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神他被我養死了_分節閱讀_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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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嵐起和衣躺在地上,入夜漸涼,篝火有氣無力地燃著,似乎比人更畏懼夜風。明粢坐在火堆旁,能看見樓嵐起眼中映出的微弱火光。 他看了一會兒,伸手過去把人半托半抱起來,樓嵐起掙了一下沒有掙開,便也干脆卸了勁力,軟綿綿地任明粢動作。 明粢把人半摟在懷里,兩人上身相貼,樓嵐起的頭枕在明粢的臂彎。樓嵐起按住明粢的手臂,聲音沙啞道:“別鬧我了。”已然是疲憊至極的服軟求饒。 “不鬧你。”明粢抱著樓嵐起哄小孩似的晃了晃,他抬手去摸樓嵐起的耳朵,拇指擦掉樓嵐起臉上的灰塵。 樓嵐起怔怔地看著明粢,一雙烏黑濕潤的鹿眼里的光芒渙散開,靈動也就變成了陰沉。 明粢撫上他的眼尾,擦掉早已干涸的那道血痕,鮮血凝固以后變成暗紅近黑的顏色,襯著樓嵐起縞素般的面容,更顯凄涼。 樓嵐起因為明粢的動作不安地眨了一下眼睛,再睜開時,鴉睫還在輕微顫抖。明粢看得心癢,情不自禁俯下身,親了親那雙受驚的鹿目。 樓嵐起下意識閉上眼睛。他仰頭枕在明粢臂上,脖頸拉出修長的線條,有種不堪愛憐的脆弱感,加上他閉眼的動作,仿佛陌路待死的絕望幼獸。 明粢親過以后也沒有起身,他和樓嵐起貼著面,在他耳邊低聲道:“樓嵐起不想掉眼淚,那我的小嵐想不想哭?” 樓嵐起聞言沒有動作,半晌,他動了一下,在明粢的懷里轉了個身,臉貼在明粢的小腹上,不多時,便有沉悶壓抑的哭聲傳出來,在寂靜的狂野里,悲涼如鬼泣。 明粢一下一下地撫摸著樓嵐起的頭發,沉默了一夜。 樓嵐起哭了一夜,眼睛又紅又腫,水光瀲滟。殷恒光注意到他的異樣,看了他許久,沒有說話。 窮山惡水多悍匪,三人果不其然遇到了劫道客,明粢和殷恒光及時勒馬,還不等他二人有所反應,樓嵐起便催馬直向人群撞過去,沉重的馬蹄活生生踏碎了一人的腿骨。 樓嵐起哭到聲音沙啞,話語幾乎是從齒縫間擠出,他用通紅的眼睛掃過匪眾,冷漠道:“滾。” 匪首叫囂起來:“你一條命,賠我弟兄一條腿!死!” 樓嵐起面無表情地拔刀出鞘,他的馬還踩在匪徒身上,匪徒的哀叫沒有引起他內心半點波瀾,明粢卻在此時出手,將出鞘的云中君按了回去。 “何必拔刀。”明粢眼里是不贊同的無奈。 樓嵐起看了他一眼,收刀歸鞘。他牽起韁繩,駿馬打了個響鼻倒退幾步放過匪徒,便有人上來拖走了他們的兄弟。樓嵐起拉著韁繩讓馬小跑著,圍著明粢的馬繞了一圈,他臉上沒有什么表情,但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睛讓他看上去像一只兔子,也像一只惡鬼。 樓嵐起抿著唇,沒有說話。明粢的目光牢牢鎖在樓嵐起身上,隨著他打馬而轉動。樓嵐起沒有和明粢對視,他用力一拉韁繩,駿馬止住腳步,抬起前蹄一聲長嘶,而后猛然沖向對面人群。 慌亂的人群如潮一般地向兩邊退去,閃避不及的人只有被馬蹄踏過,樓嵐起目不斜視,硬生生沖出一條道路,揚長而去。明粢和殷恒光對視一眼,殷恒光拋下棲一枝的信物木牌,兩人拍馬直追。 “樓嵐起!”殷恒光語氣生硬。但樓嵐起還是被他這一聲叫停了去勢,他勒馬轉過身,眼中滿是無謂的漠然。 “父親安好。”殷恒光道,“收起你的做派,少惹些事。”他語帶敵意,明粢不悅地皺起眉。 樓嵐起呆愣了片刻,他張了張口想要說話,然后先是嘴唇,最后全身都顫抖起來,他攥緊了韁繩,自言自語一般地輕聲道:“你在騙我嗎?你不能這么騙我…” 殷恒光有些煩躁,他干巴巴地撇下一句:“我在本家有人,父親大病初愈,暫還安好。”說完拍馬就走。 樓嵐起茫然地坐在馬背上,他抬起頭,目光凄惶地四處搜尋,最后落在明粢身上。 明粢打馬過去,剛想開口,卻見樓嵐起做了個口型,大約是想說話,卻出不了聲;而后樓嵐起手勁一松,直直地從馬背上栽落下去。 明粢看的分明,樓嵐起說:“別醒。” 他以為希望只存在夢中。 第107章繁霜鬢 觀頤 樓嵐起吊著一口氣,這口堵在喉嚨里,封住他的哭喊;灌進骨髓里,撐住他的脊梁。 這口氣借給他奔馳千里的力量,也奪走他自欺欺人的安心,讓他即便在昏迷中,也要掙扎著清醒。 明粢按住樓嵐起的肩膀:“再睡會兒,不急。” 樓嵐起低著頭,他已經很狼狽了,風塵滿面,霜雪一身,形銷骨立,面無人色,如同地底的鬼魅,還要以這幅殘敗軀體,和閻王搶人。 “我不信。”樓嵐起小聲說,“我不敢信。我做了一個夢,我連夢里都不敢想…我怕有一點希望,一點希望我都受不了…他說沒事,我就當是在騙我好了,謊話我是不會信的,我信了,就永遠停在這里了,那不行,我還要回去…我必須回去。” 樓嵐起語無倫次,一面說,一面搖頭否定——他必須以絕望前行,卻克制不住心中僥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