搏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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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尚陽,高三一班學生……” “我,黎青,高三一班學生……” “我,程城誠,高三一班學生……” “我,雷甜甜,高三一班學生……” “我,宇飛,上溪高中高三七班學生……” 周一,升旗儀式結束后,尚陽與黎青以及程城誠等一溜一班的學生們,站在主席臺上,宇飛分別站在派出所老所長的面前,手持一份檢討,認真地一字一句地念著。 宇飛:“我不該在上課時間主動曠課,還手持武器去找人談心,無視其社會影響。” 尚陽:“并且無視校紀校規(guī),給其他同學們產生了煽動作用,態(tài)度非常惡劣……” 程城誠:“……并且不該對校領導不禮貌……” 雷甜甜:“尤其是根據實情來辱罵校領導的人生成績并對他進行外貌攻擊叫他大胖子,對他造成較大的心理創(chuàng)傷……” 黎青:“我們愿意接受懲罰。” 頓了頓后,幾個人才如吃了蒼蠅似的一齊道。 “包括記大過一次,以及承包育才樓整棟樓未來一年男廁所的衛(wèi)生,并且負責將學校內違規(guī)涂鴉全部復原。” 宇飛:“并且接受警察叔叔阿姨們長達兩天的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教育。” …… 事情是這樣的。 裝逼一時爽,罷課搞黃了投資固然是非常帥。 賈乘風也陷入了調查中,暫時一兩年內是沒錢也沒精力繼續(xù)上溪精英計劃了。 但是校紀校規(guī)不可違抗。 在尚厚德的一記皺眉下,所有人該寫檢討的寫檢討該自首的自首。 難能可貴的是,沒有了賈乘風的壓力,張宏圖并沒有從中作梗,只讓參與的學生都寫了一份檢討,依據情節(jié)嚴重程度分別記了過。 這件事便算翻篇了。 宇飛的情況可能有點特殊,他實際上算是犯罪未遂,加上主動自首,還是個要高考的學生,警察叔叔們忙著抓小偷,看守所都住滿了,沒地方安置他。 派出所所長干脆讓他手寫了一萬字的檢討,當著全派出所民警和全校學生念了一遍,便算完了。 寫完一萬字檢討的宇飛表示,這輩子他都不會犯罪了。 手疼。 · 醫(yī)院。 “你說說你,那么摳門做什么,連個橘子都舍不得買好的。這一個個長得歪頭歪腦的,還賊酸,給你扔了算了啊……好好好,不扔不扔,我給你吃了。” 九月初秋,清透陽光從窗口大片大片斜射進來。尚陽坐在病床邊,給尚厚德剝著一顆橘子。 尚厚德吶吶道:“橘子補充維生素c。” “您還知道補充維生素c呢,專貪這些小便宜,咋不酸死你呢。”尚陽白了他一眼,將尚厚德舍不得吃的便宜酸橘子吃了,五官都酸得皺在一起了。然后給尚厚德剝了一個荔枝,“喏,荔枝,嘗嘗。” 尚厚德習慣性地憨笑,推著那荔枝:“陽陽,你喜歡吃荔枝,你吃。” 尚陽舉著剝了殼的白荔枝,淡淡給了尚厚德一個‘你再多說一句試試’的眼神。 尚厚德不敢吭聲了,乖順地接了荔枝。 可憐的尚厚德老婆在世怕老婆揪耳朵吼他,兒子長大了又怕兒子眼刀瞪他,家庭地位常年居于家庭地位,甚至還不如黎青的那寵物王八龜雖壽,真可謂聞者傷心見者落淚。 一連給剝了十幾顆荔枝,看尚厚德吃得差不多了。