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我輕輕拍著他,一如他多年前拍著我,我摟著他滾在沙發里打鬧,他的手臂要比我粗壯一圈,可以輕而易舉按住我,我沒有手能反擊,急中生智咬了他的嘴。當時他愣愣看著我,臉逐漸變紅。我還以為我贏了,現在想想誰知道我哥在想什么。 我看這個醉鬼翻來覆去睡不踏實,很不安地皺著眉頭,我幫他展平眉心,用指甲敲敲他抵著下唇的牙尖,那顆虎牙就縮了回去。 我哥睡著的樣子很乖,我支起身子低頭看他這副乖樣,把他摟到懷里,舉起手機自拍,給他擺了幾個姿勢——被我親,被我摟,被我咬,選出一張最好看的發了qq空間和朋友圈,設置成只有我哥可以看。 隨后刷到一條老雷曬他跟小女友的牽手照,我不服,也牽起我哥的手,和他手指相扣拍了一張發上去,想了一會兒還是設置成只有我哥可見。 我哥的手比我大,手型修長,照片上看起來我們像一對正常的情侶,可是老雷的照片底下有一長串班上同學留的99,我的照片底下什么都沒有,明明我女朋友長得更好看。 我在他額頭留了一個晚安吻,關了燈牽手入睡,我老是糾結于兩個男人牽手睡太過娘炮,于是用被角把我們牽在一起的手蓋住,藏起來不讓別人看見,我覺得錯誤的事只要不被別人看見,它就暫時是對的。 第二天早上我打算去上早自習,正刷著牙,我哥懶洋洋推門進來,掏出鳥在馬桶邊很響地小便。 他看起來好像宿醉頭痛,一只手揉著太陽xue,背對著我撒尿,內褲卡在精壯收緊的腰下,露出半個腰窩和臀縫。我一下子硬了,我哥的屁股很性感,程度堪比一位半裹著短浴巾的妓女在我面前舔自己火紅的指甲。 “這么早,難得啊。”他邊撒尿邊撩我。 “嘁,沒見過學霸吧。”我嘴里滿是泡沫,忙著漱口只能含糊應他。 “哥以前從來不去上早晚自習。” “……滾。”我忘了,我哥就是那種表面上不學習然而期末考第一的最令人討厭的家伙。 他尿完了還不走,磨磨蹭蹭從背后抱我,下巴搭在我肩頭,帶著剛起床的鼻音調笑我:“早安。晨勃還沒結束嗎。” “哥,別犯sao。”我想把牙刷插進我哥的jiba里幫他洗洗sao味。昨天沒cao死他是因為我憐惜我哥這朵嬌花,今天我必須扳回一局。 鏡子里映出我倆的影子,我穿著一件白色校服半袖,下身套著松垮的校服褲子,他只穿了一條灰白相間的四角內褲,我忍不住用視線悄悄描畫他的腰線手臂和大腿,最后停留在巧克力格子似的腹肌上。 為什么沒有廣告商找我哥去當內褲男模呢。 不過即使有我也一定不會買,我更喜歡穿他穿過的,好像布料質感會更柔軟一點,我也享受這種不分你我的感覺。 他輕輕吻了一下我的脖頸,隨后與鏡子里的我對視。 大概幾秒之后我還沒動作,我哥渴待的眼神暗了暗,松開我走了。 我連忙擦了把臉扔下毛巾,捉住我哥手腕把他拽回來,按著他的腰推到墻面的水晶馬賽克上和他熱烈接吻,啞聲跟他說早安。 他怔了一下,嘴角翹起來。他的情緒總能通過這兩顆尖牙傳遞出來,我能感覺到他現在心情很好,忍不住舔了一下他的虎牙。 “剛剛我在發呆。”我雙手撐著墻壁把他困在懷里的小空間內,問他,“哥,你失望什么呢,就因為我沒親你啊?” 被我說中了,我哥還死不承認。 “哥,你聽過有種小動物叫蜜袋鼯嗎,一種小老鼠,它朝主人飛過去的時候如果沒被接住,就會失望到抑郁。” “……你想說什么。” “段銳你剛剛就很像飛過來沒被我接住的小老鼠,是不是快哭了。”我稍微踮起腳,讓我的視線從平視變成俯視,低頭用鼻尖蹭他的耳垂,“我不拉你回來就哭了,是不是?” “神經,大早上又欠cao了吧,哥什么時候哭過。”