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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馬捕頭和木諾一、白琉璃欲離開前院,尋個僻靜處待著時,李員外的小公子堵住了他們的去路,滿面慍色的質問馬捕頭道:“馬捕頭,你率著一眾官差在我們家辦案已有多日,家里日日好吃好喝的供著你們,可是至今案子的進展卻半點沒有!” 聽了小公子說的話,馬捕頭面色氣得鐵青,還從未有人這般下過她的臉,說她混吃混喝!她冷著臉,一字一頓說道:“貴府的案子極其棘手,是道行極高的妖邪所為,在下道行淺能力低,”馬捕頭實在想說若不然另請高明的話,但是這是她的職責,她不能推卸,于是只能忍著怒氣說道:“是我管教不周,今日起,我們便不在府上叨擾!” 一眾捕快皆在李府附近的客棧吃住,管家盛情懇請馬捕頭和木諾一留在李府,馬捕頭思量若是住在李府,一來方便辦案,監察案子的最新情況,二來方便貼身保護小公子,于是便應下了。 看著馬捕頭怒氣沖沖的轉身欲走,白琉璃心虛的微微垂眸,而后扮作無辜的揚起頭望望天看看地。 這幾日住在李府,他把吃香的喝辣的發揮到了盡致,燒雞乳鴿紅燒豬蹄黃燜雞,頓頓無rou不歡,每天都指使府上的廚師給他單獨開小灶...... 見馬捕頭氣得收拾東西便走,管家趕忙拽著小公子來給她道歉,“馬捕頭,您大人大量,別和我們家小公子計較,家里發生了這么大變故,他情緒失控,才說出這般不敬的話,您......” 管家話未說完,一向以好脾氣著稱的李夫人突然緩緩走過來,打斷管家的話道:“官字兩張口,馬捕頭吃點住點亦理所當然,是我們家鈺兒不懂事,還望大人見諒。” 有一些話是不能明著說的,只可意會不可言傳,說出來便是得罪人。于是管家趕忙給李夫人眨眼睛使眼色,滿面尷尬的杵在馬捕頭身前,訕笑著結巴道:“馬、馬捕頭,我們夫人不是那個意思,我們夫人的意思是......” 管家心里那個急啊,實在想不明白平日里一向知書達理有分寸的李夫人,今日為何會說出這等沒分沒寸不過腦的話,這話讓他連圓場都沒法打。 馬捕頭抬眸望向李夫人,繃著臉冷冷的說道:“李夫人,話可不能亂說,這貪污受賄的帽子若是扣下來,在下可承擔不起。” 說完,她回眸望向管家,說道:“還望管家把這幾日在下和另妹,還有白公子在府上的開銷列個清單,銀子我會一分不少的付給貴府!” 聽了馬捕頭說的話,李夫人淡淡的說道:“明明是官壓民,還不讓說,這天下,可還有公理可言?” 小公子點頭,面帶慍色的對管家說道:“管家,這些官僚的歪風之氣正是你們助長起來的,明明只吃不做,還不讓老百姓抱怨,簡直豈有此理!” 李員外的小公子方才對馬捕頭抱怨了一通,把馬捕頭氣得欲收拾東西走人,原本他心里還有一些心虛,現在聽李夫人這么說,便覺得自己言之有理,態度變得愈加強硬起來。 深呼吸一口氣,馬捕頭頗有風度的道了聲“告辭”,然后轉身就走! 木諾一和白琉璃亦步亦趨的跟在馬捕頭身后。 路過李夫人身邊的時候,白琉璃刻意瞥了一眼李夫人在地上的影子,卻并未發現有任何異樣。 剛踏出李府的大門,木諾一便拽住馬捕頭的袖子小聲問道:“馬jiejie,我們就這么走了,還如何查案?” 馬捕頭低聲回答她道:“若是不走,狐貍又怎么會露出狐貍尾巴?” 聽到馬捕頭說的話,白琉璃條件反射的回頭望了一眼自己身后,然后驀地頓住,忍不住默默地在心里埋怨,干嘛要用狐貍作比擬,他的尾巴向來藏得可好了! 原來馬捕頭故意做出被激怒的模樣離開,是為了給那只妖尋作案的機會,他們若是繼續這般天天守在員外府里,那只妖便一直沒有動手的機會。 突然,馬捕頭若有所思的瞟向白琉璃,伸出手有意無意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話鋒一轉,冷冷的問道:“這幾日,你們都在李府搜刮了多少民膏民脂?!” 白琉璃眨了眨又圓又大的眼睛,決定賣萌裝傻扮無辜混過去,韓子楓則蹲在馬捕頭的心尖徹底裝死,一點聲息都沒有。 白琉璃:“......”他不就每天吃了點雞鴨魚rou嘛,算下來也沒有多少銀兩,李府的人可真小氣! 韓子楓:“......”咳咳,他無意間發現李府的祠堂有許多上等的香燭,于是便順口吃了些,反正那些靈位都是空的,與其浪費,不如物盡其用。 李府的人應該沒有發現他不小心把蠟燭全吃完了吧? 被馬捕頭盯得渾身不自在,心里素質不過硬的木諾一沒撐多一會兒,便全部都交待了,“馬jiejie,這件事情也不能怪我,管家說有什么需要就盡管給下人吩咐,于是我......” 于是她就向管家討要了許多黃紙和朱砂。 木諾一畫符的水平向來一般,畫錯的亦不少,所以浪費了不少上等的朱砂和黃紙。朱砂和黃紙的價格都不便宜...... 微微癟嘴,木諾一委屈的說道:“那些紙符皆盡數用在了李府,我還沒讓他們付辛苦費,他們反倒是倒打一耙,實在太過分了!” 馬捕頭輕輕嘆了口氣,一句話沒說,轉身便走。有這么群“拖后腿”的親朋好友,她亦甚感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