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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她話里哪個詞戳中了神經,景簫肩膀微微一顫,像是笑了一下。手指動了動,一縷黑氣默不作聲地收了回去。 他永遠不會坐以待斃。 哪怕是到了絕境,他也會不擇手段給自己找到一條生路。而這條生路,容不下第二個人的存在。 景簫半闔著眼,昏昏欲睡。 ……追不到,那就算了,總之她逃不了。 “別睡,別睡,”銜蟬拍著他的臉:“清醒一下,來,再吃一粒藥?!?/br> 夠了,不能再吃了,她以為自己是喂豬嗎? 他抬起手,隔著一根手指的距離,虛虛地指著江銜蟬的眉間,“你……” “我?”江銜蟬不明所以地指著自己。 “……你走開。” 這個人?? 她狠狠瞪他一眼:“你還想不想好了?” 他凝滯在自己面前,中毒潰爛的手指開始愈合,像蛇蛻皮一樣,腫脹的紫色皮膚下露出健康白皙的新rou。 rou.體凡胎怎會有如此恐怖的自愈速度? “你最好什么都別問?!彼氖种更c在她眼下,冰冷的觸覺讓她打了個寒顫:“不然,我可控制不住自己,把這只眼挖出來?!?/br> “……”這條受傷的狼崽,還真朝自己咧牙了。 “jiejie,你回來了!”綠蘿裙少女從樹叢后怯生生地露出腦袋,琥珀色的瞳孔在黑夜中流光溢彩,不似人類。 那道白光宛若流星一般墜落在樹叢中,光芒散去露出綽約的人影,披帔宛若流霞一般拂過樹梢。那少女稍微年長一些,雪白得幾乎有些透明的皮膚,綴著兩顆淺淡的眼珠,一手捂著自己半張臉。 “jiejie,你受傷了?”綠裙少女手足無措:“怎么會這樣?誰能傷了jiejie?” “小傷而已,值得你這般大驚小怪?”年長一些的少女移開手,臉頰上凝著一道鮮艷的血口,一路蔓延到脖頸下,皮rou翻卷,露出森然白骨。她輕輕抽了口氣:“那個小鬼……中了毒,下手還這么重……” 語氣輕快,心里卻卷著驚濤。 因為就差一點兒,她那根纖細柔軟的脖子就會被生生砍下,被符火燒得連灰都不剩,和那只蜘蛛妖一樣的下場。 “jiejie,還是算了吧,他們太厲害了,我們根本打不過的。”綠裙少女抓著她袖口,眼中含著淚水:“那些蜘蛛妖也都死光了,就我們兩人,根本無法與那些人抗衡的……” “你就這點出息!”受了傷的jiejie豎眉怒斥,生氣的時候面容一變,竟有了些野獸猙獰的模樣,“你怕死你便留下,從今往后別再跟著我,我也不是你jiejie!” “我不是這個意思,jiejie,別趕我走,除了jiejie,我再也沒有別的親人了……”少女蜷縮在她懷中,害怕地哭泣著:“那么厲害的蜘蛛妖也死了,真的只剩下我們了……” 她伸手摸了摸meimei的頭,因暴怒而長出的尖爪逐漸縮了回去,雙手重又變得纖細修長,與普通少女無異。 “害怕也不能退縮,犧牲再多也無所謂。所以,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一個人也要堅持下去,一定要……討一個公道……” 銜著靈力的紙雀筋疲力盡地飛回了江尋鶴指尖,奄奄一息地躺在他手心,抬起翅膀往遠處一指。 ……居然走得這么遠? 江尋鶴腳步加快,心中暗自著急。 他消耗了一大波靈力,現(xiàn)下沒經過半點休息又馬不停蹄地找人,就算是鐵打的人也經不起如此折騰。 沐青鳶默不作聲地跟在他身側,盯著他翻飛的衣角,伸出的手在半空停頓了一下,終是又縮了回去。 紙雀只剩了一口靈力,維持不住生靈的形態(tài)成了一張白紙,盡著自己最后的職責,將所見所聞以幻像的形式呈現(xiàn)給他。 少女裙角翻飛,露出兩條白生生的腿,被人勾在手里。 一道霹靂在心頭雷霆般砸下。 江尋鶴猛然停下腳步,臉上陰云密布。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 貓貓蟲 7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26章 一起吃糖 草叢里的蟋蟀聲聒噪地鼓動耳膜,江銜蟬瞇起眼笑了笑,恰到好處地做出一個坦蕩且無知的表情。 “我能問什么?”她歪頭點著唇角思忖,“你難道……不是用了治療系的符咒嗎?” 她沒看出來這不可思議的自愈速度有任何詭異之處。 也對,畢竟她真的什么都不會。 親身確認過這點的景簫放下手。 “你這樣躺在地上冷不冷?累不累?”她熱切地湊過來,推推他的肩詢問:“要不要枕我的腿休息?”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聯(lián)想到某些的景簫往旁邊瞄了一眼,她朝自己瞇起眼坦蕩地笑開,長眉聯(lián)娟,彎彎地像兩枚新月。 他便想起她騎在馬上還掏出小鏡子,給自己涂脂描眉,拾掇得賞心悅目給江尋鶴看,找一兩個無關緊要的話題跟他搭訕,但不解風情的江尋鶴每回只一本正經地回答她的問題,至于她為了自己特意換上的新妝就針對性地忽視了。 浪費精力,對牛彈琴,隔岸觀火的景簫每次都能看一出好戲。 “忽視一回叫偶然,兩回叫眼瞎,三回就是真的不上心?!彼蛔缘玫卦谒艽旌?,給她傷口撒鹽:“我說你啊,快長一點自知之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