尚陽才將床邊的保溫盒打開,端出一碗還熱著的湯,酸溜溜道:“黎小青給你熬的,用瓦罐小火燉了一晚上,我都還沒嘗過這待遇呢,快喝吧你。” 尚厚德本能想推拒。 尚陽涼涼看他。 尚厚德就不吭聲了。 留尚厚德喝湯,尚陽接到黎青一個短信道:“黎小青來了,先出去一趟,湯全都要喝完啊,我回來要檢查的。” 尚厚德忙道:“帶點荔枝給小黎吃。” 尚陽已出了病房門,風卷來他的聲音:“黎小青不吃那膩歪東西。” “我不吃什么膩歪東西?”黎青正拎著兩袋盒飯和一個保溫盒上樓,聞言插了一句。 “荔枝。”尚陽接過盒飯,順便在黎青嘴角親了一下,“老尚喜歡那玩意,平時死摳門不肯花錢買,這一袋給他。寶貝你要吃,回頭男朋友給你買哈。看看黎小青給我?guī)Я耸裁礉M漢全席。” “沒時間做飯了。”黎青瞅著他打開盒飯,露出里頭的農家小炒rou,將保溫盒小心放在長凳上,含笑道,“在外頭買的,正宗京城佛跳腳,將就著吃吧。” “這佛跳腳夠正宗,就是料不足,下次得讓御廚去新東方進修一下。”尚陽倒是不挑,呼哧呼哧扒拉起來。 “小橙子他們幾個呢?” “他們還得半個小時才能到。總要等中午放學。” 尚陽哦了一聲:“那保溫盒里是什么?” 黎青也拿起一盒土豆rou片吃起來:“給尚老師的小米粥。” 路邊小店炒菜都重油重鹽,尚陽咸得直吐舌頭,酸溜溜道:“這還沒進門呢,眼里就只有公公了,把我這正派男朋友忘腦袋后頭了。” “快喝你的水去。”黎青遞了瓶礦泉水過去,輕笑道:“再說了,我這是討好岳父。” 尚陽怒道:“好啊你啊黎小青,你反了天了,居然想挑戰(zhàn)朕的皇位。” 黎青挑眉看他,那目光分明再說:你想怎么辦? 尚陽嘿嘿一笑,把剛摸了冰礦泉水的冰手,一下探入了黎青的后頸里:“今天得讓你知道男朋友的厲害,看你還敢不敢皮了。” 黎小青怕冷,當即腦袋就縮了起來:“尚陽!” 黎小青要躲,尚陽偏不讓他躲。兩個大男孩就在腫瘤科病房外塑料椅上打鬧成了一團。路過的醫(yī)生護士都投以會心一笑。 最讓黎青太陽xue冒青筋的是,大庭廣眾下,這家伙的手居然敢往他腿間伸。 忍無可忍,黎青抓住了尚陽作亂的手腕,無奈喝道:“尚哥!” 尚陽又被制住了,眼睛卻亮晶晶的,半點不惱:“欸。” 中午病房人不多,但不時會有查房換藥的護士經過。 黎青拿這家伙沒辦法,趁人不備,在尚陽屁*股上打了兩下,低聲威嚇道:“不許在外頭胡鬧!” 尚陽巴巴眨眼,點頭。 黎青不看這家伙賣可憐,板起臉來繼續(xù)訓:“知道錯了嗎?下次還敢嗎?” “我知道錯了。”尚陽抓住黎青手腕,飛快親了一下,“但下次還敢。” 黎青:…… · 病房里。 湯是拿清晨六點去菜市場挑的最嫩的野粉藕,和筋rou最勻稱的新鮮排骨,用從雜貨間翻出來的蜂窩煤和老陶瓦罐小火足足燉了一晚上的蓮藕排骨湯。 湯色清白,粉藕入口即化,rou又鮮又嫩又有彈性,一口咬下好吃得能讓人吞了舌頭,香味沁人心脾,飄得滿病房都是。 隔壁床的一個禿頭白背心的老大爺嗅著那味道,肚子叫了兩聲,羨慕道:“可是正宗老瓦罐燉出來的湯。高壓鍋壓出來的不是這個味。后生你有福了。兒子手藝好又這么孝順。” 尚厚德在外頭半點不慫,謙虛又嘚瑟道:“嗨,孩子們非要折騰,我說不用這么麻煩,怎么攔都攔不住。” 老大爺又問:“剛那黃衣服的是你兒子吧?這是去接誰了?” “去接他弟了。”尚厚德喝了一口湯,不失得意地笑道,“兄弟倆感情好,我有福氣。” 老大爺羨慕地說:“那可真是有福氣了。” 正說話間,病房門被推開了。黎小青推開門,朝里頭恭敬喊了聲:“尚老師,小橙子他們來看你了。” 