。 曾念點頭,領著小孩們走向通往馬廄的小門。 不一會兒,兩個小孩分別騎著一匹成年馬走了出來,訓練員指導他們做基礎訓練。阮決明只遠遠地看著。 裴安菀平時注意力最集中,今天卻有些心不在焉。她時不時就去偷瞄阮決明,看他在做什么,結果沒控制好馬兒的節奏,使得馬兒背部僵硬,她就是走輕快步都險些被摔下馬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