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我和你的所有世界_第1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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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守心眼神一厲,有妖氣!光天化日,竟有妖孽作亂! “不,不要,饒了我,饒了我好不好?大仙,大仙,饒命,饒命啊!” “若是求饒有用的話,你當初,為什么不放過那些人呢?”月華貌似苦惱不解地皺眉,“如今求饒,不就像是個笑話嗎?” “我,我,我不敢了,那,那都不是我做的!都,都是他們,都是他們做的!”山羊胡跌坐在石頭邊,滿臉驚恐,都是對死亡的拒絕,指著那些早已沒了生命跡象,橫尸一旁的人大聲辯解,又跪下不斷磕頭,“我,我都是迫不得已,我不敢了,大仙,大仙,你饒了我吧!饒了我吧!” 月華看著地上狼狽的男子,雙目微闔,帶著笑容,像極了涂山寺里煙霧繚繞中的神明,帶著悲憫之色,眼底卻是一片冰冷漠然。手握長笛一端,緩緩抬起,另一端對準了山羊胡的脖子,妖力纏繞,幻化成一把細長的刺刀,鋒利明亮。 如同看著螻蟻般,輕輕開口,“かわいそうですね。(真是可憐啊)” “白凩!” 男人抬頭,就見青衣男子身后站著一個白袍僧人,臉上都是焦急,還未開口求救,只來得及露出驚喜的表情,叫出一個‘大’字。然后,他就覺得脖子里進了什么東西,轉轉眼珠,只看見青衣男子,有殷紅飛濺在那人臉頰眼角。 守心第一次見到月華出手,這時的他才意識到,方才的妖力正是月華,因為他從未見過,所以不認得。 這里簡直就是一只妖的單方面屠殺,一擊斃命,干脆利落,可見動手者沒有絲毫猶豫,很是果斷。 “白凩。”守心覺得自己嘴唇有些干澀,叫出這一個名字,用盡了一身力氣。 月華手里的刺刀消失不見,臉上掛著絕美的笑容,妖的形態還未完全消失,臉上有著明艷的紅,滴在向上勾起的一邊眼角,就這么直接展現在守心面前。 守心的心里只有一個念頭,白凩是妖,真的是妖。 月華看著守心,心中有些沉悶,幾世的記憶涌上心頭,如今真的見到人,竟有些酸澀。 那么溫柔,那么溫暖,那么好用的安眠藥,竟然反過來狠狠咬了他一口,連皮帶rou,撕扯得破碎不堪。 就連這一世,也是如此,溫柔的,溫暖的,對立之人。不知你這次,有什么目的…… 月華帶著臉上未干的血跡粲然一笑,“怎么?要收了我嗎?守心大師。” 第92章 犯戒18 心之何如,猶似萬丈迷津,遙亙千里,無舟可渡,除了自渡,他人愛莫能助。 那語氣,帶著嘲諷,把他們相處的半年完全丟棄在塵埃里,這時候,守心才猛然反應過來,原來他們,生來就在兩個世界,不似陰陽相隔,卻也差的不遠了。 若是常人,會害怕逃走,若是圣人,會詢問因由,若是俠客,會拔刀相迎,可他不知怎的,只覺得渾身發寒,心頭一抽一抽地疼。 這里是個優雅的屠殺場,站在那里向他微笑的是個美麗的劊子手。 可是他看得出來,那只妖不高興,甚至很痛苦。 月華一步一步逼近守心,“怎么?你們佛門不是很愛多管閑事嗎?你都不問一下,我為什么要殺他們嗎?” 守心雙手合十,不再像往常一般躲避月華的目光,眉眼柔和,“我相信你。” 月華有些恍惚,這樣的眼神,他見過多少次了? 好像這個人什么時候都會站在他身后,會一直待在他身邊,溫柔的,體貼的,像冬天午后的陽光,曬了一下午的被子。暖洋洋的,熏得他昏昏欲睡,頭腦不清醒。 世界上令月華無法拒絕的事情,溫柔,和好眠。 偏偏這兩樣,這個人都有。 所有人都做不到,只有這個人,只有這個男人做得到。他就像是一味對了月華口味的迷迭香,炊炊裊裊,只要在身邊就會慢慢縈繞,鎮靜安神的效用頂過一切靈丹妙藥。 還是,討厭不起來。 月華看著笑得溫暖的僧人,說心中沒有觸動是假話。他曾認為重生的人不該對沒有做過壞事的人施以懲罰,那是不理智的行為。 可是,感同身受這個詞是騙人的,沒有經歷過,永遠都不會知道當事人的感受,就算經歷過,也不能完全知道當事人的感受。終究,不是本人,局外人沒有資格評論局內人怎么這么滴。每句話,每個詞,每件事情,對于每一個人來說都是不一樣的含義,一個人永遠不知道另一個人內心的感受,不知道他為何而痛哭,為何而痛苦。 月華在恢復記憶的那一刻,甚至是在現在,對著這個人事,都想要抓著他的領子,嘶吼著質問他,為什么,為什么要殺了我,你不是,喜歡我的嗎? 可是,這個僧人什么都不記得,他不是上一世的木榮,他只是一個在涂山寺里與青燈古佛常伴了二十年的僧人。一個全新的人,一個無辜的人,一個有著熟悉無比的靈魂卻絲毫不相關的人。 現在才知道,他是多么的膚淺,多么的可笑,多么的狂妄自大,他差點變成自己厭惡的那類人。 不需要大言不慚的去拯救世界,他沒有那么大的能力去拯救別人,或許說,別人也壓根不需要他去拯救。 不需要覺得自己是中心,他以為自己可以改變世界,后來才發現,世界,在被每一個人改變著。 不需要覺得自己是最優秀的,他以為自己已經站在了巔峰,抬頭仰望,還有天空。 到了最后,他以為的以為,全都不是,離了誰,世界都是照樣轉,什么世界線,什么主角,誰又是誰的配角呢? 有千千萬萬個人,就有千千萬萬個世界,千千萬萬個主角。何必去糾結別人的事情呢?在如此殘酷又美好的世界里,有時連活下去都是一件艱難的事情,能做好自己,就已經很不容易了。 作為白凩,比做月華收獲得還要多。白凩是真的白凩,那月華呢?是真的月華嗎? 他為什么要徘徊在這里,做唯一一個擁有所有記憶的不完整的人,經歷一個又一個不屬于自己的人生,破壞一個又一個堪稱是虛假世界的世界線,獲得一些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遇到一個熟悉的陌生人,捏著每一次都會到手里的奇怪的石頭,被寵愛,被侍奉,被守護,被傷害,重新認識,又再度分離,然后又遇見。 月華怕這就像是一個冷笑話,一個走不出的迷宮,一個沒有開頭和結尾的莫比烏斯帶,一條蛇吞了自己的尾巴,沒有盡頭。 他從不強大,是懦弱的,膽小的,所以,他想要劃一道防線,不遠不近,認識就好。 月華聳起肩,方才被砍到的衣服綻開口,自己卻渾然不覺,“既然大師不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