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宴
書迷正在閱讀:校草總以為我暗戀他、男主他總想以身相許[穿書]、來自深海的水妖[娛樂圈]、[綜英美]乖,要聽話呀!、做仙要憑良心、不系舟、絕色毒妃:冷面寒王傲嬌寵、都市逍遙醫圣、[綜]這坑爹的能力我要著有何用、東宮不如意,十有八九
后幾天,宋攸寧日日跪在宗祠,晚上才回長樂宮歇息。 本來皇后只罰她跪三天,可因為她變成劍,早上無法醒來,白嬤嬤沒有在宗祠見到她,被皇后認為知錯不改,足足又加了三天。 宋攸寧起初還覺委屈,后面跪到麻木,在宗祠里看完了那部話本子。 四jiejie愣是強忍寒意,來了一趟宗祠,嘲笑她一番。 宋攸寧給她畫了幾只母大蟲,讓紅燭送去她的未央宮,以表回敬之意。 日子過得快,罰跪一過,便到了大楚行國宴。 宋攸寧今日醒得早,睡眼惺忪,任由紅燭為她打扮。 她大致知曉了變成劍的時辰,每日晚膳后,至次日早晨,時間不定。 紅燭為她描妝畫眉,手法嫻熟,過了許久才說:“好了。” 宋攸寧睜開眼,被銅鏡里的自己驚艷到。 她眉心畫了一朵冉冉紅梅,黛眉如墨,櫻唇飽滿,臉上有點嬰兒肥,卻絲毫不損美貌,反而添了幾分嬌憨,容色傾城。 紅燭笑著為她更衣,換了件煙霞色襦裙,再添一件櫻粉色披風,翩若驚鴻,像一個畫中人。 紅燭贊嘆:“公主今日必能艷壓群芳。” 宋攸寧自小愛美,喜歡聽人夸,笑著捏她臉,“小嘴真甜。” 國宴謝功臣。 本是嚴肅的宴會,可當今圣上喜熱鬧,準許臣子帶家眷。 于是每年國宴上一群京城貴女爭奇斗艷,盡態極妍,很是熱鬧。 宋攸寧也是貴女中的一員。 她貴為公主,外祖家亦是位高權重,從小在宴會上眾星捧月。 今日一到御花園,便有幾個貴女上來搭話。 宋攸寧沒什么架子,無論是誰,只要入了她的眼,都能交談甚歡。 旁邊突然傳來一陣叫喚,像被壓扁了的聲音,不斷念著:“十四meimei!”“十四meimei!” 聲音越來越近,和她說話的貴女們滿臉笑意,還帶著一些羞澀,齊齊望向她身后。 宋攸寧早猜到是誰,她一點也不想轉身,一只手卻從后面伸過來,拎著一根橫木,上面站著一只綠毛八哥。 毛發光滑,毛色漂亮,一看就被養得極好。 宋攸寧心道不好,沒等她反應,下一秒,那只八哥就開始念:“十四meimei吃包子,一頓吃六個!” …… 其他貴女先是驚訝,那八哥一遍遍重復,聲音極大,吐詞清晰,她們低下頭,肩膀聳動,顯然在笑。 宋攸寧羞憤欲裂,臉蛋通紅,一轉身,才發現后面不僅一人。 她的八哥哥正開懷大笑,旁邊的沈清言亦眉眼含笑,望著她。 笑什么笑! 宋攸寧氣壞了,瞪著罪魁禍首,罵道:“臭八哥哥。” 那只八哥聽見了,念叨著:“十四meimei罵我!” 宋攸寧恨不得捏死這只臭八哥,“罵的是大八哥,你是小八哥,給我閉嘴。” 綠毛便開始亂喊:“大八哥小八哥!” 八皇子笑容呆滯,臉色微變。宋攸寧勾唇一笑,踩了八皇子一腳,解了氣,便帶著紅燭快步離開。 這樣丟人的事,早點離開才好。怎么每次丟臉,她都能遇上沈清言?定然是他倆八字不合。 —— 宴會上人快來齊了。 她坐回她的位置,周圍是一圈她的兄弟姐妹,大多端著皇家的風范,像個泥菩薩似坐著,一動也不動。 哪怕是八哥哥這樣頑劣的人,坐在這里,也變了張臉。 有頑皮的小弟弟來她跟前,是父皇寵愛的十七弟弟,不過五歲幼兒,玲瓏可愛,小臉rou嘟嘟的,喊她:“攸寧jiejie。” 宋攸寧逗他:“你可知攸寧jiejie是第幾個jiejie?” 當今圣上風流多情,孩子甚多,年齡更是相仿,十七哪里記得住。 十七皺了細細軟軟的黃眉毛,“我不知道攸寧jiejie是第幾個jiejie,可我知道攸寧jiejie是最漂亮的jiejie。” 童言無忌,自是不知說出口的話多么招恨。 宋攸寧心驚,這種話紅燭她們向她恭維便罷了,反正是自己人,旁人可說不得,更正他說:“哪有什么最漂亮的jiejie,個個都好看,你這個小呆瓜。” 十七笑出rourou的雙下巴,小聲說了句:“我母妃說攸寧jiejie最好看,是要去鄰國和親的。” 不待宋攸寧反應,十七就孩子心性地跑走。 和親? 十七的母妃是父皇最寵愛的徐貴妃,這話十之八九便是真的。 頓時心涼如水。 她捏緊指尖,直至發白,怪道那天她去退婚如此輕巧,父皇原是這般打算。 鄰國豈不是北疆,那個沈清言去了四年的地方。 父皇令沈清言北伐,卻不給糧草,如今還想要她和親,是父皇歇了打仗的心思? 她心中升起一股寒意。 想起母妃以前對她說:“帝王家最是無情,有用時便對你好,無用時絕不浪費心力。” 她初時不懂,如今倒是懂了。 無能為力。 宋攸寧斟酒自飲,無意瞥見對面情景,竟是沈清言。 他在喝酒,與一群青年才俊。周圍也都是京內有名的佳公子,他在其中仍是最為打眼。 沈清言面上含笑,眸若星辰,想是喝多了酒,臉上微有紅暈,旁邊人似說了什么有趣的事,他直接勾住那人脖子,大口喝酒,是往常不曾見過的爽朗模樣。 有道是“陌上誰家少年郎,不負朱顏好韶光。” 她看呆了眼,心中嘆,這人生了一副好模樣,干什么都好看得緊。 周圍許多貴女都悄然紅了臉,他絲毫未覺。 與他一處的公子哥搖著折扇,眉飛色舞,不停說著趣事,眉間盡顯得意。 沈清言如玉一張臉,淺淺勾著唇,斂了帶兵打仗的肅氣,是一副風流公子模樣。 宋攸寧恍然記起,他其實也才弱冠之年。 身居高位,名震大楚。 少年老成,道不盡的蒼涼。 京中與他一般年紀的公子哥們,常常打馬街頭,今日茶樓聽曲兒,明日花樓看姑娘,或是曲江以詩會友,時人莫不嘆一句鮮衣怒馬少年時。 宋攸寧想起少時見沈清言,那時也是國宴,他小小一個少年,被一群孩子圍在中間,與現在不同的是,說話的是他,臉上時常帶笑,性子溫潤,會喚她“攸寧meimei”,娘親極為喜他。 從他父親去世,他就變了性子。 ※※※※※※※※※※※※※※※※※※※※ 我好喜歡“陌上誰家少年郎,不負朱顏好韶光”這一句,神仙美句,來自網上。 還有一句類似的,“陌上誰家年少,足風流。”是陸游的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