他翹起唇角,斜倚墻面,我們離得很近,我幾乎能看到他臉上被我的呼吸拂動的微小絨毛。 “嗯……在我腦子里哭過,被我干哭了。”我不提醒他小時候一模考砸了抱著我哭,也不告訴他昨晚喝醉了抱著我哭,讓他誤以為自己很堅強,才有信心繼續當我哥哥。 我們不能對視,一旦對視就忍不住接吻,我先伸出舌頭,他隨后熟練地與我唇舌交纏,洗手間的氣息明顯變得混亂粗重,我哥翻身把我壓到墻上,手從我衣服下擺摸進來,老哥粗糙的掌心擦過我的小腹到達rutou,細小的電流隨著他有技巧的揉捏游走在我全身的敏感神經中。 我可能發出了某些動物發情的聲音,勃起的yinjing把校服褲子頂起來一個小帳篷。 我們倆為了爭奪主動權翻來覆去壓制對方,終于因為拖鞋踩到一灘水哐當一聲雙雙摔倒在地板上。 我沒摔疼,剛剛我哥一直護著我的腦袋和胳膊肘。他問我摔到哪了,我搖頭,他低頭吻住我,用舌頭教我法國濕吻的技巧。 我可能被我哥調教壞了,接吻的時候屁眼也跟著癢。好久沒和我哥zuoai,我有點想念,尤其當身體被我哥的roubang填滿,硬痛的yinjing攥在他手里,他的手指還插在我嘴里夾著我舌頭的時候,我頭腦里總是一片空白,只覺得我完全擁有大哥了,安全感會通過身體相接的部位包覆我全身。我也喜歡事后他摟著我溫聲軟語地哄,很矯情,可我就是喜歡。 而且我依然想cao我哥,不想cao美人的男人都是性冷淡,想被插和想插我哥的念頭在我下腹不斷翻騰,這不沖突。 “小琰那么想cao我啊。” “想,特別想。” “你考個年級第一回 來哥就讓你cao。” “我靠你知道我們學校年級第一有多牛逼嗎?清華保送!” “那就別想了,哥也沒堅決不讓你cao,是你自己考不來,對不對。” “這誰能考來啊?” “哥就可以。” “……年級前五百吧……這已經夠難的了。” “有點追求,前五十。哪兒學不會哥教你。” “哦。”在我們學校,考到前二百已經可以985211隨便挑了,我現在排一千多名。我算明白了,臭哥就是舍不得自己屁眼,就是不想讓我干他。 我們今天沒zuoai,我該遲到了,起個大早趕個晚集,都怪我哥紅顏禍水狐媚誤國。 送我上學的路上我哥問昨晚誰送他回來的,看來這笨逼喝斷片兒了,我說我開車帶他回來的。 “哥沒撒酒瘋吧。” “……還算沒有。” “嗯?” “沒有。” 他松了口氣,臨走我捏了一把他的屁股,拔腿就跑,沒想到他早有準備,把我拽回來扣在懷里擰了我的蛋。 我就討厭他這種穩如老狗的樣子,還是昨晚的老哥比較乖。 下早自習我去廁所抽個煙,隨便刷了刷手機,突然彈出來條新聞,說早上一男子開黑色捷達與一輛勞斯萊斯婚車頭車發生剮蹭,勞斯車主索賠一百七十九萬。肇事者的眼睛打了馬賽克,我仍然輕而易舉認出這位倒霉男子是段近江。 我他媽笑到煙嗆肺,邊笑邊看采訪視頻,段近江扯著交警破口大罵,說一直有不認識的車在小路追攆他,他是被趕到這條路上來,躲避不及才刮了別人的婚車。 說起我爸,打兒子一把好手,在外慫成王八,平時見著豪車都繞著走,他說有人從小路追攆他,那么八成是真的。看來我哥已經下手了。 等踩著上課鈴回到教室,我給我哥發了個消息:“干得漂亮。” 我哥回了我一個句號。 我發現他在我發的朋友圈底下留了一條評論,點開才看見只有一顆心。 我回復他一顆心,一個ok手勢,表示捏走他的心。 我用練習冊搭了一個窩棚方便掩護自己玩手機,刷新了好久,他又回復我一朵玫瑰。不知道他是不是開會太無聊。 