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問先生_分節閱讀_1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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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給我把它們記熟。” 就踩著皮鞋消失在了走廊里。 作者有話要說: 重寫一次(躺平 第13章Ch.12 澤維爾跟著朱塞佩離開了二樓大堂,狹長的走廊里燈光昏暗,將那位顧問先生的背影拉得纖細搖晃。大理石地面依舊光潔如鏡,反射出雕花皮鞋和墻上木質畫框的紋路,又因那天花板上的金箔裝飾而熠熠生輝。 而那位小少爺,實際上也不愿意這樣跟蹤狂似的尾隨著別人,只是他們不幸的正好同路,又更加不幸的正好同時想要回到房間。當然,澤維爾也可以選擇超過朱塞佩或者干脆停留在原地,只是那位顧問先生的步幅太大,無論哪一種選擇都難免有些欲蓋彌彰的嫌疑。 于是他只好認命似的,繼續跟在了朱塞佩的后面,并努力把自己想象成一個保鏢或是助理,畢竟他們之間那沉默無言的空氣簡直令人難以呼吸。但好在,澤維爾雖然無話可說,卻還是可以讓目光逡巡在朱塞佩的身上。 那位顧問先生還是穿著那套帶格紋的羊毛西裝,西裝的袖子較為寬松,腰背處卻異常修身,包裹出那刀削似的肩膀和勁瘦緊繃的腰肢。他那頭鉑金色的短發被整整齊齊的用發膠固定在頭皮上,只露出一段線條柔順又骨骼分明的脖頸。那脖頸下的白色法式襯衫是純棉制作的,不很厚,起碼在脫下外套的時候,可以隱約看見那一抹淡淡的象牙般的膚色。而在那種時候,他手腕上的琺瑯袖扣就會在雪白的疊袖下牽扯出一層層線條流暢的褶印。 澤維爾想著想著,忽然意識到自己從小就羨慕這位顧問先生穿著西裝的模樣。他身上那種風度翩翩的優雅氣派,是貧民窟里出身的澤維爾無論如何也不能學會的。那時的朱塞佩還很年輕,還總喜歡穿一套淺色的亞麻西裝,戴一頂鑲黑邊的巴拿馬草帽,走起路來意氣風發。他的身材瘦削而又高挑,整個人就像一把騎士用的鋒芒畢露的長劍,無時無刻不在竭力詮釋著“瀟灑英俊”。 但澤維爾忘了,說到底,朱塞佩的出身并沒有比他半點更好。那位顧問先生的母親是貝托尼街的娼妓,他本人也毫無選擇的只能出賣rou體。在澤維爾因為小偷小摸而被人拳腳相加的年紀時,朱塞佩也正處于因為那些陰險的皮條客的壓榨而瀕臨餓死的境地。 他們誰都沒有比誰更好,只是朱塞佩的骨子里更帶有某種惡毒的秉性。這種秉性使他在生活的泥潭里上浮,最終依靠踩著金主的尸體步上了陽光下的康莊大道。就連唐巴羅內在見到他的時候,在見到他的第一刻的時候,都能感覺到他身上所存在的,那種獨屬于見不得光行當的,隱忍而又危險的氣質。 澤維爾不具有這種氣質,他雖然很暴躁,很張狂,卻也非常好懂。他不像朱塞佩,對生活沒有那么多的反抗,在他的人生里更多的是可悲的隨波逐流。但現在卻有些不同了,他就像河面上漂著的一片葉子,遇到了一截阻礙的橫木。而那截橫木,是他命運的舟船,能帶他去往一些從來不敢向往的地方。 他現在已經攀上了那艘舟船,只是他的目標還不是那么明確,迄今為止他也還不知道那些通向終點的道路。但是,這些都無所謂了,因為他還有那位無所不能的顧問先生。 