又轉頭對小橙子幾人道:“進來吧。” 大家魚貫而入。 陳正非手里拎著水果和營養(yǎng)品,程城誠手里拎著牛奶,一看就是幾個學生湊錢買的,雷甜甜和歐丫丫徐成才幾人跟著進來。 “尚老師。” “尚老師,我們來看你了。” “尚老師,給您帶了點東西。” “尚老師,您最近感覺怎么樣?” “來就來了,帶這些東西做什么。有這些錢,你們留著買吃的多好,都還在長身體呢。”尚厚德忙要下床迎接,心疼地要把營養(yǎng)品退回去。 尚陽扭頭一個眼刀:你敢下床試試? 顯然尚厚德不敢。 他訕訕然重新坐回了床上,推拒不掉禮物,干脆把牛奶給拆了,一人發(fā)了一盒。 陳正非幾人都忙擺手說不要。 “拿著吧。”尚陽又一人給塞了一個蘋果:“不然老尚肯定不放心。” 眾人只好拿了。 程城誠最為活潑,坐在尚厚德床邊椅子上。看著有一袋橘子,順手拿起來邊剝邊說話:“尚老師,您不知道吧,張禿鷲最近快氣死了。學生家長們都抗議他,要求換校長。我瞅著他最近頭發(fā)都快掉禿了呢。” 程城誠倒沒說錯。 經過那一晚的事,又有尚陽外公出手一擊必殺了后,賈乘風就被警方列做了嫌疑人,被逮到局子里調查去了。 上溪精英中學計劃被擱淺。 本就失了民心的張宏圖失了靠山,學校教職工團隊和家長們的不滿逐漸顯山露水,并讓他焦頭爛額。 順手扯了一個板凳,渾似女土匪地大馬金刀一坐,雷甜甜一拍大*腿:“小橙子說得對,最近本來心情不好的,看見張禿鷲那苦瓜臉,我愣是多吃了半碗飯。” 尚陽在和黎青講悄悄話,聞言探了個腦袋過來:“雷姐,我咋記得上個月你就說要減肥,每餐少吃半碗飯的呢?” 然后收到了雷甜甜的死亡射線,一記飛毛腿還沒出。 尚陽眼疾手快躲到黎青身后,沖她得意眨眼。 盡管不似一開始般懼怕疏離黎青,黎青清冷正經的氣質仍讓大家無法自然地與他打鬧說笑。 尚陽便把這當做殺手锏,撩完人就往黎青背后一躲。 黎青無奈道:“尚哥!” “沒事。”尚陽得意地沖黎青拋個媚眼,“雷姐心寬著呢。” 雷甜甜:…… 上天來個雷收一下這二貨吧! 尚厚德無奈道:“不許給老師們起外號。” 這責備跟羽毛似的輕飄,程城誠和雷甜甜沒當回事,嘻嘻哈哈糊弄著。 說話間,三兩下那橘子就剝好了,程城誠將橘子放柜子上:“尚老師,您吃點橘子。” 尚厚德順手塞了一片橘子,然后酸得鼻子都皺起來了。 尚陽眼疾手快把剩下半個橘子搶下了來,瞅這尚厚德那酸得牙疼的樣,罵道:“知道自己胃不好,還敢買酸的,該!” 尚厚德:qaq。 他買的時候不知道有這么酸啊。 一行人又說了好一會兒的話。 程城誠是個搞怪的,雷甜甜又會幫腔,陳正非和歐丫丫跟說相聲似的,一唱一和地說著班上的趣事,誰和誰早戀了,誰在暗戀誰以為大家都不知道,把病房氣氛吵得熱熱鬧鬧的。隔壁老大爺都跟著笑了好幾回。 盡管身處在離死亡只有一墻之隔的腫瘤科病房,大家默契地沒有提一句尚厚德病情。 眼瞅著到了下午上課的點,尚厚德就一個勁催他們離開。 尚陽和黎青去送他們。 這是一個九月末的大晴天,秋日太陽高爽萬里如云。陽光清透如水般灑滿了大地,少了夏日的暑氣,也有幾分舒適起來。 一群孩子一出病房門就都沉默了,各個疲憊地垂下肩膀,仿佛方才的歡騰與搞怪耗盡了力氣。 走廊中空氣漫長而沉重。 尚陽覺得氣氛太沉重了,笑了兩下試圖緩和氣氛:“別啊,剛才在里面不是好好的嗎?怎么一個個都不說話了。雷姐,不會還在生我的氣吧。我那都是嘴欠,你漂亮著呢,不用減……” 下一秒,雷甜甜轉身,狠狠給了尚陽一個擁抱。 擁抱是一種有魔力的東西。 