我又回復他一朵玫瑰,一個ok手勢,表示捏走他的花。 我們就在僅我倆可見的動態底下互相發小表情,此時此刻我們可以暫時不當兄弟,正大光明地談戀愛,這是獨屬于我們這些異類的角落愛情。 看來我哥不打算和我解釋他要怎么整治段近江,如果是我,我會通知借貸公司及時接待段近江,同時請勞斯車主反復施壓,等段近江被迫借了錢再雇幾個催收公司暴力催收,逼瘋他不成問題。 我只知道大哥肯定不會搞死我爸,等段近江被恐嚇到徹底收斂我哥就會收手,因為我和我哥身上各自流著一半人渣的血,首先我哥和我爸之間的仇恨并不足夠刻骨銘心,其次我知道成年人的世界極少趕盡殺絕,我哥是個成熟的男人,他能為了我做出整治段近江的舉動我已經足夠感動了。 但我不一樣,我是一個報復心重到狗咬我一口我也必須咬回去的人。 從小到大的每一個夜晚,我總是夢到他們把我哥從我懷里扯出去,我抓著我哥不放,他們就用火燒我的手,鋸條據我的胳膊,向我潑硫酸和農藥,我只顧著抱著我哥,用身體幫他擋著好看的臉。只要陰魂不散的段近江還活著一天,我晚上就噩夢不斷。 語文書里還夾著一張段近江扔進學校的偷拍,照片里我正抱著我哥的腰,把他推到公共洗手間的小角落偷偷接吻,簡直就是兩只畏光的潮濕蟲在親熱。 段近江雇來的偷拍技術太差,把我哥拍丑了。我突然覺得異常憤怒,心臟擰成一團,一些瘋狂的想法在我腦海里逐漸成型。 我得推我哥一把。 接下來的一周我哥一直堅持接送我上下學,今天他開會晚了,微信囑咐我在教室等他一會兒,他讓助理來接我。其實我們現在住的小區離學校只有幾步路,看得出來我哥最近有意保護我,意在隔離段近江與我接觸。 我沒有等他。 我知道段近江這幾天一直在學校門口堵我,有我哥在他不敢露面,今天我落單了,剛走出校門口那老混蛋就追了上來。 他來找我無非就是想讓我哥替他補上借貸賠錢的欠款,而我哥又不鳥他。 我跟他說,我哥沒錢,你還不上錢就等著坐牢吧,放心,我們偶爾也會去里面看你的。 話不投機,我的混賬爹又是個粗魯蠻橫的無賴,他扯著我的頭發把我往車上拽,學校保安過來攔他,他臟話連篇“媽逼這是我們家老二,老子教育兒子用他媽你們管?” 早在出校門前我就把手機錄音打開揣在兜里,也跟傳達室的王大爺打過招呼,今天大門口的監控先別刪。 段近江扯得我頭皮真的很疼,他把我踹倒在地上,用力踩我的肋骨,我面無表情任他發泄,心里想著他最好能再踩斷我幾根肋骨,那樣的話我哥絕對不會放過他。 圍觀勸架的人越來越多,我聽見江雪的聲音,幾個女生尖叫著“我們報警了!”段近江估計心里也沒底,罵罵咧咧把我拖上車回家,他拉車門的動作太猛,門角險些打中江雪的眼睛,我替她擋了一下,手心立刻紅了一大塊。 他本來想讓我帶他去我哥公司,我說不認路,他又說去我和我哥住的地方,我說沒鑰匙。 他只好把我帶回老家,我坐在小時候住了十年的老房子里,電水壺正嘩啦啦燒著熱水,舊沙發靠墊已經泛黑裂口,我和我哥第一次親嘴就在這兒。 段近江這老畜牲,硬的不行就來軟的,和我打起感情牌,說從小拉扯我長大不容易,當年家里條件不好,供我吃喝對我有恩,我們兩個不孝子只顧自己享樂,還做出傷風敗俗的舉動,這放在舊社會我和我哥是要被浸豬籠的。言下之意是只要我哥給他錢他就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可惜我軟硬不吃。也許年紀大了就容易選擇性遺忘,棍棒疤痕還深深鐫刻在我身上隱隱作痛,他散布到我學校的偷拍照片還堆在我書桌底下,他想毀掉我和我哥安穩寧靜的生活,現在卻輕而易舉遺忘,然后誠懇地原諒了自己。 