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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抬舉,小人粗鄙之人,萬不敢坐下。”魏飛趕忙說道。 長生對于魏飛倒沒什么惡感,反而在像客棧小二打聽了一番,對此人多了幾分欣賞。 “魏老大也是個場面人物,如何坐不得,今日只論輩分,不論其他?!?/br> 聽長生這般抬舉,魏飛也不敢再拒絕,趕忙坐下,又道:“卑賤之人,當不得大人如此稱呼,小人家中行三,大人若抬舉,喚一聲魏三即可。” 陸衙內偷偷抬起右腳,片刻后又放了下去,他日常出入乘車或者坐轎,很少有罰站的時刻,因而僅僅站了片刻,便覺得有些累了。 “犬子無知,竟沖撞了大人,是下官的罪過,萬望大人恕了犬子之罪。”陸淙低聲認錯。 長生擺了擺手,道:“本官雖不喜人口買賣之事,但令郎與那姑娘之間,也算是你情我愿,說起來那女子還傷過令郎,本官本非不通情理之人,豈會計較?!?/br> 陸衙內聞言一喜,胖胖的臉上咧開嘴,開口道:“大人說的是?!?/br> 陸淙轉頭瞪了他一眼,罵道:“長輩說話,哪有你插嘴的份!” 陸衙內委屈的低下頭。 陸淙并未放松下來,轉而說道:“大人心善,憐憫那姑娘,聽聞她是個賣身葬父的孝女,如此女子,不至賣身。” 說完,陸淙看了陸衙內一眼,陸衙內這才不情不愿的遞了一個匣子放置于桌子上,陸淙雙手輕輕將匣子推到長生跟前。 一旁小心翼翼坐著的魏飛,立時低下頭來,裝作未曾看見這一幕。 “陸大人,不知令郎花費多少銀錢買得這女子的身契?”長生問道。 陸淙不知他為何這般問,但還是照實回答:“五十兩。” 長生聞言皺眉,哪怕那姑娘貌美,但就算在京城一個下人也不至于要這么多銀錢。 長生打開木匣,就見最上面擺著的就是一紙契約,長生拿了契約出來,就見匣子下面鋪著一排金子,長生看了一眼便飛快合上匣子。 長生開口道:“本官今日,欲買了這女子身契,陸衙內可愿意?” 陸衙內胖臉委屈,有些不情愿,陸淙瞪了他一眼,陸衙內忙道:“愿……愿意的?!?/br> 長生又道:“本官知道,這次算是以勢欺人了,陸衙內若有別的要求,不妨提出來?!?/br> 陸衙內剛想開口,陸淙忙道:“大人言重了,他小孩子家家,什么都不懂,哪有那么多要求。” 長生笑了,從懷中拿出一張五十兩的銀票來,放在那木匣上,想了想,他又有些rou疼的加了一錠銀子上去,將匣子推還給陸淙。 “大人,這萬萬使不得?!标戜日f道,不愿意手下木匣。 長生開口道:“自來疾風知勁草,去年官場動蕩,多少人都折進去了,陸大人卻安穩至此,為何?蓋因陸大人清白。” 陸淙慌忙將那匣子收了起來,四十多歲的人,在長生面前卻矮了一頭道:“大人教訓的是,是下官糊涂了?!?/br> 長生又道:“說到底也是誤會一場,陸大人不必放在心上?!?/br> 陸淙卻不敢這樣想,又想到自己的上官突然出現在自己地盤,害怕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好,便小心問道:“不知大人今次來挽云,所為何事?” “陸大人莫慌,本官只是來挽云游玩而已。” 長生這般說,陸淙卻不會傻傻的信了,忙道:“大人若是需要向導,下官可供驅使?!?/br> 長生一指一旁的魏飛,道:“不必,由魏三陪著即可?!?/br> 第90章 甘心 客棧簡陋,陸淙竭力邀請長生去縣衙小住,卻被長生拒絕了,等到其他人全都離去,屋子里就只剩下長生與魏飛兩個人。 “大人但有需要,小人定當赴湯蹈火?!蔽猴w趕忙低頭表忠心,他昨日雖然沖撞了長生,但看長生似乎沒有計較的意思,畢竟知府這樣的大官,想對付他這樣的一個潑皮無賴,是抬抬手指就能做到的事情,沒有必要兜這么大的圈子。 長生點了點頭,沒有再跟他說旁的話,在客棧里休息了一個時辰,便再次出門,期間魏飛一直在客棧大堂里等著,他一臉兇神惡煞,攪得客棧生意都差了幾分,偏偏客棧老板敢怒不敢言。 魏飛一路跟在長生后面,見他四處漫無目的的亂逛,倒真的像是普通游客一般。 長生逛得差不多了就進了縣城中最熱鬧的一條街,因有魏飛跟著長生一起,倒未曾遇到什么不長眼的人。 “魏老大您來了正是,這是這個月的保護費!” 兩人剛進一家雜貨鋪,店鋪老板就將錢塞進魏飛的手里,一邊塞還一邊說道:“你來了省得我跑一趟,這錢您點點。” 長生倒是頭一次直觀見到收保護費的,一臉好奇的看魏飛,魏飛只覺得這錢燙手得很,不收壞規矩,收了又怕長生誤會他。 長生見他這般為難,便道:“無事,你收著吧。” 魏飛苦著一張臉,將錢揣進懷里,問道:“最近那伙人還有沒有來惹事?” 老板忙道:“魏老大之前叫兄弟們來守了幾天,那伙人再也不敢來了,最近生意都好做許多。” 長生聞言倒有些好奇了,便問了一句,那老板立馬竹筒倒豆子一般說清楚了事情原委。 原是店鋪老板的獨女,所嫁非人,差點被兇悍的婆家欺負死,老板也是個疼孩子的,倒不怕丟臉,將女兒給接了回來,女婿家卻不愿意了,一家子都是兇惡刻薄之人,一連數日跑到雜貨鋪里鬧事,最后還是請了魏飛出面,方才擺平那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