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問先生_分節閱讀_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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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Ch.22 耀眼的燈光閃爍著,像群星,像寶石,像佳人的眼眸,像眼眸中的淚滴。大廳里鋪滿了鮮艷的羊毛地毯,潔白的桌布覆蓋在實木長桌上,墊著做工精巧的各色餐盤,以及餐盤內應有盡有的菜肴。 澤維爾在不顯眼的角落里,穿著一套簇新的,黑色啞光綢緞制作的燕尾服。對于這種高檔而又斯文的禮服來說,他的身材有些過分強壯,這讓他看起來與那些彬彬有禮的紳士完全脫節,更像是某位表里不一的打手。 可是,澤維爾卻對此沒有絲毫意見。因為說到底,他還是那個貧民窟里出身的混混。而無論朱塞佩再怎么糾正他的言行,他也不可能變成如同那位顧問先生一樣的,裝模做樣的文明人。當然,他并非不羨慕朱塞佩平日里所表現出來的,左右逢源的本事,可當他一想到那群桀桀怪笑著的糟老頭子,就感到一陣由衷的反胃。畢竟,迄今為止,值得那位小少爺去努力追求討好的,只有美貌如花的漂亮女人。 哦,或許還有朱塞佩,一個已經三十六歲的工作狂大叔。 澤維爾想到這里,越來越覺得,那位顧問先生可能是他人生中最為莫名其妙的偏差。他似乎生來就具有某種摧枯拉朽的破壞力,總能在澤維爾最意想不到的時刻,如同暴風雨似的卷入他的生活,把他好不容易構建起的得過且過攪得一團亂麻。澤維爾一直覺得,自己該是怨恨朱塞佩的,然而這種怨恨的表達形式是那樣詭異,居然讓他一遍又一遍的沉迷于那具身體。 澤維爾現在漸漸明白了,自己對于朱塞佩的,那渴望與癡迷的來源。有句很高深的話,到底是怎么說的——物質決定意識?他似乎就是被那些rou體上的快樂迷住了腦子,進而對朱塞佩這個人本身,產生了一點愚蠢的好感。然后這種好感,又和那些亂七八糟的過往攪合在一起,使他不能干凈利落的放棄,更不能干凈利落的索取。 可是,這種清醒的想法,在毫無邏輯的戀愛面前卻狗屁不是。澤維爾雖然想通了這種感情的本源,卻絲毫于事無補。他依舊想朱塞佩想到發瘋,也依舊希望把那位顧問先生鎖住手腳,囫圇塞進到自己的胸膛,然后合上皮rou,不復與他人再見。 哎,他已經是個無可救藥的蠢貨了。 然而不幸的是,盡管澤維爾所想象的很好,但他在玫瑰花事件以后,卻無論如何都不能找出追求朱塞佩的方法。那位顧問先生好像是鐵打的,或者是某種設定精巧的儀器,盡管外表看起來如同娼妓,內心卻和人類的一切感情都沒有關系。這位小少爺,最后,只好選擇順其自然,并用工作來填滿自己那求之不得的內心。 但他不知道,這種有些敷衍的方式卻歪打正著的,讓朱塞佩感到一點微妙的體貼。澤維爾把過去幾年的人事記錄翻了個底朝天,又找到了艾伯特名下簿記點的賬本。他翻來覆去,看了很久,最后卻得出一個頗為玄妙的結論: 他們可能都搞錯了一些事情。 巴羅內的成員們不喜歡艾伯特,認為他是靠唐的血緣關系,才得到了那些令人羨慕權勢與地位。而他的才能和品行,都實在不配擁有這些東西。盡管艾伯特有不少的附庸,可是那些人并不會幫助他背叛家族,替他藏起貪污的金錢。 所以,澤維爾在一開始,認為那個死胖子是把這些錢都輸光了。他為此,向艾伯特常去的幾個投注點詢問了一下情況,那里的工作人員都否認和艾伯特及其相關親屬存在過任何大宗交易。澤維爾不信任他們的說辭,特意調來了投注點的賬本,但上面的條目顯示,他們并沒有說謊。 澤維爾有些奇怪,他不得不在心里重新考慮起這件事情。艾伯特背叛了巴羅內,也應當從馬爾蒂尼那里拿到了一大筆的好處。可是這些好處,和他所貪污的錢一樣,在他死后就消失得無影無蹤。況且,以艾伯特的能力和膽量,真的會獨自去和馬爾蒂尼談判,為他們充當臥底? 澤維爾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他認為艾伯特不是背叛的主謀,而只是一個被人玩弄了的靶子。這其中,還應當存在著一個更為狡猾的人物,一個有本事,卻在家族里不受重用的人物。他表面上做著馬爾蒂尼與艾伯特的掮客,實際卻cao縱艾伯特使自己免于調查和清算。