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
邱戎領著她進了自己的帳篷。 “今晚在這休息。” “好。” 陸悅容進了帳篷后四處看了看,然后把行李放在了矮幾上。 邱戎安頓好陸悅容,便掀開簾子出去了,臨走前又囑咐了一句,“待會兒會有人來叫你用餐。” 陸悅容點點頭,“知道了。” 邱戎離開后,陸悅容也不知道需要等多久,索性拿出本書坐在矮榻上邊看邊等。 想來是之前的幾天行程累得慌,陸悅容捧著書,看著看著就泛起了困,沒過一會兒便倒在了矮榻上沉沉地睡了過去。 等她醒過來的時候,已經不知過去了多久。 身上被人蓋上了毛毯,她揭起毛毯,揉著眼睛坐起身來,向著帳篷內看去。 不遠處燃著爐火,爐火旁是一張桌案,后面正坐著邱戎。 而邱戎手里拿著的,正是之前陸悅容為了打發時間拿出的志怪小說。 察覺到帳篷里另一位成員已經醒來,邱戎放下手里的書,看向陸悅容。 明明對方已經說了會有人叫自己用餐,自己卻兀自睡了過去。 陸悅容感覺有些不好意思,紅暈悄悄爬上了臉頰。 作者有話說: 嘗試簽約失敗(1/1) 第5章 傷藥 見陸悅容已經坐起身來,邱戎說道:“有粥。” 語畢,他便繼續拿起書看了起來。 陸悅容走到爐火邊,在一旁的小凳上坐下。 她掀開蓋子看了一眼,砂鍋煲著的粥,正熱騰騰地向外面咕嚕咕嚕地冒著熱氣。 陸悅容抬起頭來,對邱戎輕聲說了句“謝謝”,然后拿起一旁準備好的碗勺,盛上一碗香甜的粥喝了起來。 三月的北方仍舊薄寒,在這樣的夜晚里喝著暖暖的粥,她瞬間就覺得手腳溫暖了起來。 于是忍不住就多喝了一碗。 吃飽了之后,陸悅容余光瞥見不遠處放著的燒水壺,估摸著是準備好燒熱了洗漱用的。她便把砂鍋取下后,將燒水壺放在了火爐上。 收拾好自己的碗筷,陸悅容向邱戎的方向看了一眼。 對方似乎喜歡上了自己帶來的志怪小說,完全沒有放下的想法。 她也不好向對方要回自己的書,索性便不再管他。端起鍋碗出了帳篷,將之送回伙房營。 送了東西,陸悅容又順勢詢問在伙房營的士兵,隊伍里同行的軍醫住在哪個帳篷。 得到了指路之后,陸悅容道了聲謝,便向著軍醫的營帳而去。 因為前幾天一直在趕路,她并沒有特別明顯地感受,自己的大腿內側已經因為騎馬時間太久而有所擦傷。 到今天傍晚好好地休息了一頓之后,她才察覺到腿部疼得厲害。 傷在自己比較私密的地方,陸悅容也不好意思和自己尚且陌生的丈夫說出這件事情。 于是選擇自己去詢問軍醫,索要一些治擦傷的外敷藥物。 來到軍醫的營帳外,陸悅容試探性地問了問帳門外的守衛,“請問,李大人休息下了嗎?” 守衛回答道:“未曾。” “那不知是否方便向李大人討要一些外傷藥呢?” 守衛尚未回答,營帳便被打開,從里面走出一名年約二十四五左右的年輕男子。 來人看向陸悅容,作揖道:“夫人。” 陸悅容:“李大人?” “夫人客氣,叫屬下的名字李溯便可。”李溯說道。 陸悅容顯然沒有想到這位軍醫李大人這么年輕,心中小小訝異了一下。 只是面上不顯,仍舊是禮貌地和對方說話:“李大人,我想要些治擦傷的外敷藥,不知是否可以?” “自然可以,夫人稍等,屬下這就拿來。”說完李溯便轉頭進了營帳。 陸悅容在營帳外等待了沒一會兒,李溯便再次出來,將外敷的藥遞給了她。 道了謝之后,她便回轉邱戎的營帳。 進入營帳,陸悅容用余光瞥了一眼邱戎。 確認了對方還在看書,她便放心地走到屏風后的床榻處。 幸而營帳中有一扇屏風,否則讓她在別人眼光注視下擦藥,她還真的會覺得難為情。 