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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扮又不是為了給誰看。”她窘迫地瞪了自己一眼:“你不看可以不要看,但不要剝奪我孤芳自賞的自由!” 其實有一說一,比起她以前濃妝艷抹的審美,如今這樣只是三天兩頭地糾結發帶的顏色,就像是一株出水芙蓉,顯出幾分鄰家女孩的俏麗來。 他有些煩躁,把頭埋在臂間:“別煩我。” “你們怎么走這么遠,為何沒有在客棧?”江尋鶴的身影從樹叢后顯現,白衣上沾了些血跡,唇線抿得筆直。 “哥哥,你來了。” 左等右等終于等來了大佬,江銜蟬有些欣喜地看過去,解釋道:“是這樣的,有個怪女人在唱歌,我們在二樓聽得很清楚,所以就追來了……” 怪女人?唱歌?為何他沒聽見? 江尋鶴半信半疑,緊跟而來的沐青鳶卻愣了一下。 那陣歌聲飄忽不定,若有似無,她將靈識開到極致,也只能捕捉到一兩個音節。因那時眼下妖物太過棘手,加之對于聲音來源不是很確定,沐青鳶便沒將此事跟江尋鶴提起,為的便是不想讓他分心。 可,江銜蟬為何也能聽見,而且還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 “你跟我來一下。”江尋鶴朝銜蟬招了招手:“我有話對你說。” 這語氣怪熟悉的,長輩每回要開展思想教育就是這樣。 江銜蟬迷茫地跟著他到了一叢小樹林,摸摸被風吹得冰冰冷的臉蛋,下手為強先行道歉:“對不起哥哥,讓你擔心了……” 江尋鶴開門見山:“我發現你最近有點奇怪。” 臥槽,難道是因為自己演技太爛,被發現換芯子了嗎? “你是不是裝著心事,又不好意思和我們說?” 糟糕,果然是被發現了,有這么明顯嗎? “這回也是為了別人才答應和我們出來的吧?”江尋鶴溫聲道:“很少看到你這般全神貫注地對待一件事。” “……”銜蟬露出一個懵逼的表情。 什么叫……為了別人? 到底是什么原因讓你錯誤地認為你家這個作天作地自私自利的老妹兒會有舍己為人這樣的高尚覺悟? 江尋鶴見她還在裝傻,嘆了口氣,掏出了殺招。 看著畫面中差點走光的人,江銜蟬沉默了。 “我會替你瞞著,不會告訴父親的。”江尋鶴把手搭在她肩膀,輕輕拍了拍,意味深長道:“父親讓我別太照顧你,原本我還很發愁,現在看來我不在身邊你也可以過得很好。小妹,你長大了。” 江銜蟬死魚眼。 ……不,哥哥,你絕對誤會了什么。 “但是,”溫柔的神情忽地一收,江尋鶴一本正經道:“君子發乎情,止乎禮,親密也是有界限的。今次的事只能發生一次,千萬,不能再有下回了。” 銜蟬緩緩地,打出一個問號。 “好了,那我們回去吧。” 江銜蟬呆立許久,忽然發現,江尋鶴他,剛剛朝自己笑了。 一直是面癱的哥哥笑了,笑成瞇瞇眼那種。 明月逐人歸。 四人回去時,原本應是男女搭配的組合,現下變成了江銜蟬與沐青鳶、以及江尋鶴與景簫的純種組合。 “沐師姐辛苦了。”無語了大半段路,銜蟬實在沒話講,又怕氣氛太僵硬,想了想大方地遞上一粒稀有丹藥,殊不知這在對方眼里,和隨手撒錢一樣的土豪行為沒有兩樣。 沐青鳶沒有接,垂著纖長濃密的睫羽,低聲絮語:“小師妹,你一個人跑這么遠,可他為了盡快找到你,差點受了重傷……” 她聲音很快被風吹遠,銜蟬半個字都沒聽到。 冷靜自持的女主與書中一樣,不會有任何多余的表情,更不會多說半句無聊的話語。 景簫眼眸浸著水潤的月光,微微發紅,盯著江銜蟬的背影。 前一刻還在給自己喂藥,江尋鶴一來便巴巴地湊上去了,還真是……本性難改。 想起上一世她在可遇而不可求的痛苦中掙扎墮落,眼下的一切看上去便格外諷刺,這么一想,兩人竟有些“天涯淪落人”的同病相憐感。 景簫第一回,也是唯一一回,對江銜蟬產生了同情的心理。 “叮~恭喜宿主,目標好感度上升10%。” 好消息來得猝不及防,江銜蟬才剛把韁繩解下,便收到了系統的提示。 “由于任務特殊,我給宿主開通了權限,當當——回憶鑰匙!” 鑰匙裹著金光融化在手心。 “注意哦,好感度每上升10%才能得到一把,每次只能開啟一次,宿主大人可別浪費了。” 意思是如果找不準時機,就會浪費一次機會嗎? “小師妹,該出發了。”景簫逆著晨曦牽馬走到她身邊,和煦地提醒她,“你好像從方才起就一直魂不守舍。” “昨晚沒休息好。”銜蟬不以為意地笑著,指著他眼下:“你看,你也長黑眼圈了。” 景簫觸了觸眼下。為什么每次想套話,她都能找到話題轉移重點? “既然下定決心參加試煉,三天三夜不睡覺也是常有的事。”他提著嘴角,鍥而不舍地揶揄:“小師妹難道怕累嗎?” “我要是怕苦怕累,也就不會跟著大家一起來了。”銜蟬伸出一根手指搖了搖:“我這叫謹慎,出門在外,謹慎一些沒壞處,不怕死地往前沖才是最愚蠢的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