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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辛夷說這是定金,拿到船票后會付一大筆美金。她覺得定金不算多,被騙了也沒事,繼續(xù)尋找下一個機會就好。她只當亦只能當這是賭博,就算做賭局里的散財童子,也得錢散盡了才罷休。 裴辛夷一無所有,除了錢。她不僅有父親相當于最后一點施舍給的錢,還有母親遺產(chǎn)里存款那部分,以及母親、大哥那份信托基金。說來可笑,信托基金原本會分一半給阿姊,二太自作主張?zhí)嫠龘屃诉^來。當然,遺產(chǎn)里其余的不動產(chǎn)大多落到了二太手里。 當下聽女郎這樣說,裴辛夷知道自己很大概率是被騙了。她說:“你是不是根本就沒有門路?你可以找可以做這件事的人,我同樣不會少你一分錢。” 女郎“嘖嘖”兩聲,嘀咕了幾句越南話,大約是“你沒有錢”之類的。 裴辛夷覺得沒有再溝通的必要,決定離開。就在這時,她才想起如果對方收錢不辦事,何須在約定的時間出現(xiàn),還走好長一段路來這小巷。必然有詐。 裴辛夷小心翼翼地往后挪了一步,轉(zhuǎn)身狂奔。 左右各閃出一道人影,麻帶套下來,套住整個人,悶聲一棍,她暈了過去。 聽見骰子在瓷盅里亂撞、人們在說笑,聞到嗆人的劣質(zhì)煙草味、濃重的汗味、熏人的體味,只是什么也看不見。裴辛夷醒了過來,感覺到自己被放置在一個粗糙的椅子上,雙手腕、雙腳踝分別被綁在一起。 裴辛夷被氣味嗆得咳了兩聲。有人嚷嚷起越南話,大約是發(fā)現(xiàn)她醒了,正告知左右的人。 “未免太俗套了?”裴辛夷下意識講了白話,而后立馬噤聲。 周遭鬧哄哄的,但沒有人是在回應她。 “把我放了,你們會得到錢。如果不放,可能你們都會不好過。”裴辛夷先說法語,再用英文轉(zhuǎn)述了一遍。 天知道她有多后悔沒有學越南話,從小二太就譏諷母親最好讓她學越南話。 好在總有人聽得懂,人們漸漸安靜下來。高跟鞋踢踢踏踏,一人走到她跟前,出聲說:“只怪你自己太蠢,找到我之前不打聽一下?” 女郎的法語帶著濃重的越南口音,后面的話說得太快以至于她很艱難才聽清。 “……那孩子得了病,忽然就死了,但別人錢都給了,我們沒辦法呀,只好找人代替。真是好運氣,你比那孩子條件還要好呢。” 裴辛夷想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女郎說的是什么。她生氣極了,氣自己這樣蠢,別人挖坑她就跳。 其實不能怪她。若是沒有事故,她這短暫的十六年人生里根本沒有需要cao心的事,起床有人梳頭,出行有人接送,下雨有人撐傘,就是打網(wǎng)球不小心讓膝蓋擦破皮都會被勒令靜養(yǎng)。 她知道課本上的知識:薛定諤的貓,巴普諾夫的狗;還知道課本外的知識:巴黎高級時裝屋的針線有怎樣的光澤,港島晚宴上所要佩戴珠寶有多沉。 她是人造的瓷,被裝在玻璃展柜里,只需待在燈下。聰明是無用之物,天真才是本色,她對世界其實一無所知。 她生來就是別人的未婚妻,注定對世界一無所知。 裴辛夷忽然失去了反抗的意愿。就算從這里逃出去了,那里也是逃不出去的,她想。于是她不再說話,如同等待死期一般等待某個時刻的來臨。 沒過一會兒,場面忽然混亂起來,有人闖了進來,驚叫吼聲一齊,桌凳哐當隆咚,骰子四散。 黑吃黑? 裴辛夷陷入巨大的恐懼之中。 “六小姐。”有些熟悉的聲音響起,接著蒙在她臉上的罩子就被解開了。她猛地睜開眼睛,因燈光閉了一下。 她再次睜眼,這次瞧清了眼前的人,是裴懷良身邊的馬仔。而其余的——人們在撕打,原就簡陋的茶室一片狼藉,懸在半空的吊燈因震蕩而晃動。 還在驚慌中的裴辛夷被救走了。 裴辛夷以為會挨打,至少會被斥責一頓。但意外的,裴懷良似乎認為只是一場綁架,讓傭人好好照顧她,甚至沒有禁止她出門。 她覺得不對勁,但竊喜更多,休息了兩天又出門了。當然,這次不是要去賭,而是同阿叔一起去一所教會學校面試。這件事是一早就定好的,不過說是面試,其實就是走程序見一見校方高層。 面試結束,裴辛夷入學的日子定在了后天。返回途中,裴懷良好聲好氣地說:“六妹,以后你有事做了,別再胡鬧知道嗎?” 裴辛夷沒有答話,過了許久才問:“我?guī)讜r結婚?” “不著急。” 裴懷良不說明,裴辛夷覺得或許是堂口事情很多,他們還沒有時間籌備婚禮。 堂口確是有事要忙,裴懷良剛走進客廳,又被一通電話叫走了。 裴辛夷吃了味道寡淡的午餐,坐在窗臺上看書。 活不好,死不成,總得找點樂趣對吧? 她心里一動,攀下窗戶,再翻過院墻,鬼鬼祟祟地去了那間副食商店。 “喂。” 突然響起一道聲音,裴辛夷手一抖,正準備放進襪子里的巧克力掉在了地上。她驚慌地站直,怔了怔,而后松了口氣,“做乜嚇我?” 阿魏身上灰撲撲的,可他一笑整個人就明亮了起來。他說:“我這招厲害吧?叫‘無影步’,少林絕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