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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事,這丫頭也是心憂主子。”長生見那小丫頭眼淚已經落了下來,便替她開解了兩句。 魏思謙朝著那小丫頭說道:“德固兄不計較,你卻不能不罰,你先去領了二小姐的丸藥,再去張嬤嬤處領三下板子。” 那丫頭戰戰兢兢的領了罰,待魏思謙等人離開后,臉上露出劫后余生的神情來。 二人又行了百米,魏思謙解釋道:“勞煩德固走了這半日,家父已經在書房里等著了。” 魏嵐的書房上懸著一塊牌匾,曰“致和齋”,長生進去的時候,便見到一個頭戴冠帽的文士,手中拿著一份文卷,因文卷遮擋,長生未曾看清他的容貌。 長生本以為還要在會客廳里等上片刻,方才能見到魏嵐,沒想到他就這么大搖大擺的坐在會客廳的主座上,沒有半分高人架子,因著這般,長生心底便對魏嵐生出不少好感來。 “學生羅恒,見過魏嵐先生。”長生躬身行禮。 “聽思謙說,你取字德固?”魏嵐溫聲問道。 長生抬起頭來,這才看清楚魏嵐的長相,正是那日魏夫子講課前,與他交流的中年文士。 “是。” “恒,德之固也,想必你的親長對你期許頗大。”魏嵐忽然點評起長生的名字來。 長生聽了心下一顫,恒又有長久之意,他想到羅家長輩遮遮掩掩的話語,羅家明顯有著沉重的過去,他心底頓時五味雜陳。 魏嵐淡淡開口道:“你于我魏家有恩,論理該我親自上門拜訪。” 第36章 拜師 這話一出,長生應也不是,不應也不是,只得說道:“魏兄先前救了我,而后我才有機會幫助他,能救出致遠,也是魏兄自己積累的福報,先生不必記掛在心。” 魏嵐卻輕輕的搖了搖頭,說道:“思謙只是舉手之勞,而你卻冒著生死,豈可相提并論,我先前諸事繁冗,一直抽不出時間來,本該請自上門拜見,只我也是世俗之人,受了世俗左右,還請見諒。” 未見面之前,長生對于魏嵐有著種種猜想,此時見面了,只覺得有如沐春風之感,對方言語真誠,沒有絲毫大儒的迂腐與架子。 長生先前在秦老太爺處吃了虧,面對這種大人物,他也不敢耍滑頭,老老實實解釋道:“先生,那些歹徒看似兇狠,學生從前是個獵戶,僥幸還有幾分本事,因而于我而言,當日也只是舉手之勞。且上次人參之事,我似乎還占了便宜。” 長生后來也打聽了一下人參的價格,并非對魏思謙心存懷疑,而是惶恐自己不知情的情況下欠了人情,朋友相交貴在交心,長生是真的想交魏思謙這個朋友。 魏嵐輕笑一聲,顯然是知道人參的事情,又想到大成府知府對眼前少年的評價,便問道:“我能見識一下你的木刺嗎?” 長生自然不會拒絕,裝作從荷包里拿出木刺的模樣,手心凝出兩根木刺,左右看了看,見屋子里就連家具都是上好的黃花梨木,有些不忍心,便徑直往屋外的木樁處一扔。 說來,魏思謙也是第一次見識他這個本事,當即也顧不得矜持,跑到書房外,就見到庭院的木樁上,并排戳著的兩根木刺。 魏思謙用了大力氣方才將木刺□□,想到當日刺入匪徒身體里的木刺,親眼見到和聽說畢竟是不一樣的,他雙眼晶亮看著長生,就像是在看一位武林高手。 “你是怎么練出來的?” 看著魏思謙一副腦殘粉的模樣,長生微微仰頭,瞇著眼睛,輕咳一聲,說道:“無他,唯手熟爾。” 魏嵐面上帶著笑意,又將手中的文卷遞給長生,說道:“通達開闊,文如其人。” 長生接過文卷,那正是自己投給魏夫子的文章,不知為何到了魏嵐手里,又想到魏嵐與魏夫子的關系,長生也不覺得奇怪了。 “先生謬贊,學生惶恐。”長生謙虛道。 “不知某是否有榮幸,真正的當得起你這聲先生?”魏嵐含笑問道。 長生一愣。 魏思謙見他這般呆愣,趕忙推了他一下,問道:“德固,你不愿意拜師嗎?” 能拜曾考中狀元的當代名士為師,長生沒想到這種天上掉餡餅的事會落在他身上,他在這一瞬間回想起魏嵐之前說的每一句話,突然明白了他口中所說的“受了世俗左右”,魏嵐本就有意收他為徒,因而沒有師父上門拜見徒弟的道理。 拒絕?不存在的,長生當即說道:“學生愿拜先生為師!” 魏嵐臉上笑意更濃,說道:“三日后行拜師禮,如此,你便是我的弟子了。” 長生離開魏府時,整個人都是暈暈乎乎的,回了羅家,大陳氏見他這副模樣,心下一驚,還以為他今日在魏府做了錯事,待得知長生被魏嵐收為弟子,所有羅家人都驚動了。 “爹爹先前似乎無意收他為徒,怎么忽然改了主意?”魏思謙好奇的問道。 魏嵐看著木樁上還掛著的一根木刺,說道:“習武學文,實是一般辛苦,他從前以捕獵為生,小小年紀便能狠下心來練成如此技藝,足見是心性堅韌之輩,讀書三年,就已經考中秀才,可見其刻苦用心。” 魏嵐不知長生身懷異能,只以為他是勤學苦練,這實在是天大的誤會。 “我還以為父親頂多會為他寫一封薦書。”魏思謙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