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那就好！水就不用了，文斌！”莫大河道：“你在這里怎么樣？還上手嗎？”

    “還行，也不會太忙！”湛文斌比之前更多了一股意氣風發，也是，做了胥吏，就算有些權力了，比之前只靠家里讓人尊敬不一樣，現在是他自己就能讓人尊敬！

    第一零四章 約定

    “來，你喝一下，聽說這是什么山泉水，喝著甘甜，味道還是不錯的！”湛文斌笑著。

    “你呢？新房子住的如何？信里你跟我說房子都建好了，樹都種上了，我都還沒去看看呢！”湛文斌道。

    “那你啥時候來，要是不嫌棄就住兩天！湛兄，你別說還真是不錯，我那房子啊，現在可涼快兒了，別看這會兒是夏天，可真的涼快，也不知道是咋回事，而且沒啥蚊子！說來都是小飛的主意好，非讓種樟樹，還真有用，還有那銀丹草，院子里也沒啥蚊蟲！兩個字：舒坦！”莫大河道。

    “是嗎？那還真不錯！”湛文斌感興趣的道：“你說得我都動了心了，回頭我也去住兩天！”

    “那是！我跟你說，還是頗有野趣的，雖說我現在沒掙啥錢，可每日里去送了雞蛋鴨蛋就回來，然后教我三個孩子讀書，我那院子現在不是連小溪都圈了一塊進來嗎？云飛讓在那里弄個漁網子，結果你猜，還真捕過幾次魚，個頭都不小，活魚現從溪里宰殺來吃！那叫一個鮮美啊！”莫大河還是挺有意境的。

    “早上我把鴨子趕出來，把雞趕去林子里，我家的鴨子毛那叫一個雪白啊，特別的漂亮，看著鴨子在小溪里游戲，偶爾自己鴨嘴往溪里一啄，一條魚就進它肚子了，我都覺得悠閑！那雞呢，自己去啄蟲子，早晚撒點菜葉子谷子的，可愛下蛋了！”莫大河說著帶著些得意。

    “晚上呢，我拿個盆兒在那里敲一敲，鴨子就自己嘎嘎的往岸上游，排成一隊，自己進窩里；雞也是，烏泱泱的自己飛回來！我家的雞，按小飛的話說就是運動得多，在林子長大的，跟野雞有些像，所以雞rou比其他農家雞還嫩！”莫大河道。

    “大河啊，你這就不夠意思了，這不是饞我了嗎？不行，等回頭沐休的時候我要休幾天家，我也要放鴨子，捕魚！”湛文斌道。

    “嗯，咱們還可以在溪里釣魚，我們那后院，可陰涼了，你自己摘菜，到時候你想吃啥菜自己摘！我就覺得還挺有意思的！”莫大河道。

    這個菜好吃，蛋好吃，rou好吃，那都是莫大河聽莫云飛說的，現代不就是這么講究的么？莫云飛也就這么說了，莫大河剛開始覺得是瞎扯淡，后面聽著吃著感覺好像是有些不一樣，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于是這說法就深入莫大河的心了。

    “好，那咱們就說定了，我要去你家住幾天，看你家有啥不一樣的！”湛文斌激動的一拍大腿，可不唄，這日子感覺真是有些不一樣！

    要是莫云飛在這里，肯定要給她爹點個贊：不錯嘛！都懂得農家樂的精髓了！

    “好，隨時歡迎你來！不過你要提前兩天給我個信兒，到時候我好把房間收拾一下，給你留個最大的客房！對了，你還沒見過我家的茅廁吧？”

    “茅廁咋了？”湛文斌對這沒啥感覺了。

    “哎呀，我先賣個關子，回頭你就知道了，嘿嘿！”莫大河難得的調皮了一下！

    “大河啊，大河，你都學壞了，還學會賣關子了你！”湛文斌指著莫大河，氣不過的道，不過心里很為兄弟高興。

    倆人聊著天，時間都是走的很快，莫大河看了一下時間也不早了，這才把今天的來意順便說一下：“文斌，跟你說實話，其實我今天來，是有些事想請你幫忙，順便找你討討主意的！”莫大河說著，嘆了口氣。

    其實湛文斌也猜到了，不然莫大河用現代的話來說就是個宅男，哪里有這個閑工夫過來？忙著掙錢還來不及呢！

    “什么事你說吧！”湛文斌道。

    “不然我們出去說？邊吃邊說！”莫大河道，這畢竟是湛文斌的辦公場所，莫大河也不知道有沒有犯忌諱。

    “行，之前就讓你來給我慶祝，你都不肯，正好中午咱們一起吃個飯！”湛文斌道。

    湛文斌帶莫大河到了一間酒樓，要了個包廂，點了菜，等人下去了，這才道：“大河，什么事你說吧！”

