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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生看著少年和書生一副惺惺相惜的模樣,只能感嘆古人心性淳樸,見事情已經接近尾聲,拉了拉柳肖,兩人便回了房間。 “那位小公子,當真是個仁善之人。”柳肖不住的感嘆道,他自己不會這么做,但對能夠這么做的人,還是充滿好感的。 “恩。”長生點了點頭,“路見不平拔刀相助”說起來容易,但能做到的人卻很少。 這一段小插曲很快就被長生二人拋在腦后,兩天后,府試開啟。 原本是滿城沉睡的時間,此時全城所有的客棧卻都熱鬧了起來,常人早餐都想進食一些諸如粥面之類好克化之物,但這次大多數考生選擇的都是米飯。 貢院里的恭房自來以環境惡劣聞名,不少人都想少攝入一些水分,這樣可以少上幾次廁所,因而許多人大早上就點了米飯來吃。 長生和柳肖叫了兩大碗米飯,一碟青菜,一小份rou菜。 長生吃飯一向很快,他吃完后放下碗,四處張望間,就看到隔壁桌坐著的,正是上次見到的落魄書生與美貌少年,兩個人吃飯,小桌上擺了四菜一湯,兩葷兩素,甚是豐盛。 那少年的書童站在一旁,斜眼瞧著那書生,神情甚是不屑。 長生眉頭一皺,忽然看見那書生穿了一身不太合身的長衫,衣服偏小,似乎是那少年的衣服,連衣服都能相借,長生思量著兩天沒見,這兩人關系竟然已經如此親密了。 容不得他細想,柳肖終于放下了碗,兩人的桌子上,不僅碗底干干凈凈,就連盤子里的菜湯都一滴不剩,柳肖打了個飽嗝,提起一旁的考籃,朝著長生說道:“德固,我們出發吧。” 外面全是漆黑一片,但有大片考生結伴同行,長生二人絲毫不怕迷了路。 貢院就在府衙的隔壁,此時這里早就擠滿了人,全是應考的考生或者家眷。 卯時剛至,突然傳來一陣陣腳步聲,長生只見兩列兵士手中舉著火把,井然有序的跑步過來,這些兵士們找到自己的位置后停了下來,點亮火把,頓時照亮了漆黑的夜空。 卯時一刻,貢院大門打開,千名考生依次入內接受檢查。 長生和柳肖位置靠后,一直等了半個時辰,才終于輪到他們。 不比縣試時的敷衍,府試明顯要嚴格許多,長生接受檢查時,外衣扒掉,就連頭發都被逼著散開,差役的手在他的頭發里摸了又摸,確認沒有夾帶小抄之后,方才準許他入內。 長生被衙役引導著進了一間寫著“雙鳳縣”的小屋子,他和柳肖以及另外三個來自雙鳳縣的考生一起,當場簽下了一份彼此證明的結保書,又有兩個廩生按下手印,確認五人身份無誤,方才算是成功熬過了檢查過程。 府試在長生看來,更像是一次復試,考試內容并沒有比縣試深入多少,甚至場次也從五場減少到三場,只不過作保的廩生卻從一人增加到了兩人,長生付給廩生的作保費,也變成了十兩銀子。 長生坐下來沒多久,便聽見三聲禮炮響起,緊接著就有人來發放答卷和草稿紙,一刻鐘后,衙役用牌燈巡行場內,考題貼板巡回展示,長生確認自己完全看清楚題目后,方才將題目謄抄在草稿紙上。 這一場考試依舊是四書文二篇、五言六韻試帖詩一首,長生于詩詞之道上中規中矩,并非完全不會寫,但寫出來的詩句毫無靈氣,因而將作詩留在了最后。 試帖詩乃是以前人詩句或者名作中典故來命題,試帖詩又稱賦得體,歷史少最出名的賦得體詩恐怕就是那一首“離離原上草”了。 這一次考試的題目看起來十分簡單:“邊地多悲風”。 試帖詩若不弄清楚出處,就很容易偏離題意,而這句詩,也確實十分迷惑。 這簡簡單單的一句詩,看起來像是出自一首邊塞詩,但長生運氣好,恰巧知道這首詩的出處。 長生萬萬沒想到,科舉考試居然會選一個女人的詩,并非他心懷偏見,而是古代這樣一種男權至上的氛圍,又是科考這樣的大事,估計許多人都沒想到會選這句詩。 這句詩乃是出自女詩人甄宓的《塘上行》,并非邊塞詩,而是一首典型的閨怨詩。 前世中國歷史中也有一位甄宓,不過那位甄宓是歷史上有名的大美人,學渣如長生前世只知道有這么個人,更多的了解就不清楚了。 但長生到了這個世界后,下決心研究這個時代的歷史,對于熟悉的歷史名字他就多了幾分關注,這個時代的甄宓依舊是名動天下的美人,不過她還是一位十分出名的女詩人,《塘上行》就是其中之一。 了解出處之后,長生很快便寫出了一首詩來,雖然不出彩,但也絕對不跌份。 這次長生沒有提前交卷,日落時分,與眾考生一起,隨著人流出了貢院。 第20章 騙子 這場考試一共考了十天,考生一場比一場少,等到長生考完最后一場出來的時候,人數已經只有三百多人了。 長生和柳肖一路回了客棧,剛進大堂,就聽見里面鬧哄哄的,長生不懂發生了何事,跟著柳肖一起望過去,就見事件的中心,是那美貌少年和他的小書童侍墨。 美貌少年全然沒有當日見到的意氣風發,只見他臉色慘白,頹然的站立在那里,滿臉都是不敢置信,而小書童侍墨正拉著掌柜的據理力爭,說道:“這人以前是店里的客人,你怎么會不認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