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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繁縷嚷嚷著拒絕的話。阮決明率先起身,說:“那就麻煩裴小姐送一送大嫂,我還有事,先告辭。” 裴繁縷也站起來,昏昏沉沉,沒有力氣,一下跌回沙發里。 裴辛夷留人們繼續玩,叫侍者攙扶起裴繁縷。 走到吧臺處,裴辛夷一把拎起正在同人賭色子的周玨的后衣領,將裴繁縷塞到她懷里,“給她訂一間房。” 周玨朗聲說:“不送回去?” “找阿崇。” 裴辛夷從后門走出去,摸出一支煙來。 忽地,亮光閃過,眼前出現了一只打火機,她偏頭,挑眉說:“又跟蹤我?” 阮決明揚了揚下巴,示意門背后,“我本來就在這里吸煙。” 裴辛夷就著火點燃煙,吸了一口,一邊說話一邊將煙霧呼在他臉上,“剛才故意不理我,阮生也是人前一套,背后一套咯。” “怨我?” “是啊,你害我讓人看盡笑話。” 霧消散了,阮決明傾身說:“讓你不開心了,我把他們都做掉好不好?” 作者有話要說:[17]凈系識得嘆世界:俗語,指除了享受什么都不會,一般為長輩訓晚輩的話。 第37章 像是在說“你不喜歡的東西,我幫你扔掉好不好?”這樣平常。 裴辛夷有一剎那的不適感,倒不是覺得阮決明這句話有多諷刺,而是覺得這句話充滿了惡,而造成“惡”的人正是自己。 是陸英。 在海邊的夜晚,雨水把少年少女渾身澆濕,他們才想起來要躲雨。 他們匆忙跑進一間旅館,睫毛和唇上還掛著水珠。不安和恐懼依然籠罩著他們,因而阿魏說要一間房的時候,陸英沒覺得有別的意思。他們要待在一起。 房間很破舊,在陸英看來與阿魏的家沒什么差別。兩張木床分開來靠著兩邊的墻,有一扇在高處的很小的窗戶,都不能算作窗戶,應該稱之為通風口。空氣里有一股淺淺的發霉的味道,像在海水里浸泡過的海綿所散發的味道。 其實二人逐漸習慣了單獨待在同一個房間,但今天不同的是,他們方才接了吻。 有一點兒別扭。 阿魏嘗試去忽略它,說:“我去洗澡……” 幸好房間里有獨立的浴室,否則他沒有任何借口可以離開。 “阿魏。”陸英脫下濕漉漉的長衫,里面只有一件輕薄的背心,現在因為濕潤而變得幾近透明。 在她出聲說話時,他回過頭來,看見的就是近似于赤裸的她。 只覺得太陽xue跳了兩下,他一下子回避,皺眉道:“喂,你是十六歲不是BB仔,注意一下啦!” 陸英立即撈起長衫遮住自己,她說不出話來,想鉆到地縫里。 “我去洗澡。”阿魏這次說完立即走去浴室。 涼水沖在身上,阿魏卻愈來愈熱。袋裝香波的劣質香精味道,竟讓人感覺像陸英身上的氣息,他一閉上眼睛,眼前就全是她。 她的曲線、起伏。她坐在自行車后座時,抱著他的感覺。她枕在在他腿上,埋進他懷里,快要碰到那里。 像是呼吸灑在上面。 接著想到她柔軟的嘴唇,唇貼在上面。或許口腔是溫暖的,想象法式深吻,法式深吻般地含住。 阿魏蹙著眉,無聲地、快速地紓解著。 幻想對象原本一下是不具象的,一下是只瞥見一次的叫不出名字的日歷女郎,不知從哪天起,就變成了束著兩股麻花辮的少女,穿著泡泡袖連衣裙,領上有枚別針。 夢幻得不像是真實會闖入他生活里的少女。 想象蓬蓬的裙擺被撩起,半腿襪慢慢卷下,墜入一個奶油砌成的世界。 細軟、綿綢、黏膩。 一下子回歸血腥。 血像噴泉一樣從男人的脖頸噴出來,濺得他們一身都是。 他們在腥氣里接吻,然后他啃噬她,瘋狂地抵入,像罪不可赦的兇手一般。 ——騰空。 “阿魏?” 松懈下來的同時,阿魏回到現實。“啊?”他的嗓音有些干澀,在水聲之中不會被察覺。 “你還沒好?”陸英問。 擰上水龍頭,一切都平靜了下來。 阿魏打開門,陸英擠進浴室,他走出去關上門,想起似地說:“你先把衣服給我,我幫你吹干,等你洗好之后就可以穿。” “好啊。” 過了會兒,阿魏把吹干的衣服從門縫遞進浴室。陸英穿上走出來,拎起衣衫低頭湊近聞味道,抬頭看見阿魏注視著自己,她別開視線,眉頭還蹙著。 阿魏轉身在床沿坐下,又起身,看著柜子上的吹風機說:“幫你吹頭發?” 陸英搖頭,走到床頭柜前拿起吹風機。 風聲在耳邊翻滾,轟隆隆的,像寧靜的夜里闖入一輛蒸汽火車。 “我……”陸英出聲說。 阿魏來到她身邊,說著“我幫你吹”,就奪走了吹風機。 手指穿過發絲,那一片酥酥癢癢,連帶著耳廓開始發燙。 陸英轉過身去,撞上阿魏的胸膛,同時雙手環住了他的腰。 “陸英?” 手里的吹風機還開著,阿魏有些慌張,不知道該先放下吹風機,還是先去抱她。 陸英抬頭,盯著他看了會兒,忽然閉上眼睛,緩緩湊近他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