    莫大河就把昨天莫大江哭訴，還有跟孩子們的爭執給說了一遍，又把自己的想法說了一下。

    湛文斌道：“嗨，我還當是什么大事呢！不過是打聽一下服徭役的事兒，我跟你說，這事兒都不用打聽，我知道，說起來今年你們鎮的人運氣來了，就咱們縣里啊，要修一條路，從縣里修一條官道，往羅洲縣去，這條官道就會經過你們鎮，根據就近原則的話，說不定你們鎮的人能分配到本鎮也說不定！”

    “那這事兒就是沒危險了？”莫大河聞言，喜氣洋洋的道。

    “沒危險，不過挺辛苦的！”湛文斌道：“大河，其實我覺得云飛的意見很不錯，就該讓你弟弟去吃吃苦，不然受罪的是你，你大哥是個能不顧兄弟情誼狠下心來的人，可你不是！所以啊，讓你弟吃吃苦，我也覺得挺好的！”

    “你家就讓云飛當吧，我現在覺得你家云飛越來越有主意了，你不是說蓋房子不少主意都是你家云飛出的嗎？你不肯他還不樂意，結果你現在看，是不是都受到了好處？”湛文斌道。

    莫大河無奈的道：“文斌，咋你的說辭跟孫大哥一模一樣的呢？孫大哥剛也這么說，可我家要讓云飛當，你讓我這當爹的面子往哪里擺？”

    “外人又不知道，自家人怕啥！再說了，有個人替你當家，cao心家里的事兒，那是你的福氣，你想想，你都不用愁什么，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了，多好？我巴不得有個這樣的兒子呢，要不你把你兒子給我？”湛文斌覺得莫大河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我再想想吧！”莫大河道：“我覺得也沒有必要，不是嗎？反正我們家現在跟小飛當家也沒啥區別！”不都是莫云飛做主嗎？要是倆人主意相差太多了，都是他妥協，因為自己咂摸一下，都不是啥大事，是大事的，他找人討主意，就沒一個向著他的！

    第一零五章 打探

    湛文斌忍不住就笑：“那你還猶豫個什么勁兒，既然知道你就占個虛名，還不趕緊把這虛名讓出來？”

    莫大河：……

    湛文斌看莫大河這樣，又笑了一會兒才停下：“行了，不笑話你了！孫浩怎么知道的？你告訴他的？”

    “是啊，今天我跟他一起進城的。對了，孫大哥說他今天本來也是為這個事兒來的，就說我要是從你這里打探了消息，能不能跟他也吱一聲，讓他省點力氣，孫大哥是個知道分寸的人，他說他肯定不會說出去的！”莫大河忙道。

    湛文斌沉吟了一下，道：“那行，你跟他說聲沒關系，但是這事兒你倆知道就行了，別再外傳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嗯，文斌你放心，我肯定不會害你的；孫大哥應該也不會，這些都是他說的，他也是覺得小心無大錯！”莫大河替孫浩說話。

    湛文斌倒是點頭：“我聽你說，這孫浩人是不錯，可以交！”關鍵是也有分寸。

    “那等于說你是搭他牛車來的？那孫浩呢？現在在哪里？”湛文斌問。

    “是啊，本來是我找他借牛車的，但是他說也要來縣城。現在不知道他在哪里，他說他隨便去逛逛，讓我辦完事就去茶館找他！”莫大河實誠的道。

    “你啊，真是不會做人，不過今日你幫他打探到消息，也算是還人情了！”湛文斌道：“下次你要記得，你搭了人家的車，好歹的也要請人吃個飯，哪里能把人晾在那里的？”

    “沒關系吧？而且他也是要來打探消息的？”莫大河遲疑了下：“有這么嚴重嗎？”

    “不嚴重，但是要懂點禮數啊！”湛文斌無語。

    莫大河倒是心大的擺手道：“沒事的，文斌，孫大哥不是那計較的人！就像我來你這，還是求你辦事呢，還沒給你帶點啥！”說著，莫大河也是傻笑，好吧，他把這茬給忘了，也是湛文斌說這話的時候才想起來。

    湛文斌愣了一下：“你傻啊，咱們倆啥交情，你跟他有這交情嗎？你要真給我帶點什么，看我不翻臉的！”

    “有啥翻臉的，我大老遠的來，不給你帶點東西本來就說不過去！”莫大河這會兒倒是精明了。

    氣得湛文斌無語：“你到底是傻還是精啊？說你傻，你還精上了，你精的是地方嗎？算了，我搞不明白你！反正你能別給我來虛的，聽見沒！”湛文斌指著莫大河道。

    “文斌，我也就是這么一說，你急啥！你看我多實誠，就是覺得咱們倆關系鐵，所以就有什么說什么嗎？”莫大河好脾氣的笑著。

    湛文斌也氣得沒脾氣了：“行，行，你愛咋樣就咋樣！”反正帶不帶的，也無所謂！

    然后湛文斌就忍不住道：“大河，你還是讓你家云飛當家吧！”

    “扎心了啊，文斌！”莫大河郁悶的道。

    湛文斌高興了：“這詞新鮮，貼切！”

