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問先生_分節閱讀_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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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明白,這一切都是我的過錯。我應該更冷靜,更細致,更考慮周全。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任由自己那莫名其妙的憤怒沖昏了一切。” 他說完,抬起那雙蜜棕色的眼睛,注視著朱塞佩的,一絲一毫的表情。他害怕那位顧問先生失望,害怕他說出尖刻如刀的話語,更害怕他委婉的,勸告自己放棄。可是朱塞佩卻一言不發,只是沉默的,讓燈光在他的眼眸里跳動不息。 澤維爾張了張嘴,不知該說些什么,他其實很想抱緊那位顧問先生,然后對他不厭其煩的,一遍又一遍的傾訴著愛意。他不明白,此時此刻,為什么會產生這種毫無關聯的想法。可是他知道,自己渾身上下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都在無聲嘶吼著不舍,竭盡全力的挽回。 朱塞佩覺得這種四目相對的氣氛有些尷尬,于是忍不住清了清嗓子,對澤維爾說:“好了,沒事的,都已經過去了……” “不,不是。”澤維爾卻打斷了他,那位小少爺有些苦惱的抓了抓自己的頭發,然后仿佛急于補充似的說道:“朱塞佩,我的顧問先生,我知道該好好的處理這件事情。可是,可是有的時候,憤怒它不可抑制,它摧毀一切。” “澤維爾,你需要冷靜,無論發生什么事情你都需要冷靜。因為說到底,只有清晰的頭腦和完美的執行能夠拯救你,而不是所謂的滿腔意氣。媽的,意氣是這世界上最沒用的東西,它不過是自尊心的奴隸!” 澤維爾苦笑著點了點頭,他覺得那位顧問先生尖刻起來的樣子有些可愛,但就在他為這點莫名其妙的事情動搖以前,卻想到了一個更加難解的問題。那位小少爺有些猶豫,可他覺得朱塞佩似乎是關心他的,似乎也在擔憂著他的境遇。于是,他懷著某種好像孤注一擲的感情,把那種想法從胸膛里揪出來,雙手捧著,說給朱塞佩聽: “我只是不明白,到底何年何月才能變得像你一樣……或者像阿爾一樣?” 他說完,低低的垂著頭顱,不敢看朱塞佩的表情。他有些后悔,覺得自己是問了個相當愚蠢的問題,并且還捎帶進了一點仰慕的真心。他忍不住有些自暴自棄,等著那位顧問先生來笑話他的不知天高地厚。 可是,朱塞佩卻許久沒有說話。他看著澤維爾頭頂的發旋,回憶起多年以前,這位小少爺似乎也是這樣在他面前認錯,祈求他的,實際僅有只言片語的諒解。他有些滄桑的追憶著逝去的一切,并在思緒萬千里,被時間的浪潮拍打得茫然不覺。 說到底,無論澤維爾對他做出怎樣的事情,無論這位小少爺犯下怎樣的錯誤,朱塞佩都可以無限制的進行容忍。盡管他時常抱怨著,嘲諷著,甚至從心底里憎恨著,可是在危急關頭,他依然會奮不顧身的承擔起全部風險。 就如同今天,鬼知道他花了多大勇氣,才克制住自己心里的,向古斯塔沃求助的念頭。他不希望澤維爾因此被否定,更不希望傷害到那位小少爺的體面——盡管只是一些可有可無的體面,卻依舊比他的生命更加重要。 朱塞佩在離開褐石大樓的時候,在向切薩雷發出命令的時候,都已經做好了為此犧牲的準備。他生來就是個無可救藥的,歇斯底里的工作狂,合該死于家族的戰場。 可是切薩雷,那位舊城區的角頭,卻不能理解他的固執行為。他少見的,和朱塞佩大吵了一架,指責他的自私自利,斥罵他的不負責任。他拒絕執行那位顧問先生的要求,并懷疑他是被床上關系攪渾了腦子。他要求朱塞佩立刻放棄對澤維爾的過度保護,并依照家族的慣例,盡快去國外避避風頭。 可是朱塞佩對此并不承認,他發誓這只是他的工作,切薩雷并不了解他的用心。他又向那位角頭闡述了一段長篇大論的道理,以說明自己和澤維爾之間的關系,以及他眼下不能離開的原因。然而切薩雷根本聽不進他的辯論,他搖著頭,否定了朱塞佩今晚所做的一切事情。那位顧問先生有些氣急,不得不搬出黑手黨的戒律,命令切薩雷立刻去完成他的工作,并結束對工作的評論。 切薩雷嘆了口氣,無可奈何的終結了這個話題,他對朱塞佩說: “顧問,我仰慕您,勝過所有的人物,因此我服從您的一切命令。但是……但是朱塞佩,你不能失去你的心。” 他的心。 他的心現在卻仿佛被攥緊了,握在那位小少爺的手里。朱塞佩看著澤維爾低下的頭顱,忽然間一股莫名的,哀傷而又震顫的感情充斥進心底。他發覺自己背負了如此之多,所求卻如此之少,甚至僅僅希望此時昏黃四壁內,那靜默無聲的一秒。 朱塞佩笑了起來,罕見的,發自內心的笑了以來。他伸出手揉亂了澤維爾的頭發,然后就在那位小少爺抬起頭來埋怨的同時,緊緊的,將他抱進了胸膛。他感受著那具年輕而富有生命力的軀體,軀體中的心臟蓬勃跳動,血脈流淌。他發覺自己或許是真的老了,對于這種少年人的灼灼目光竟無從招架。他把唇貼在那位小少爺的耳邊,略帶沙啞的,和他輕聲的呢喃: “澤維爾,聽著,你不可能如我一樣,也不可能如阿爾一樣。你只是你自己,與任何人都不同的……我的小少爺啊。” 澤維爾僵著身體,他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么,他總覺得這句話里包含著太多的感情,太多可以讓他誤會的感情。澤維爾想到這里,不禁有些莫名的期待,他鬼鬼祟祟的扭過頭去,試圖從朱塞佩的眼神里推斷情緒。可是,那位顧問先生卻把頭埋得死死的,只露出一片燦爛的金發,和一點發紅的耳尖。 那發紅的耳尖,或許是由于醉酒,或許是由于起然別的原因。 醉酒? 澤維爾突然有些害怕,擔心去年圣誕節的,一些詭異的事情會就此重演。然而實際上,這種擔心根本毫無必要,因為就在下一秒的時候,朱塞佩就跨坐在了他身上,然后用一副狐貍似的表情,居高臨下的俯視。 那位顧問先生,罕見的,又輕又柔的覆上了嘴唇,仿佛渴求著暴力與征服的開拓,又如同一位故作矜持的娼妓。他是鴉片,是妖魔,是人類欲望的總和,又常常以一副冷淡的神情,行下流至極的動作。他偏著頭顱,一面晃動著腰胯,一面解開了衣襟。他像狂風那樣點火,燃燒了彼此橫亙的,那稀薄的空氣。 “澤維爾,我的小甜心,你大概不知道……” 朱塞佩頓了頓,從喉嚨里發出一聲甜膩的喘息。他咬著下唇,用手摸了摸那位小少爺的,有些灼熱的器官,然后低低的笑了起來,說: “從前在貝托尼街,騎乘位,可是要另算錢的。 不過,就當你首次免費好了。”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三卷寫完啦!!!接下來會進入階段性修整,停更三天MUA!要想我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