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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府的院子坐落在離貢院很近的地方,這附近的宅院大多都出租給了應考的考生,這一片地方因地理位置的緣故,也成了另一種形態上的學區房。 長生幾人本想安心讀書,但剛剛入住院子,便有人前來拜訪,因著四省聯考的緣故,人員混雜便顯得良莠不齊,比如此時敲門的這一個。 “吾名張修,住隔壁院子,乃瑜省生員。”張修一身長衫,腰間懸著一塊通透青翠的玉佩,手里拿著一把折扇。 有人到訪,長生三人也只得出來接待,張修看到秦如陌頓時眼前一亮,又看到突出的喉結,心下頓時滿是可惜。 互相介紹完畢,張修才說出自己的來意,“兄臺等人既是本地人,那真是再好不過,我正想見識一下琉省的風土人情,不知兄臺等人可否愿意作陪?” 考前正是臨時抱佛腳的最佳時機,長生三人都不愿意陪著他浪費時間,便婉言拒絕。 “幾位別急著拒絕,既是與我作陪,一應花銷我全都包了,但凡有趣之地皆可去,我就想見識一下琉省的不凡之處,也不知琉省的女郎是否比瑜省來的嬌俏?”張修說話間猥瑣的眨了眨眼。 長生看著這人一臉腎虛的模樣,言語間又滿是輕佻,當下便覺得十分不喜。 秦如陌直接冷了臉,說道:“我們沒空,兄臺且自去,送客。” 張修碰了一鼻子灰,在院外罵了幾句,見無人搭理,便去敲下一個宅院的門。 除了張修這般滿肚子風月的,還有一些過來邀請幾人參加文會的,長生等人不厭其煩,最終在院子大門上貼了“非請勿擾”四個字,這才徹底的安靜下來。 只安靜了兩天,隔壁院子夜里突然又響起陣陣喧鬧,其中混雜著吟詩勸酒之聲,這般吵鬧之下,長生幾人夜晚既不得讀書,也不得安眠。 鬧聲喧囂了兩個時辰,都未見停歇之意。 原本已經躺下的秦如陌,披上衣服,黑著一張臉,命書童提著燈開路,直接去了隔壁院子,長生和趙臨聽見動靜,怕他跟人家打起來,趕忙穿上衣服喚了羅念一起跟了上去。 秦如陌將門拍的震天響,卻等了半天才有人來應門。 小廝提著燈籠打開門,入眼便見到一張含怒的玉臉,被秦如陌氣勢震住了,便問道:“公……公子找誰?” 秦如陌的小廝推開那個小廝,秦如陌徑直走進院子里,冷冷的丟下一句:“找你家主人。” 這種臨時租的院子都不大,長生跟在秦如陌身后進去,就見到院子里擺著酒宴,一群書生正對月吟詩飲酒,每個書生身旁都伴著一個美姬,這些書生的行為舉止看上去都不夠君子,十分放浪形骸。 “咦,哪里來的美人?”張修醉醺醺的站了起來,伸手朝著秦如陌臉上摸去。 秦如陌因為剛剛起身的緣故,頭發披散著,顯得雌雄莫辨。 長生趕忙推開這只咸豬手,秦如陌平時看起來就不是個好脾氣的,若張修真的惹惱了他,怕是更難收場。 長生的好意,張修卻半點沒領會到,他已經喝昏了頭,看著長生說道:“你長得也好看,可惜……可惜是個男的,本公子……本公子不好龍陽的。” 長生哭笑不得,秦如陌直接拿起席間的酒壺,打開壺蓋,一整壺酒潑在張修臉上,呵斥道:“清醒了嗎?” 張修被潑了酒,眨了眨眼睛,伸出舌頭來舔了舔,突然大笑起來,說道:“好酒好酒!美人,再來一杯!” 席間那些書生也跟著哈哈大笑。 長生偷偷覷了一眼秦如陌的神色,對方俊俏如玉的臉上,氣得都快冒煙了。 第40章 鄉試(上) 忍無可忍,無需再忍。 秦如陌一把推開張修,幾步上前直接一腳踹翻了桌案。 巨大的聲音響起,杯碟碰撞之聲十分刺耳,席上作陪的美人紛紛嬌聲驚呼,部分醉醺醺的書生也清醒了過來。 張修被推的踉蹌了幾步,直接跌坐在地上,院子里鬧鬧哄哄,他似乎有些清醒了,雙眼迷迷瞪瞪的看著秦如陌,又看向長生和趙臨,疑惑的問道:“你們怎么來了?” 秦如陌一腳踢開落在他腳邊的半邊盤子。 張家小廝見這盤子差點提到張修身上,趕忙哀求道:“公子息怒,公子息怒!” “告訴你家少爺,再敢吵鬧,我還來掀了他的酒桌!”秦如陌說完,拂袖而去。 長生和趙臨趕忙跟了上去。 “頭痛!”秦如陌臉上氣呼呼的,右手揉著太陽xue,回了屋子之后,重重關上門。 秦家書童見長生二人一臉疑惑,趕忙低聲解釋道:“兩位公子見諒,我家少爺自來厭惡吵鬧之聲,每每聞見尖銳之聲,便會犯頭疾。” 長生頓時恍然,難怪秦如陌今晚表現得這般不耐。 長生與趙臨說了兩句話后,便回了屋子,只一進去便聽見“吱吱”的叫聲。 昏黃的燭火下,小猴子毛毛正站在他的書桌上,手里拿著幾張碎紙,正在費力的撕扯。 “我的祖宗誒!”長生趕忙上前,從毛毛手里拿出它正在撕扯的文卷。 “道其不行矣夫”長生入眼便看到這幾個字,他接著看下去,似是一篇經義文章,但這字跡卻不是他的,趙臨和秦如陌的字跡他也熟知,這也不像他們兩人的字跡。 “你從哪得來的?怎么能胡亂毀壞東西呢?”長生盯著毛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