而此時此刻,他的顧問先生,朱塞佩,從樓梯上回過身來,有些神色不悅的望著他的眼睛,對他說: “澤維爾,你難道是跟蹤狂嗎?” “我只是跟你同路而已。”澤維爾早就料到了他的提問,于是擺出一副“我也不想這樣”的表情,又補了一句“我的房間也是你安排的”以徹頭徹尾擺脫自己和跟蹤狂行徑的關系。 朱塞佩聽了他的話,有些玩味的盯著他的表情,然后一歪腦袋,追問道:“那么,你為什么不去乘升降機,非要和我來走這段該死的樓梯?” 澤維爾愣住了,他總不能說是因為自己看他的背影看得出神,所以不小心錯過了位于拐角的升降機入口,而不得不跟在他的后面,試圖通過走樓梯來回到自己的房間。 “我想運動一下,不行嗎?”澤維爾也知道這個借口糟糕透頂,但是基督,他真的想不出別的理由了。更何況,他不希望自己的沉默引來朱塞佩的其他猜疑,從而發現自己一路都在盯著他后背的事實。 但好在,那位顧問先生沒有和他進行更多的對話,而只是扭頭直接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可就在辦公室的門前,朱塞佩卻感到一陣突如其來的焦躁不安,因為他想起來了,今天上午對著基督,瑪麗亞,耶和華等一切所能想到的宗教人物所發下的毒誓——他再也不會和澤維爾上床了。然而朱塞佩究竟沒有非常確定,這位小少爺到底還記不記得這段舊仇,會不會因為自己的“好意提醒”而重新回憶起這件要命的事情。 這可真是一個嚴重的問題。 如果單純從感官的快樂上講,朱塞佩并不是不愿意和澤維爾上床,畢竟對于現任黑手黨顧問的前男娼來說,一個口風嚴密又能滿足他的男人實在少得可憐。并且實際上,由于某些朱塞佩不是很想提起的原因,澤維爾的技術也還不賴。 可是很不幸,那位小少爺是他未來的唐,并且朱塞佩又是前任首領托孤的對象,他有義務照顧好他,而不是和他亂搞什么名堂。并且更加不幸的是,朱塞佩和澤維爾的關系就如同一場可怕的災難。時至今日,每當他想起那個沒頭沒腦的交易,都會感到一陣由衷的心力交瘁。他恨不得找一個時光機鉆進去,然后任憑馬爾蒂尼的打手用機關槍打穿他的腦子,好讓他徹底的清醒清醒。 “生活不是一本科幻小說,可它卻遠比科幻小說還要離奇。” 朱塞佩在心底里抱怨著,卻還是擺出一副斯文溫和的臉孔,和澤維爾說了句晚安,然后不動聲色的準備迅速關上房門。但就在那門縫里的光影漸漸狹窄的一剎,澤維爾卻突然伸出腿來,擋住了那扇實木大門的移動。 朱塞佩緊張起來,害怕那位小少爺像以往那樣,不顧一切的沖進來把他按在床上。他好不容易想要擺脫和澤維爾的關系,而澤維爾也好不容易想要接手巴羅內的事務,朱塞佩不希望這二者功虧一簣。如果可以的話,他此時甚至很想拔出他的□□來,然后讓那個小混蛋滾回自己的房間去。但是,那樣勢必會把他和澤維爾之間的關系弄得更糟,并且很有可能造成某些無法挽回的損失。 于是朱塞佩只好像處理一顆隨時都有可能爆發的炸彈那樣,在腦海里飛快而又謹慎的計算著一切。他急切的,想要得出某種切實可行的方案,好解決一下眼前的困境。 而就在他猶豫的當下,澤維爾已經走進了他的房間,按下了墻壁上的開關,然后在讓朱塞佩無所遁形的燈光里,抱著胳膊靠在了沙發邊上。他的臉色是陰沉的,甚至有些莫名其妙的嚴肅。他迄今為止也還沒說出一句話來,但朱塞佩總感覺他有話想說。 “澤維爾,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