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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和同爹說相公在教我讀書,爹說女子沒有才學才是好女兒。所以春和是一個好女兒。” 紀初霖:“……如果不是了解你爹,我一定覺得說這種話的他在拐彎抹角地罵你。” “那相公為何要教春和學那些奇怪的道理呢?” 紀初霖想了許久,帶著笑意嘆了一口氣。他說大約只是想要給自己培養一個能和自己部分思維相通的人罷了。“不然,我太孤獨了。這算是我的一點兒私心吧。說白了,就是光源氏的養成。” 春和沒有多問。 世道如何都沒有關系,只要紀初霖高興就行了。 “我希望,相公可以開心。” 彎月緩緩爬上樹梢,遠處的油燈在夜色中撕出一片片黃暈的柔光。回到家,看著忙碌不已的春和,紀初霖忽然抬起頭,說要和春和做一個約定。 他拉過春和的右手,先讓她握拳,又讓她伸出大拇指和食指,又將她的大拇指和食指輕輕貼合在一起。 然后,微微岔開。 “春和,這個動作的意思叫做‘比心’。” “比心?”春和認真看著自己的兩根手指,不過是兩根手指的指尖交叉出了一個小小的豁口。 “為何是‘比心’?” “因為大拇指和食指交叉出來,剛好是心的形狀。”紀初霖輕聲說。“在很多很多年之后,也不知道是誰先開始的,忽然間全國都流行起了這個動作。我們那個時候用這個動作來表達喜歡。” 春和伸出左手對著紀初霖做出比心的手勢。 “相公。比心。” 紀初霖盯著春和的笑吟吟的小臉,唇角淺淺揚了揚。“誰也不知道將來會發生什么事,所以我們做一個約定。比心這個動作對我們來說,叫做——‘別怕,相公在這里。’” 別怕,相公在這里。 所以,不管在任何環境下,只要春和看見紀初霖做這個動作,就不要擔心,更不要忙著出頭。 “你只需要記住這個動作的意思。” ——別怕,相公在這里。 春和乖乖看著紀初霖的臉,大眼睛撲閃撲閃,睫毛很長,眼神中帶著淺淺的笑和溫柔的情。 紀初霖被她看紅了臉,扭過頭。支支吾吾,說春和記住這個動作的意思就行了。 “靠!為什么我會緊張?!” “相公?” “沒什么。”紀初霖只是干笑。 春和輕輕扯扯他的袖子,伸出左手,做出比心的動作。“那么,這個動作的意思是:‘相公別擔心,春和不怕。’” 頓了頓。 “還有——相公別怕,春和在這里。” 第11章 第十一話 十幾日后的草市,春和扯著紀初霖一道去李家鎮,她想要給買幾匹布給紀初霖做件新衣。 春和本以為一路都會是流言蜚語,也強壓著恐懼做好了面對流言的準備。一路走去,行人卻不若之前那般對她側目而視。 她總覺行人分外忙碌,三三兩兩,神色驚恐,交談不休。 一開始春和只覺得幸運,她不關心人們究竟在談何事。 不論發生了何事,只要沒人議論他和紀初霖就是好事。何況紀初霖也一臉的不關心。 不久后春和卻也分外好奇。什么事能讓鄉民這般交頭接耳說個不停? 打著哈欠,紀初霖說春和若是好奇,想去看就去看。 “亂葬崗出大事了!” 春和站在人群后,聽那個坐在路邊的老者滿臉驚恐地給人們講訴前因后果。他說幾年前鄉民逮捕了一伙盜賊,斬首示眾,尸體全都埋進了亂葬崗。 “那種地方本就是用來埋葬無名之尸的。可前幾日有人去亂葬崗,發現亂葬崗竟然有被人動過的痕跡!枯草被翻至下面,表面全是新鮮的泥土。” “難道是盜墓賊?”有人揣測。 老者卻接連否認,那種地方賣的不是罪大惡極的犯人就是無名尸體,那些死人身上僅剩的財物都會被人順手牽羊。何來的盜墓賊? 偏最恐怖的也就是這個,明明那些人身上根本搜刮不到任何財物卻被人動了墳。 尸體還都出現了殘缺。 “若是新埋入土中的尸體,出現殘缺或許是被野狗吃掉了。但都這么多年了,竟然還會出現那樣的殘缺?!那些都是罪大惡極的犯人,身上沒有任何值錢物事,也沒有任何陪葬品。怎么就被人掀了墳地?” 春和聽著,寒意頓起。忙不迭扯著懶洋洋的紀初霖一道奔去李家鎮。 紀初霖嫌去鎮上太過于顯眼,便讓春和獨自前往。“快去快回,為夫在外面等你。” 買了幾條新打來的魚,春和也沒有忘記去布店給紀初霖買了一匹好布,她想給紀初霖做一身新衣服。過去她只給弟弟和父親做過衣裳。頭一次給喜歡的人做衣裳,春和就連選線都分外認真。 一路走去,李家鎮上到處都是古怪的消息。紀初霖說春和想聽就去聽,因而,春和也不由得放滿了腳步。 路上老漢提到的發生在亂葬崗的怪事成為眾人談論的要點。對此事眾說紛紜,但絕大多數看客都深信此事定是因為有食人的怪物去了亂葬崗。 “說起怪事,最近還有另一幢。你們可知在鎮上有一個窯】姐兒,名喚三娘的。就是那位紀家少爺最近幾日最喜歡的那位窯】姐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