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頭rou(雙重生) 第3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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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情不自禁地扭頭看向秦少安, 卻在他看過來時猛地收回了目光。 自然更沒有看對面的楚逐。 拾九低頭沉思, 沒想到秦少安還有這后招。 有這個能力派人去大理寺監牢殺人的人,朝中屈指可數, 眾人也都心中有數。而這些人中,最有殺人滅口之嫌, 便只剩下楚逐了。 這是一條最簡單的思路, 也是眾人最容易想到的思路。 當然,她知道這幾個刺客絕不是楚逐派人殺的。 對于楚逐而言, 留著這幾個刺客當堂對峙, 就算被指認,到底也擺出了堂堂正正的姿態, 而且他很明白,沒有完整的證據, 誰也定不了他的罪。況且,以他那么高傲的性子,也絕對不會允許自己做出別人眼中“殺人滅口”的蠢事來。 現在這情況, 分明是被人陷害了。 相比起前世, 同樣是無法定罪, 刺客被殺的局面顯然更加不利。 若是刺客活著, 便是當場指認楚逐, 也有誣陷之疑。如今死無對證, 就完全可以看成是楚逐心虛。 況且, 那幾個刺客都是由大理寺負責看管的, 而眾人皆知, 大理寺卿江嶼和楚逐是多年好友,這便又給眾人加深了一層懷疑:是否因著這層緣故,江嶼便協助楚逐殺人滅口? 而江嶼此人在案件上剛正不阿,是否又會因為懷疑此事是楚逐所為,導致自己名聲受損,因此憤而與楚逐疏遠甚至決裂呢? 可謂一石三鳥之計。 能想出這個精妙計謀并且成功實施的人,除了秦少安她想不出別人了。 墨商之倒是也有那個殺人滅口的能力,但是前世他便沒想出這招,那么重來一次,他必定也與前世一樣。 只有提前知道消息又善于謀略的秦少安,才有這個可能。 原來,秦少安的那句“拾九,你不會怪我吧”還有更深的意思。 此時,宴會上雖然都是低聲私語,但說的人多了,也顯得吵吵嚷嚷,嗡嗡地叫人心煩。 唯獨漩渦中心的楚逐一言不發。 拾九心里清楚,此時此刻,他也沒辦法說什么。 若是那幾個刺客往他身上潑臟水,他可以光明正大地駁回去,現在刺客死了,隱形的臟水潑過來,他連拂臟的立場都沒了,無端地開口辯駁只會顯得“此地無銀三百兩”。 一陣吵嚷之后,墨蘿嫣終是反應了過來,讓身邊的太監示意大家安靜,便下令讓大理寺繼續徹查此事,終于結束了這場宴會。 小太監過來要將幼帝抱走,幼帝拉住拾九的袖子,認真道:“你以后常常進宮陪朕玩好不好?” 拾九回神,安撫般地看著幼帝笑笑:“是,臣婦一定。” 不過她深知,皇宮這種地方根本就不適合她,以后要少來為妙才是。 而幼帝得到答案便滿意了,稚嫩的臉上浮現笑意,讓小太監抱著走了,被抱走的時候還回頭望著拾九笑。 拾九也溫柔地回以微笑。 都說伴君如伴虎,這位小皇帝倒是和善極了,大抵是還未嘗過權力的滋味,還不知道自己是權力最高處的“孤家寡人”。 宴會散盡,其余眾臣也該各自回家了,拾九跟隨秦少安出宮。 直至走出云華宮的大門,她都未曾向楚逐那邊投去一眼。 出宮路上,秦少安沒有騎馬,與她一同坐馬車回府。 “手還疼嗎?回府之后我再讓大夫給你瞧瞧。”秦少安問起拾九手指的燙傷。 “不用那么麻煩,已經沒事了。”拾九不想興師動眾,連忙把手指伸到他眼前,燙紅的指尖已經恢復平常顏色,只余一縷淡淡的藥草香,本來就不是什么大事。 秦少安放下心來,聊起方才宴會上的事:“皇上似乎與你格外投緣。” 拾九唇角微彎:“是啊,我也沒想到,可能是那個滾下來的球剛好落在我的腳邊吧。” “我倒是覺得,是因為你與幼帝長得有幾分相似,合了他的眼緣。”秦少安道。 “是么?”拾九情不自禁地撫過自己的臉,她倒是沒注意過自己跟幼帝哪里相像。 “你們的眼睛,是有幾分相似的神韻在的。”秦少安看著拾九那雙眼尾上挑的眼睛,只覺嫵媚又純然,勾人心魄。 拾九轉過眼珠避開他的目光,抿笑道:“那可是拾九的榮幸了。” “聽說,人都是比較愿意親近與自己相像的人,許是這個原因,幼帝便與你一見如故吧。”秦少安道,“幼帝自小被長公主帶在身邊,處處小心呵護,恨不得罩上一層琉璃罩。除了每年一次的祭天必須出宮外,其余時間皆在宮中,身邊人都是宮女太監,從未有過朋友,一二歲時不覺得有什么,三四歲時略通人事了,自然就會感到孤獨,想要人陪他‘玩’了。” 拾九點頭,深以為然,幼帝一出生,就注定是維系江山的一枚棋子,沒有正常孩子的童年,也是怪可憐的。 馬車一路徐行,回到了將軍府。 此時天色已晚,秦少安將拾九送到臥房,叮囑她早些睡,便準備自行回書房歇息。 