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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怕。” 裴辛夷抬眸去看,卻只看見后視鏡里阮決明的側臉,看不清表情。 “我怕陸英真的死了。”他說得很輕。 轟—— 雷聲隆隆。 那一年去萊州,裴辛夷在阮宅只住了一晚,翌日早晨便隨父親離開了。二太他們為參加婚禮還得多待幾日。 離開之前,裴辛夷在客房的露臺上眺望遠景。薄霧還未散去,風里浸了涼意,似乎不是不上觀景的好時候,她準備回室內。轉身時不經意一瞥,她看見近處的坡地上出現一個人。 她一看到他就想起昨日的經歷,想起被踐踏到積雪深處的自尊心。她輾轉反側一夜,下定決心放棄與他達成同盟。 求人不如求自己。 可還是止不住她的怒氣、懊惱、悔意。 裴辛夷握緊了手里溫熱的玻璃杯。她靈機一動,看了眼手里的玻璃杯,再去目測與坡地的距離。 阮決明爬上半坡,攀住一塊結實的石頭,側下身去伸出另一只手。白皙的手搭了上去。 裴辛夷站的位置看不見更多,她原想往前一步,可還未往前就看見了。 另一個人也爬上了半坡,身上披著及腰的貂毛滾邊的白呢絨斗篷,頭發辮成幾股辮子盤在腦后,看背影是位頂可愛的女孩兒。 但裴辛夷絕不會覺得她可愛。因為她是裴繁縷。 是一瞬間的反應——裴辛夷把玻璃杯扔了出去。 弧線打了個折,在距離緩坡還有半米的位置墜地,玻璃杯碎裂。 裴繁縷驚叫了一聲,阮決明朝露臺張望,只看見一閃即逝的人影。他猜到是誰,壓下心中怒意去安慰身邊的人。 露臺的護欄上,裴辛夷一點點兒探出頭,見那二人靠得很近,唇邊因捉弄得逞而浮現的笑意倏地消失了。 房門被叩響,會講白話的女傭說:“裴六小姐,裴先生讓我來……” 不等對方說完,裴辛夷一邊走進室內一邊說:“進來。” 女傭端著銅盆與洗漱用具走了進來,裴辛夷讓她放下,卻只瞧著她不說話。 “六小姐……?” “你會梳辮子嗎?我要最靚的。” 用過早餐后,長輩們去壁爐邊敘話,好像還有許多要緊事,永遠講不完。小輩們得到準許可以離開飯桌,阮決明第一個往院子里走。裴繁縷原想跟上去,卻被阮忍冬叫住了。 裴辛夷慢條斯理地放下刀叉,用餐巾擦了嘴,走過去說:“四姊,我就要走了,還有好多話想和你說。” 眼前的兩個人,裴繁縷都不想和他們說話。她還不知道阮忍冬是什么樣的人,對他的抗拒暫時只是出于不想與陌生人結婚。也是因為這一點,她更討厭裴辛夷。 裴繁縷正要拒絕,卻聽見阮忍冬笑說:“那我就不打擾了。四小姐,我們以后還有很多時間。” 他頷首,轉了輪椅的方向離去。 裴辛夷冷眼睨著他的背影,輕聲說:“難道你鐘意他?” “不可能!”裴繁縷說。 “哦。”裴辛夷轉頭看她,“那么鐘意二少爺?” “你不要亂講!我不過是和他……多說了幾句話。”裴繁縷說到末底氣不足,轉而又氣呼呼地說,“你只是想嘲笑我乜?” “怎么會?我要祝你新婚快樂。” “你!”裴繁縷頂著她看了半秒,握著拳頭就要走開。 裴辛夷抬手攔住她的去路,“欸,我的祝詞還沒有講啊。” “我不想聽。” 她不想聽,但有人偏要講。 “沒有路,那就自己鋪,無人庇護,干脆先發制人。”裴辛夷說,“四姊保重。” 十七歲的女孩怎么可以說出這樣的話?這是什么,提點?哪來的資格? 裴繁縷回過神來的時候,對方已經走遠了。 裴辛夷走到正門旁,看見寬闊庭院里阮決明的背影。她躊躇地邁步出去,卻聽見長輩們的呼喊。她看見他轉過身來。四目短暫地交接,她亦轉身。 裴辛夷來到父親身邊,禮貌地與佛爺等人道別。 司機把車輛開到了宅邸門口,傭人從樓上拿來行李箱放進后備箱。客人即將離開,佛爺這才想起似地問:“明在哪里?” 傭人連忙把阮決明喊進來。佛爺對裴懷良說:“讓這孩子和你一起去送他們,之后在你那兒住兩天?我怕他在山里待久了覺得悶。” 裴懷良想不出拒絕的說辭,笑著答應了。 車開往河內機場的路上下雨了,與今天一樣。 到達目的地,裴辛夷覺還沒醒,其他人先下車了,她才磨磨蹭蹭地準備下車。她胡亂地把掉到座椅下的長長的兔毛圍巾撿起來,一邊挽往手上挽一邊跨出車門。圍巾拖曳在車內,她就要被絆倒,幸好車外的人握住了她的手臂。 他們還差一拳距離就要貼在一起。 阮決明撐著傘,他的臉在傘的陰影下似乎看不清明。 裴辛夷撇開他的手,攏起圍巾下車。走在前面的長輩們催促著喊“六妹”,她朗聲應了,加快步伐走上去。 阮決明連忙把傘撐過去,跟在她身側快步走著。 裴辛夷生硬地說:“……既然你這樣討厭我、恨我,要和我一干二凈,你把東西還給我!” 半晌,阮決明說:“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