尚陽僵在原地,任由著雷甜甜安慰性與給予力量般抱了個滿懷。 她比尚陽矮大半個頭,腦袋正好埋在尚陽肩膀里。以尚陽的視角,正好能看見滿頭利落短發(fā)里,如本人般不服輸翹起來的一縷呆毛。 雷甜甜用她從未有過的哽咽聲音,壓抑道:“二陽,你要加油。” 緊接著,徐成才過來拍了拍他肩膀。 程城誠和陳正非都一人錘了他肩膀一下。 歐丫丫也道:“尚陽,你要挺住。” 十七八歲的少年柔軟又倔強,渾身每一根骨頭都寫滿了不屈和傲骨,愈是鎮(zhèn)壓愈是強硬,真正的軟肋是那筋骨下一顆柔軟心臟。 尚陽心口最嫩的地方仿佛被人揪了一下,差點落下淚來。 他偏過了頭:“你們這些人可真是……怪讓人受不了的。” 黎青摟住了他肩膀,無聲給了他依靠。 尚陽剛想說什么緩和一下氣氛。一向最寡言的徐成才問道:“醫(yī)生說還有多長時間。” 黎青捏了一下尚陽肩膀。 尚陽吸了口氣,將嬉笑話壓回喉嚨里,沉聲道:“不做手術,半年到一年。手術的話成功率只有五成。” 一瞬間,仿佛華光四射亮麗華彩的舞臺幕布從中被破開,露出里頭巖石嶙峋的赤*裸現(xiàn)實。 “不到一年。”程城誠喃喃重復著。 陳正非和歐丫丫都挪開了目光。 “草他娘的。”雷甜甜悶悶的說:“我們距離高考也就一年了。尚老師還沒來得及看著我們超越師二中,比肩省一高呢。” 空氣陷入了回憶的虛默。 陽光里無數細小塵埃震蕩,他們都記得,也是這樣一個秋日的晴天下午。 那溫和的中年男人,用慈祥又有魔力的聲音對他們說。 “你們都是一群有著巨大潛力的孩子。你們只要好好跟著我,我負責你們學習外的一切事情。” “好嗎。” 一年時間轉瞬而過,中年男人的生命卻被截斷成了rou眼可見的一小段,那個計劃似乎也將齏滅在歲月里。 “來得及。” 忽然有人開口。眾人順著聲音看去——是黎青。 他走在人群最后頭,陽光從他身后打來,將他瓷白面龐與鋒利五官都顯得無比鮮明。 “現(xiàn)在才9月,距離高考還有9個月。”他們聽見黎青的聲音,不似尚厚德的諄諄善誘,反而帶著一股破空羽箭般一往不羈絕不回頭的堅定與決然,“九個月,我們拼盡全力考一次,完成尚老師的目標。” “大家敢不敢和我一起搏一把?” 搏一把。 那一刻,雷甜甜幾人都聽見了自己的心跳聲,砰砰砰如下一刻要將爆開般激動與瘋狂。 尚老師的目標。 那可是三年趕上師二中,五年比肩省一高。 這個本就瘋狂的計劃。居然要在壓縮在九個月里完成。 這已經不是瘋狂。 這是在做夢。 任何一個江城省內考生聽到這句話,都只會笑他們不自量力。 但…… “尚厚德,時間會證明你是錯的。你就算把我打敗了,還會有第二個第三個人出來,放棄吧,你根本做不到的。” “他們的命運是在出生時就決定了的。” “你什么都改變不了。” “教育公平?現(xiàn)在已經不是二三十年前了。” 賈乘風歇斯底里的怒吼震顫在空曠狹窄的走廊兩壁。 緊張到壓到最低點的蹦床般的空氣里,雷甜甜聽見了自己的咬牙到破音的聲音。 “敢。” “有什么不敢的。” “尚老師為我們做了那么多,我們能為他做的只有這個,還有九個月,憑什么不搏一把。” ※※※※※※※※※※※※※※※※※※※※ 最后一卷啦。 這一卷主要內容是什么,大家應該也能猜到啦。 高考后本文就結束啦。 保證是個大團圓結局的he,所有人都會好好的,所有夢想都會實現(xiàn),所有少年的努力都不會被辜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