而艾伯特所貪污的那些錢,很可能作為中介費付給了這位掮客。 澤維爾把這個結論和朱塞佩詳細說明了以后,那位顧問先生露出了一個見了鬼似的表情。他維持著那個表情,然后沉默了一下,忽然情不自禁的飆起了意大利語。那語氣,似乎是在用各種澤維爾所知道或不知道的粗口,來贊美那位小少爺的善行。 然而,對于這位顧問先生那罕見的贊美,澤維爾卻感到相當煩躁。因為他幾乎聽不懂那些帶有褒義的詞組,只能聽見諸如“混球”和“我他媽”之類的用語。這世上,恐怕再沒有比這更令人糟心的贊許。于是,他只好扯著朱塞佩的領帶,然后咬上了那片仍在喋喋不休的嘴唇,人為的終結了這種贊許。 朱塞佩的心情很好,愿意陪他搞些毫無營養的名堂,甚至久違的愿意倒在床上隨他擺弄。而這種心甘情愿的代價,就是澤維爾現在脖子上,那用立領襯衫也遮不住的吻痕。朱塞佩通常不會瘋狂到這種地步,但他那天似乎是被逼到了極端,撕破了臉皮,險些陷入某種毫無理智的胡鬧。 澤維爾略微回憶了一下當時的情形,并揮手打斷了這種念頭,他害怕自己會當場弄出一些難堪的笑話。好在,埃爾文·特納,那個窮酸的美國佬議員,扭扭捏捏的湊到他面前,從而徹底消除了朱塞佩那副放蕩情態對他的影響。 “先……先生,請問你有看見朱塞佩,那位巴羅內的顧問嗎?” 埃爾文這樣說著,并深深為自己的行為而感到后悔。他不愿和那些站在中央的名流們搭話,只好跑到角落里詢問朱塞佩的下落。可是,如果他知道那站角落里的,是這樣一個兇神惡煞的男人。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去跟那位面目嚴肅的法官交流。埃爾文非常想要逃跑,可是澤維爾已經看見他了,并且那雙大型猛獸般的目光像楔子似的,把他死死的釘在了原地。 澤維爾沉默的,看著眼前這位相當膽怯的中年人。埃爾文穿著一套并不那么合體的燕尾服,甚至看起來有些陳舊。他的皮鞋也不是特制的,而是平常穿著的,最普通的那種。澤維爾看到這副極力想要融入上流社會的裝扮,忽然覺得埃爾文有點眼熟,卻弄不清楚,究竟和他是在哪里見過。但這些又都不是那么的重要,因為那位小少爺不可避免的,十分反感別人打聽朱塞佩的事情。 盡管這個問題并不過分,甚至從某些方面來說,是再合理不過的。 “朱塞佩,他去和那些老頭子們打招呼了?!睗删S爾說,又抬起眼睛看向埃爾文的臉孔,問他:“你叫什么名字,是那些議員們的跟班?” 埃爾文聽了他的話,感到有些窘迫,因為事實上,他只是一個連跟班都不配做的渺小新人。而他此時此刻,在這種與自己格格不入的環境里艱苦奮戰,所求的也不過是一個機會,一個被人使喚的可能。埃爾文雖然不知道澤維爾的身份,但他依舊記得先前在褐石大樓里,朱塞佩對他的,好聲好氣的勸解。 埃爾文從心底里,感激著朱塞佩的好意,甚至像崇拜天主那樣崇拜著他。因此,面對澤維爾,這個連那位顧問先生都要客氣對待的人物,他對自己的名字有些羞于啟齒。但他卻又必須回答澤維爾的問題,這讓他看起來顯得更加猶猶豫豫, “埃爾文,埃爾文·特納,這是我的名字……我之前曾乞求過朱塞佩先生,希望借用他的關系,幫助我在芝加哥的議會里生存下去?!?/br> 那位小少爺忽然明白了,原來眼前站著的,就是朱塞佩今晚大費周章的原因。他心里有些可悲的嫉妒,發現朱塞佩,那位顧問先生,似乎從沒對自己有過如此的關照。而且,他想起來了,這個膽子只有針眼大的人,不就是先前在褐石大樓底下,莫名其妙沖上來的那個? “哦,那他真是好心。” 澤維爾隨口敷衍著,很想弄明白朱塞佩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才決定要幫助這么個膽小如鼠的東西。可是埃爾文,他卻絲毫沒有察覺到澤維爾那語氣中的,附合的成分。他以為那位小少爺,也受到過朱塞佩好心好意的施舍,于是情不自禁又滔滔不絕的列舉了朱塞佩的優點。 “這個可憐人,馬上就要心甘情愿的,為朱塞佩工作至死了。” 澤維爾有些悲哀的想著,認為埃爾文一定是受了那位顧問先生的欺騙,才會從朱塞佩那樣一個劣跡斑斑的中年大叔身上,找到如此多可以詳細佐證的好處。與此同時,他覺得埃爾文根本不值得朱塞佩的幫助,他太蠢了,蠢到會輕易相信那位顧問先生的說辭,相信天下竟然有不計報酬的施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