    倆人笑鬧完，湛文斌這才又說起正事。

    “大河，你想沒想過給你弟弟找份營生？你要是不行的話，不然我幫你？”湛文斌道。

    “不用了，不用了！文斌，我知道你是一番好意，但是還是算了，我那弟弟是啥樣，我還能不知道？別給你添麻煩了才是，回頭要是仗著你的勢做點什么，咱們攔都攔不住！”莫大河這點自知之明還是有的。

    “那行吧！那你自己看吧，要是真有心給你弟找份營生，也不是太難的事！”湛文斌道：“你也不用太過擔心了！”

    “就是要是沒有就近的話，你幫忙讓人把大江投到我們鎮去！”莫大河忍住了沒說讓人多照顧著點，因為他看出來了，包括孩子們，包括他的兩個好朋友都不贊同！

    “那你呢，你就打算放放鴨子，賣賣蛋，不做點其他營生？我再給你找份教諭的工作，你看怎么樣？”湛文斌道。

    “文斌，還是算了，我就先這樣吧，這日子還可以過下去，我再看看，要是真到山窮水盡了，該找你我肯定不客氣的！”莫大河再次拒絕。

    “那行！你要跟我客氣，可別認我是朋友！”湛文斌道。

    “哈哈，你想太多了！”莫大河道：“文斌，你還不如想想找哪幾天去我那里住，我覺得縣城啥都好，也氣派，可就是太熱了，不如咱們鄉下兩塊，尤其是我家！”

    “你說對了，這事兒我要好好研究一下，等著，我把假期攢攢，到時候一并去你家過去！”湛文斌道。

    “等你來！”

    中午，莫大河就告辭了，本來湛文斌還要開個房間給莫大河休息的，而在付賬的時候倆人也是有一番爭執，還是湛文斌動了脾氣，這才作罷。

    這些莫大河就真的有些不好意思了。

    莫大河這人是真實誠，辦事情就是辦事情，所以辦完就去了茶館，孫浩早就在那邊等著了，孫浩一看就知道是辦完了，見莫大河臉色不好看，還以為事情沒辦法，也沒敢多問，直到上了牛車，倆人在回去的路上，莫大河才把事情說了。

    孫浩就奇怪了：“這不是好事嗎？大河你怎么還不高興？”

    “沒有，我就在想我弟的事兒！”莫大河道。

    孫浩聽了莫大河一番剖析，看莫大河還是郁悶，只能安慰道：“沒事，你就是心軟了些，有些事兒沒想明白！我看你現在也長了不少，以后再想想，你就能想明白了。”

    孫浩只是無語的：“既然沒啥大事兒，你還愁著個臉，咱們難得來一趟縣里，咋還不帶點東西回去？”

    “呀，沒想到。說起來，我兩個侄子在縣里讀書呢，你說我是不是應該去看看？”莫大河忽然想起剛才湛文斌對他的批評，就想到這個事兒！

    “對，但是現在說晚了！”孫浩無奈的搖搖頭。

    莫大河不好意思了，不過他看得開啊：“那下次再補上吧！”

    莫云飛跟莫小遲都很關心莫大河今天打探的結果，而倆人到家的時候，莫老爺子也過來了。

    第一零六章 莫大樹來訪

    “爺爺！”莫云飛跟莫小遲喊道。

    “誒！小遲，小飛，你們回來了？快進來，今天累不累？”莫大樹問。

    “不累！”倆人答道，莫云飛道：“爺爺，您坐！”

    “好，你爹呢？”莫大樹問道。

    “我爹？我看看！”莫小遲放下書包，道。

    “爹，您過來了！大河去把鴨子趕窩里去！我去喊他！”蘇三妹聽見聲音走出來。

    “那不用了，我等等就行！”莫大樹道。

    “爹，您怎么過來了？今天我回來就聽三妹說您找我好幾次，因著我也是剛回來，所以我想著吃了飯就去找您！”莫大河問。

    “你今天去哪里了？”莫大樹道。

    莫大河洗了手，就坐在莫大樹的對面：“爹，我今日是去縣里了，打聽點事兒！”

    莫云飛跟莫小遲也湊過來了，他倆可要給他們的爹做依靠，姐弟倆一猜就知道老爺子為什么事兒來，也關心今天莫大河問的結果。

    “爺爺，我爹今天是去找湛叔叔幫忙打聽服徭役的事兒！”莫云飛替莫大河解釋。

    “昨日我三叔來，一張口就讓我們去找湛叔叔借一兩銀子。”莫小遲補充：“我三嬸，則叫我們家把雞跟鴨子都賣了，再去借點錢替三叔把徭役給付了！”

    莫大樹聽了都生氣，他在莫大江那里可沒聽到這些，只聽著莫大江在那里哭窮賣慘，哪里知道這敗家玩意兒來這邊是這么鬧，莫大江只說兩個哥哥都不給活路，不肯借錢給他，又說了服徭役出人命的事兒，所以莫大樹就動了點心思，今天就打算找兩家談一談。

    因著莫大樹也是知道兩家的情況的，所以就想著，兩家都借個一兩給莫大江，幫莫大江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