段近江就是不明白,哪怕他對他的倆兒子稍微好一點,我們都不至于走到現在這地步,一個是父親,一個是親哥,血緣上都是我最親的家人,可一個喝醉了只會痛罵暴打身邊的一切,一個喝醉了吐露的仍是失落的溫柔。人生在世大家都難免當回惡人,所以我不打算原諒。 時間不早了,該做點正事。我給段近江看我手機里的老婆美照。 第一張,我跪在在落地窗前,屁股里埋著我哥的大家伙,我回頭與他接吻,拿手機拍下鏡子里yin靡交媾的兩具身體。 第二張,我坐在寶馬前座,我哥正含著我的jiba給我koujiao,臉頰邊的玫瑰鮮紅而yin亂。 我給他瀏覽了大約三張就把手機收起來,剩下的都是我珍藏的經典,舍不得拿出來被畜牲的眼睛玷污。 我淡笑著說:“爸,你那些照片也太不勁爆了。” 這時候段近江已經氣到渾身發抖,拿起手邊的一切朝我砸過來,嘴上說著為民除害,怒不可遏地抓起沸騰的電水壺朝我身上用力一砸。 “小崽子當初老子真該把那一泡射墻上,cao你媽了個逼的……” 從半空中,guntang的沸水從壺嘴和壺蓋里潑灑出來,我打籃球這么多年,基本的閃避反應還是有的,可我站在那里沒躲。 等這壺滾水燙到我身上,就等于澆在我哥心上。多虧我哥醉酒那一晚的表白,讓我知道了我在他心中的分量。他會為我做出違背他原則的事,我有這個信心,到時候為我“出氣”,就變成了替我“報仇”,沒錯,我只會靠我哥,我想殺人他就必須為我變成槍,因為他是我哥,他活該。 不知道被一百攝氏度的開水從頭到腳澆下來會變成什么樣,我大概會腐爛成一株不會開花的仙人掌,但我不會死,我想看段近江怎么被我哥弄死。 我突然聽到一聲玻璃炸裂的聲響,緊接著是震動的腳步聲,有人翻窗闖進來,我聽到了一聲瀕臨絕望的嘶吼。 “小琰————!” guntang的沸水只濺落到了我衣襟上一點點,有點燙,但不至于受傷,我哥把我扯走了,緊緊扣在懷里,我發了幾秒呆,直到看見我哥護著我臉頰的左手燙傷了一大片,逐漸翻起水泡。 我有點忘了當時的情景,只記得場面非常混亂,警察拼命把我從段近江身上拉開,段近江的臉被我打得血rou模糊。 我對著那張血rou模糊的臉笑,笑著笑著就淌下淚來。我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個地步,哥哥對不起。 我還記得我哥拖著我走到院子里,咆哮著質問我:“為什么和段近江走?剛剛為什么不躲開?” 我僵硬地如實回答他,他猛地給了我一拳,把我踹翻在地上狠狠揍了我一頓。 我盯著他的眼睛,里面像有一只小鳥,把我哥的眼睛啄得滴血,我想用嘴抓住那只殘忍的小鳥,結果被我哥重重甩了一巴掌。 我哥點了根煙轉身離開,再也沒理我。看著他走遠的背影,我忽然明白了幼稚這個詞是什么意思,幼稚就是我,我就是幼稚,男孩和男人有本質的區別,就像我和我哥,我只會惹事,我哥能擔事,我既沒有能力也沒有資格說愛他。 我追上去想幫他吹一吹手,他吼我讓我滾。 我不想滾,亦步亦趨跟著他,他忽然接了一個電話。 是媽打來的,說她小兒子快要上初中了,想住市里學區房,讓我哥給想辦法,她說“畢竟這也是你弟弟對吧,過兩天讓小瑜去看看你”。 我哥疲憊地垂著眼皮,眼睛里布滿血絲,緩慢地嗯了一聲,“知道了。” 失戀第一天,我哥有了新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