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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己猜出來了,顧淵也好開口了,順勢說道,“正是。下午柳祭酒遣人又過來給五爺送信,據說洛君下午向館里告了病假,但人又不在學舍,顯然是逃課了。柳祭酒叫信使同五爺說,洛君今年正月至今,不到兩個月,已經逃了九次課了!若是五爺這邊不能痛下決心嚴加懲治的話,等逃課次數積累到了十次,東臺館的訓導堂也不是擺設。” 周淮聽了,啞然失笑,“過了新春,年歲又長了一歲,怎的越發淘氣起來了。” 隨手接過柳祭酒的書信,捏了捏信紙厚度,搖了搖頭,放入袖中。 “罷了,既然她‘病假’,我也不擾她清靜了。過幾日再去泮宮。”隨即吩咐馬車回城南王府。 車夫熟練地揮動馬鞭,不起眼的青篷馬車在肅靜長街上駛過,轉入寬敞的京城御道,往城南方行進。 平穩的車輪滾動聲中,周淮正在車廂中閉目養神,耳邊隱約傳來一陣馬蹄奔騰之聲,聲音由遠漸近,遠遠地從京城御道對面方向傳過來。 上京城府尹雖然張榜嚴禁在御道上奔馬,但上京城的高門子弟,哪個沒有在寬敞的京城御道上打馬飛奔過。 隨行諸人不以為意,個個眼皮也沒有動一下。 急促的馬蹄聲倏然接近,與緩行的馬車擦肩而過,又逐漸往城西方向遠去。 這時,馬車的小窗處卻被人敲了敲。 顧淵壓低了嗓音,在外頭遲疑喚道,“五爺,我似乎……看到洛君了。” 周淮伸手掀開了青紗簾。 夕陽暮光,將絕塵而去的兩騎人馬拉出了長長的影子。 前邊馬上的矯健苗條人影,穿了一身上京城不常見的品紅色直裾深衣,腳蹬麂皮長靴,五色絲絳帶勒出了細腰,似乎急著趕路,在御道上一路打馬狂奔。 從背影看起來,確實像極了洛臻。 周淮打量了幾眼,唇邊露出細微的笑意。 視線無意間轉向落在后面的那騎,從背影看去,卻不是經常跟隨洛臻出門的矮小精干的小何,依稀是個高挑的少年郎。 他的目光頓時凝住。 “——那人是誰?” ……… 洛臻一路縱馬,從城南奔回了城西,踩著泮宮閉門的點兒擠進了大門,在逐漸點起的燈臺燭火中快步外東臺館學舍方向走去。 安蒔拎著大包小包的東西,跟在后面在山道上疾走,半條命都快被他喘掉了。 “慢些!腳下慢些!”他喘著氣扶著山道石欄桿,小聲抱怨道,“今日累死我了。以后我、我再不同你去花鳥市了。” 隔了七八步距離,洛臻聽得清清楚楚,不客氣地嘲道,“好好一個從小練習騎射長大的公子,逛了趟花鳥市便喘得跟老人家似的。難怪你家小妹整日里笑話你。哎!我說小安蒔兒,你喘氣歸喘氣,別扔了我的魚啊!還是活的呢!” 安蒔累得發暈,早就分不清哪包里是帶水的魚,哪包里是魚食了。 他往地上統統一扔,趁勢坐在了山道上,嘴里只道,“不行了,不行了。難怪小何不愿意同你去逛花鳥市,那么多人,那么多攤子,那么難聞的味兒,你居然能逛兩三個時辰不帶歇口氣的。——還買那么多!全叫我拎著!” 洛臻走回來,撿起扔了滿地的大包小包,“行了行了,別抱怨了,下次買的東西我拎,全部我拎還不行嗎。” 安蒔住的是玄字學舍,和洛臻的天字學舍不在一起,兩人在岔道處分開,洛臻剛往前走了幾步,就被身后的安蒔叫住了。 “今日約你出來,本是有個東西給你,偏你拉著我去花鳥市……差點把正事忘了。” 安蒔從懷中取出一張式樣雅致、邊角勾勒處一枝粉色桃花的請帖,鄭重交付給她。 洛臻看清了那支粉色桃花,頓時眼前一亮,拿過來翻了翻,大感驚喜,“小安蒔兒,你居然幫我備下了!我原以為今年去不成了!” 濃黑暮色蓋住了安蒔微紅的臉色,他輕咳了一聲,掩飾地道,“敬端公主那邊,三爺想必早就備下了。今年五爺出京辦差,上巳節只怕回不來,我就想著,你這邊的請帖或許沒有著落……” 洛臻笑得合不攏嘴。 “豈止是沒有著落!子昂那邊托人走動著,本來已經幫我弄來了一張請帖了,不知哪里走漏了風聲,被三爺得知了,硬生生將請帖又抽走了!消息傳出來,誰還敢幫我張羅今年上巳節的請帖!我有心想同我家公主抱怨幾句,叫公主當面去同三爺討一張,卻又怕他們為了這點小事又大吵一場。——如今倒省事了。” 她掩飾不住雀躍的心情,揮舞著手里的請帖,把好好的請帖揮舞得同蒲扇般, “幸好有你弄來了這張請帖。等上巳節當日,三爺得意洋洋接了公主去宴飲,席間坐下,左右一看,我就坐在他們對面!哈哈哈哈我就等著看他那時的臉色了。” 安蒔想了想那種場面,也笑出聲來,隨即迅速收了笑容,故作鎮定地道,“上巳節宴飲事小,得罪三爺事大。還請洛君幫我保密,切莫供出請帖來處。” 洛臻自然當場答應下來。 兩人在山道岔口處分道揚鑣,各自回各自的學舍。 洛臻鬧騰了整天,晚上便有點睡不著,不顧乍暖還寒的天氣,把兩扇木窗大開著,在冷颼颼的早春里,抬頭看天上的一輪彎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