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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昕然坐在床上,見久久沒有動靜,轉過頭來,見長生站在那里沒有半點動作,原本微紅的臉龐一寸一寸的白了起來。 “你……”長生開口,聲音暗啞。 “強扭的瓜不甜,你明天索性給我一封休書?!鼻仃咳焕湎履榿?。 長生一愣:哈? 姑娘家哪有不要顏面的,自成婚以來,長生一直拒絕行夫妻之事,秦昕然一直勸說自己要信他,但事到如今,她已經這般委曲求全,自己的丈夫吃了藥都不想碰自己,受這種奇恥大辱她如何還能再忍。 眼見她臉頰上滑下一抹淚痕,長生瞬間就明白了她心中所想,口不擇言的道:“我沒有不情愿,我是甜瓜。” 秦昕然看著他,眼神中滿是質疑,嘟囔著說道:“那你還站在那里做什么?” 長生一聽她輕聲抱怨,覺得就像是有人拿頭發在他心上細細的撓癢,當下便同手同腳的走到床邊坐下,整個人都不敢看秦昕然,平日里三下五除二就能脫掉的衣服,今日竟然差點解的打結。 “你這么緊張?”秦昕然湊過來問道,見他一直解不開衣服,抬手便細細的幫他解開。 長生覺得有些怪異,感覺自己好像是上花轎的黃花大閨女,而秦昕然比他更像新郎官,便問道:“你不緊張?” 秦昕然深吸一口氣,輕聲道:“我緊張?!?/br> 秦昕然替他解下最后一根衣帶,仰頭直直的望向長生,道:“可這都是逃不開的,不是嗎?” 長生也不知是不是那藥的作用,他只覺得,她的眼中好似盛著漫天星光,他情不自禁被吸引,低下頭,吻上那片星光。 秦昕然慌忙閉上眼睛,感受到落在眼皮上的細吻,心間一顫,她縱然裝得如何坦然,但真正發生時,心底還是充滿忐忑。 長生一觸即離,看著女子有些怔忪的神情,伸手覆上她的臉龐,一點一點,輕輕的撫摸。 長著繭子的大手微微扎人,她伴著鼻尖縈繞的,十分陌生的男子氣息,這是秦昕然從未感受過的一切。 長生細細的描摹著她的臉龐,一點一點,像是突然才發現自己妻子的美貌一般,心中脹滿了陌生的情愫,當他的手觸到一片柔軟,他凝神望去,只覺得那兩片嬌軟的紅唇,帶著前所未有的吸引力。 “我可以嗎?”長生輕聲問道。 秦昕然閉上眼睛,微微仰著頭,如同引頸就戮的天鵝。 女子一身中衣,身形削弱,裸露在外的皮膚細膩白皙,如同上等瓷器一般,長生只覺得心臟砰砰跳,感覺整個人就像壞掉了一般,但卻依舊不受控制的,輕輕的覆了上去。 唇齒交息,長生如同受了女妖蠱惑的書生,心中再無其他,只想要沉溺在這片溫柔鄉里。 夜色漫長,春光正好。 秦昕然覺得自己像是做了一場漫長的夢,等她再次睜開眼時,屋中光線充足,并不像她往常醒來的時間。 “姑娘要起了嗎?”李嬤嬤臉上全是掩蓋不住的笑意。 “嗯。”秦昕然應了一聲,便有婢女上前將她扶了起來。 “姑娘累到了,老太太那邊已經發了話,今日不必過去請安。”李嬤嬤說道。 秦昕然臉上有些許不好意思,但轉瞬神色便正常起來,朝著李嬤嬤問道:“大人呢?” “老爺早早就起了,高高興興的上衙去了?!崩顙邒哌€特意強調“高興”二字。 秦昕然聞言,嘴角微微翹起,但還是覺得有些抹不開臉,便道:“嬤嬤,我今日還要去女學一趟,可耽誤不得?!?/br> 李嬤嬤聞言,立馬不多嘴了,立馬指揮著小丫頭們忙了起來。 今日衙門里所有人都發現,自家那位甚是嚴苛的知府大人,似乎好說話了不少,一個書吏犯了錯誤,本以為長生會說上幾句,卻不想長生只是輕輕揭過。 開春便要進京,陵南府的一切也要好好收尾,長生有條不紊的安頓著水泥廠、苗木莊子新的負責人,一時竟也找不到合適的人選,最終便讓他們競爭上崗。 此次進京述職,長生也不知結果如何,但心中卻有了猜測,他多半不能繼續留在瑕省了,因而便提前將瑕省的一切進行切割。 羅大姐的吃食鋪子,因為生意很好,又有長生的面子在,被富商高價買了過去,長生心中愧疚,羅大姐卻不覺得有什么不妥,縱然一直奔波,但一家人卻一直在一起,且這兩年來,二嬸很少再提她改嫁之事,羅大姐手中銀錢充足,整日只用憂心鋪子盈虧,倒漸漸察覺出生活的樂趣來。 羅家這一年過去,依舊沒有添丁進口,也沒有閨女外嫁,小陳氏雖憂心羅楚楚的婚事,但長生已經與她細談一番,小陳氏并非尋常婦人,她倒沒有嫌棄柳無益,她只有這一個閨女,若是能嫁一個好歸宿,再等兩年也無妨。 轉眼便是開春,等到路上冰雪消融之后,羅家再次舉家進京,因著述職緊急,長生便和薛采、柳無益提前出發,留魏飛帶著一干兄弟在后面護送家眷。 日夜兼程十多天,長生終于見到京城古樸的城墻。 “殿下倒是會摘桃子,如今陵南府是一塊肥rou,金峰是殿下的人,卻十分無用,連一個知府都控制不了,如今殿下不想出力,卻想讓老夫來做殿下手中的刀,殿下想的,未免也太過便宜了吧。”安國公看著眼前的大皇子,微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