拾九看著他轉身的背影,終是忍不住問:“秦大哥,是你嗎?” 秦少安轉過頭來,目光中充滿玩味:“說說看?” 拾九略一遲疑,便將自己在殿中所想的,去掉了有關重生一事的內容,向他一一說來。 “竟是什么都瞞不過你。”秦少安的目光漸漸從玩味變成贊賞,“拾九,你很聰明。” 拾九心緒復雜,若不是她把祭天之行的事提前告知秦少安,便不會給他陷害楚逐的機會。 她其實并不是想責備秦少安,更不需要秦少安的贊賞,只是,她終于明確了,自己在這件事中的確充當了遞刀的角色。 “拾九,朝堂就是這樣的。”秦少安盯著她的眼睛,“我不是想利用你,但是現成的機會擺在眼前,我也不可能不用。” 拾九低聲道:“我明白。” “你心軟了?還是,心疼了?”秦少安問。 “都沒有。”拾九連連搖頭。 “那就好。”秦少安淡聲道,“你與楚逐已經是毫無瓜葛的兩個人了,你無須對他抱有歉意。拾九,別讓過去束縛了你。” 拾九點頭:“那我就先安歇了,有些困倦了。” “嗯,早些休息。” 拾九轉身進了房間,聽著秦少安的腳步聲走遠,她才卸了渾身的力氣,撲倒在床上。 楚逐肯定會面臨很多懷疑和壓力吧。 雖然他權勢滔天,但朝堂都是先帝留下的舊部,根子上還是支持墨氏江山的,依附他可以,但跟著他“謀反”,恐怕都要掂量掂量,畢竟沒幾個人想當人人喊打的亂臣賊子。 楚逐在大多數臣子心中留下了“有謀逆之心”的印象,對他來說不是什么好事,恐怕往后在朝堂會比較艱難。 這一招,殺人于無形。 權力的斗爭真是殘酷。 他一定會認為,是她和秦少安聯起手來對付他吧…… 就這么認為也好,他最痛恨背叛了,現在被曾經的自己人背叛,他一定會感到痛苦吧。 能讓他體會到她曾經的痛苦,哪怕只是萬分之一,這感覺好像也不錯。 拾九這樣想著,心里就沒那么亂了,不過,她也更加明確了,將軍府也不是久待之地,秦少安對她的好不假,但在她之上,他有更重要的東西。 何時自己隱姓埋名地開了成衣鋪子,才算是真正得到了清凈和自由。 * 入夜,攝政王府的書房燈火通明。 一貫隨侍左右的長行此時守在門口,書房內楚逐一邊提筆寫字,一邊問身側的項叔:“我以前待拾九如何?” 項叔看著他握筆的手仍舊血跡斑斑,碎瓷片深深扎入rou中還未取出,不由得勸道:“王爺,還是先上藥吧!” 楚逐充耳不聞,反而對自己的話自問自答:“我從前對她極差。” 項叔嘆了一口氣:“王爺,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 “她一定恨極了我。”楚逐一邊落筆,一邊自嘲地笑,“否則,她不會那樣狠心報復我。” 項叔眼中盡是苦澀,勸慰道:“王爺,您明知有些事情是不可能的,就不要再執著了。于您,于她,都是好事。” “項叔,你不明白。”楚逐看著筆尖滴落一滴墨,濃烈的墨在宣紙上暈開,淡淡道,“猶如下棋,陷入困境中時,你告訴自己放棄,以為不會后悔,待到滿盤皆輸的時候,你才知道放棄的那步棋有多痛苦。若有重來的機會,沒有人不想翻盤。” “唉。”項叔搖頭,換了個話題,“王爺,您真的要舍棄長公主這步棋嗎?” 今天在宴會之前,長公主曾將王爺請去一見,明言于他,若是兩人關系恢復到最初,她非但不會提出公開審問刺客,還會幫他將此事淡化過去。 但是王爺拒絕了。 或者可以說,早在今年開春王爺親自抱回受傷的拾九那會起,楚逐對長公主的態度便大不如前了。 如今,似乎想徹底斬斷這條關系。 此時,果真聞得楚逐淡淡“嗯”了一聲,項叔不由得勸道:“王爺,以正事為重啊!” “我明白。”楚逐頷首,筆下不停。 項叔心急道:“如今王爺您被秦將軍暗中構陷,勢必有損朝中威望,這該如何是好?” “蓄精養銳。” “這……”項叔還欲再說什么,瞄了一眼桌上的宣紙,便閉嘴不言了,“那項叔先退下了。” “嗯。” 楚逐繼續蘸墨下筆。 桌上的一張白紙,竟滿滿都是“拾九”二字。 他靜靜看著,握筆的手不由自主地越發用力,傷處又開始流血,順著毛筆桿慢慢流下去,最終也滴落到宣紙上。 他不知疲倦,換了一張紙,又開始寫…… * 已是入冬時節,天氣漸漸冷了起來。 自從上次被楚逐綁走一次后,拾九又變得束手束腳了,生怕楚逐又出其不意地對她做什么。 但是,俗話說“只有千日做賊的,沒有千日防賊的”,總不至于為了躲楚逐,就將自己一輩子藏在將軍府里,在秦少安的寬慰下,拾九過了段時間,又往著衣樓去了。 不過,自打“鴻門宴”后,楚逐倒是真的再沒糾纏過她,看來因為刺客事件果真元氣大傷,一定有很多麻煩事要處理。也有可能對她徹底失望,因此便當她死了。 轉眼便到了十二月。 如今,拾九對于制衣的各套工序已經一清二楚,還參與過著衣樓的多次采購和買賣。 這日,她從著衣樓回到將軍府,秦少安還未下朝,她便回了宜山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