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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懷良又說:“良姜?” “在。”良姜擠上前來。 “冬哥的院子收拾妥帖了?好好照顧老四,少一根頭發拿你問話。” “好。” 裴懷良的話看著關切,裴繁縷聽來卻只想咬牙。他們這位良叔,從前與大太親近,逢年過節郵寄利是封(紅包),大太的三個小孩永遠拿最多。他站在誰那邊不用說明,連正眼都不給她,讓人還怎么敢問回去的事。 沒關系,良叔不肯出面,自有人替她打點。 裴繁縷悄悄看了阮決明一眼,不經意轉移視線,撞上裴辛夷的目光。后者彎了彎唇角,看向前方的路,好似什么都沒瞧見。 不論從前現在,裴繁縷最討厭裴辛夷這樣子笑,仿佛什么都能看透,什么都胸有成竹。她佯裝和氣,柔聲道:“六妹,你同我住?” “你們姊妹敘舊敘夠了,該讓老六陪陪我了。”裴懷良吸了口煙,睇了裴辛夷煙,“這么多年不見,樣子還是冇變。” 裴辛夷說:“怎么會?冇發覺我又靚了?” 裴懷良笑道:“古靈精怪!牌技有無長進,老頭手癢,晚上陪我打兩圈?” “好呀。”裴辛夷去瞧另一側的人,眼尾上挑,“阮生一起?” 這一眼似含千風萬情,教萬古寒潭都漾起漣漪。 阮決明淺笑著點頭,“得。”(好) 阮法夏好奇道:“良叔出了名的‘大殺四方’,難道裴小姐更犀利?”(厲害) “犀利個屁!”裴懷良吹出煙霧,“今年廿……廿七?快成老阿婆都未拍拖過。”(談戀愛) 裴辛夷“欸”了一聲,“良叔,我有冇拍拖,你又知?” “拍拖過,同哪個人拍拖過?點解不領來我見?” “結婚才好領來見你呀。” “打算幾時結婚?” “搵個人結婚又不是搵塊叉燒,怎么會這么容易啦。” 阮法夏笑起來,笑聲動聽,猶如銀鈴,她說:“裴小姐,你看我二哥怎么樣?比你長一歲,正正好。” 煙斗這次敲到她頭上,裴懷良壓眉瞪眼,“細路女懂乜嘢?不要亂做媒。”(小女孩懂什么) 阮法夏努了努嘴,“良叔看不上我二哥咯。” “又亂講,你二哥是乜人?老六配不上啦。” 南星接話說:“怎么會?裴小姐……” 話未說完,裴懷良與阮決明同時看過來,嚇得他急忙收聲。 裴辛夷說:“別講啦,惹四姊傷心。” 裴懷良這才轉頭去看裴繁縷,嘆息道:“老四,不要傷心過度,該食飯就食飯。” 裴繁縷說:“良叔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 * 天色漸暗,一群人在路口分別。 穿過罌粟花田,坡道上的鐵門自動打開,裴辛夷走進阮決明的“城”。 墻垣里栽種了奇彩花卉,尤以木槿花最多,層疊的絨絨花瓣,仄仄斜斜綴著,疏疏密密挨著,仿若淡紫絲絨,更是深邃星空。道路以鵝卵石鋪就,穿梭在花兒里,好似淌過的銀河。 不知何故,裴辛夷踏一步,心就多悶一分,連裴懷良說話都沒聽清。 “怎么樣?刀哥的花園。”裴懷榮沒聽見回應,抽出插在腰帶里的煙桿就要往她頭上打去。 阮決明擋開他的手,“良叔,煙斗打人也會痛。” 裴辛夷回過神來,勉強笑笑,“誰沒被良叔的煙斗打過,連我阿爸都不例外。” “還有這樣的事?” 裴辛夷正要回話,就聽裴懷良不悅道:“你過來。” 對阮決明攤了攤手,她緊跟上去。 南星還隨阮決明慢慢走在后面,打趣說:“我看裴小姐是被花園迷住了,連佛爺都說這恐怕是北方最美的花園。” 阮決明不語,南星自討沒趣,揉了揉眉毛。 半晌,走到主宅門口,阮決明忽然說:“記不記得那個女孩?” “怎么會不記得,你次次喝醉都講。” “她說過,想永遠住在木槿花盛開的地方。” “我知道,所以你親自打理花園。” “你說她看到了會怎么想?” 南星輕輕嘆氣,文縐縐地說:“刀哥,人已經走了。” * 花園深處有一棟越南式的雙層高腳樓,回廊外垂下竹簾,頗為雅致。 傭人領裴懷榮二人過去,站在樓梯旁,半鞠躬作了個“請”的手勢。 裴懷榮走上臺階,轉身呵斥:“上來!” 裴辛夷同傭人頷首,無奈地跟了上去。 建筑結構是一層一室,以推拉門作隔斷。室內除卻必要之物,幾乎沒什么陳設。客廳——如果能稱之為客廳的話——靠墻的竹墊上擺著幾個蒲團。另一邊放著兩把椅子。 裴懷良在椅子上落座,以煙斗敲桌,“我問你,點解還來?” 裴辛夷雙手負在背后,以立正姿勢站好,“阿爸讓我來。” “我是問你!” 傭人的聲音傳來,“良叔,毛巾送來了。” 裴懷良緩了緩說:“進來。” 傭人拉開門,端著銅盆走進來,在他身邊站定。 裴懷良就著銅盆里的水洗了手,一邊擰毛巾,一邊說:“問你,做乜不講話?” 這十年何曾這樣受訓,還是當著旁人的面,裴辛夷只覺回到了十五六歲,忍著不悅,說:“來看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