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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啊。” “那鞋——” “在應該在的地方。” 聞言,春和只能悻悻然作罷。卻又覺得分外委屈,眼淚包裹在眼眶,幾欲流出。她終于站住腳步。“可是,相公,我想要知道!我不喜歡你卻那種地方,找那種女人!” 紀初霖怔了半響,忽然激動得熱淚盈眶,抱著春和就在她臉頰上狠狠親了一口,然后用力抱在懷里。“終于,你終于不是那個除了依照我的要求做,別的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像的小媳婦了!” 紀初霖說的話,春和卻一句都沒有停進去,她只感到臉頰上拂過一陣又一陣的顫栗。那顫栗中帶著溫柔,也帶著炙熱。 頭一次,他碰觸她。 這就是那些浪蕩子口中說的“一近芳澤”嗎?春和心神蕩漾。 “既然春和想要知道,為夫就好好給你講講。不過,得回家才說。” 到了家,緊閉房門,紀初霖緩緩說起近日的事。 他找三娘真就是為了講故事。 “說這種話不太好,畢竟那位三娘可是可憐人,但事實卻還是我是絕對不會碰做那種營生的女人的。得了病治不了。 “她已經年老色衰,客人們都不上門。我找到她的時候她已經兩天沒吃飯了。我就給她講故事,讓她將故事講給那些男人聽,算是替她增加點人氣。我也給了她錢,讓她去買一些東西做點小生意,別做那種事情了。但是啊,有些事情不是說斷就能斷的。她寧愿拿錢去買脂粉引誘客人。” 紀初霖一聲嘆息。 “又有誰比誰高貴?誰比誰下賤?不過都是可憐人。” 紀初霖又說,一開始他講的故事完全不是三娘說出來的那個故事。 但不得不承認,還是三娘講的故事刺激。 “既然故事為何三娘說故事是她說的?” “因為這樣更能吸引客人。故事是自己知曉的和故事是從別人那里聽到的。哪種更吸引客人?”紀初霖簡單說道。 春和想不明白,也不多問。 “為何相公會去講故事?” 紀初霖得意起來。 “微博刷多了,就會明白一件事,想要掩蓋一個消息,最好的方式不是刪貼,降熱度——而是制造另一起更容易被注意的新聞!他們不是喜歡八卦和吃瓜嗎?為夫只是用點手段讓他們吃瓜吃到飽而已。相較那些大瓜,我們倆的這些小瓜根本沒有上臺面的資格!” 春和不知道瓜地和家里的事情有何關系,但當她想到了今日在鎮上的平淡,忽然理解。 “也就說,相公為了那些人不再議論家中的事,刻意傳播了很多故事,大家忙著聽故事,講故事,自然沒空搭理相公。” “我家春和越來越聰明了。” “那為何相公每日回來身上會濕透?” “這個嘛——秘密。” 紀初霖不說,春和也不打攪他。她看時辰差不多,就去做晚飯,她做飯的時候紀初霖一直坐在一旁燒火。和初來的時候相比,紀初霖的手粗糙了不少,春和也曾分外心疼,紀初霖卻說他這是勞動人民的手,用自己的勞動吃飯,苦點累點都沒什么。 “相公,你會離開春和嗎?” “除非我穿越回去了。”紀初霖說。 “穿越是何意?” 紀初霖停下手中的事,仰頭,忽然正兒八經。“春和,其實我是一千多年后的人,我只是不小心穿到了大概是死透了的紀少爺的身上,成了紀少爺。你信嗎?” 春和點頭。“相公說什么都對。” “真是讓人無法吐槽的回答啊……” 春和停下手中的事,她洗了洗手,輕輕握住紀初霖的手,將他那雙還沾著爐灰的手緊緊貼在臉頰上。“對春和來說,相公永遠是相公,這就行了。” 在暮色中穿梭的風帶著微微的涼意,春色已晚,夏意正在堆積。空氣中傳來蟬鳴聲。 紀初霖看著緊緊貼著自己手的春和,眼神溫柔。他低聲問:“春和,我們去汴梁好嗎?” 第12章 第十二話 汴梁? 春和曾聽鄉里的人說起過那個地方。大家說那里是官家住的地方。那里到處都是鋪著青磚的瓦房,官家的人每天都能吃上白花花的大米,逢年過節還有rou和蒸餅吃。官家的衣服上沒有補丁,個個都有鞋穿。官家的女人都像鎮上李裁縫家的二女兒那樣,有著一張看起來就像蒸餅一樣白白胖胖的臉。 聽過春和的描述后,紀初霖連連點頭,“果真是物質基礎決定上層建筑。”然后又趴在桌上默寫《詩經》。 那日春和答應了同他一起去汴梁后,紀初霖就成日抱著《詩經》苦讀。他說要去汴梁就得做好各種準備。 初中的歷史老師上課時多次告訴他們,宋朝重文輕武,他不認為靠著初高中為了應付考試背的那些古詩詞就能將自己強捧成大詩人,但也總不能連字都不認識吧? 學著學著紀初霖又開始抱怨,他說自己可真沒有想到這個時代居然沒有《三字經》!?別的古代書籍有些什么他也不清楚,只能讀《詩經》。 “其實你相公我一開始想讀《論語》,但考慮到汴梁城中有李師師那種漂亮小jiejie,思來想去還是讀《詩經》比較好。因為語文老師說《詩經》中有不少情詩。 學了情詩,便于勾搭小jiejie好用,問題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