坐到床榻上之后,陸悅容輕輕地、沒有發出任何聲響地褪去下裝。 腿上的擦傷紅彤彤的一片,有些地方都已經破皮,怪不得她會覺得那么疼。 她小心地拿起棉球,蘸著傷藥往傷口上抹。 極具刺激性的疼痛,疼得她緊緊咬住了下唇,手上的動作卻一刻不停地擦藥。 才將將抹好了一邊的傷口,陸悅容已經疼得額上沁出細微的汗珠。 正當她準備繼續動作的時候,卻瞥見邱戎不知什么時候站到了床尾。 她驚得立即揭起被子,想遮住自己裸露的皮膚。 但對方卻先快了一步彎下腰來,右手抓住了她一只纖細的腳踝。 邱戎雙眼緊緊盯著她。 問道:“躲什么?” 第6章 生病 陸悅容有些慌神,想從邱戎的手中掙脫開自己的腳踝。 但是顯然,她沒有那么大的力氣。 于是乎,邱戎一個運力,就變成了陸悅容坐在他腿上的姿勢。 他調整了一下坐姿,然后伸出手來,“拿來。” 陸悅容抿唇不說話,整張臉都羞憤的通紅。 兩人沉默著僵持著對視了許久,她才不情不愿地把手上的棉球和傷藥遞給了邱戎。 邱戎低著頭,為陸悅容抹傷藥。 相比于自己的小心翼翼,邱戎的動作顯然更為熟練而用力。 因此帶來的疼痛感也十分巨大。 她偏過頭去,雙手死死攥住自己的衣服,因為疼痛產生的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明明應該沒有過去多久,卻像是過去了幾個時辰那么漫長。 上完了藥,邱戎拍拍陸悅容的腿,示意她可以下去了。 同時抬起頭來看向她說道:“好了。” 從邱戎開始給自己上藥,陸悅容的目光就再也沒有看向對方。 見已經結束,她便迅速地從邱戎腿上下來,然后拾起自己的衣服穿上。 眼淚不停打轉,只是自尊逼迫著她,不愿意在邱戎面前哭泣。 可邱戎卻不愿讓她如愿。 他一只手捏住了陸悅容的下巴,強硬地逼迫她轉過頭來。 “知道疼了?”邱戎冷冰冰地問道,“知道疼了就好,下次就不會犯蠢了。” 陸悅容并不言語,拍掉了邱戎的手掌。 接著兀自地爬到床榻內側,悶頭蓋上被子醞釀睡意,準備睡覺。 邱戎摩挲著剛剛落在自己指尖的淚珠,神色難以測度。 過了一會兒,邱戎也褪去外衣,熄滅了營帳里的燈,躺進了床榻上。 陸悅容閉著眼睛,思緒紛雜,怎么也睡不著。一直到三更天后,她才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她不知道的是,床榻另一側的那個人,也因為未知的原因,半夜未眠。 第二天一早,隊伍就拔營啟程繼續前往絳貢。 陸悅容雖然一直跟著前行,可一整天里也不知和邱戎能不能說上一句話。 越是向西北而去,四周的環境就越是荒涼。又連續前行了七八天,陸悅容一點點看著視野之中的植被逐漸向身后遠去。 這天結束了一天的行程后,隊伍棲息在一片荒林邊。 陸悅容從馬上下來,小小地晃蕩了一下,臉上泛著不健康的紅暈昏昏沉沉地向前走去。 前兩天,陸悅容就發現自己似乎有些受了風寒,晚間的時候向李溯討要了一些傷寒藥飲下。 目前來看,那些藥并沒有起效果。 陸悅容跟在邱戎后面向他們的帳篷走去。正走得好好的,對方突然停了下來。陸悅容不及反應就撞到了他的背后,本就昏沉沉的腦袋更加迷糊了。 邱戎速度極快地扶住有些站不穩的陸悅容,手背碰了一下她的額頭,被她過熱的體溫驚了一下。 他立即打橫抱起陸悅容,高聲叫了一聲“李溯”,然后便走進了營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