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暴君一起重生了[修真]_分節閱讀_190
是一個像黃昏一樣燦爛的、酣甜的夢境。 雪懷抱著云錯的脊背,隱隱聽聞外面有鐘聲響起。悠遠沉重,悶悶地震在他心上。 他推了推云錯,勉強問道:“什么聲音?你那邊什么情況?你還不回去嗎?” 云錯低笑一聲,俯身重新把他壓回去:“沒事,是喪鐘啊。” 第71章 鐘聲杳杳,將持續一百二十七聲,然后在次日的正午重新響起。這宣告著仙主云琰崩逝,結束了他一百二十七年的統治。 很奇怪的,這鐘聲響在雪懷耳邊,卻仿佛響在他自己的心上,沉沉震著,幾乎給他一種從骨骼深處生出來的震顫驚悸。 他掙扎著,去咬云錯的肩膀,去掐他的脊背,一面被他cao得滿臉是淚,他斷斷續續地叫著他的名字。他想問云錯怎么回事,可是云錯偏不告訴他,鐘聲每響起一次,云錯就發狠似的往深里頂一次,頂得他渾身發抖,全身上下都變成了撩人的粉色。 他摸到了云錯心口出現了一道新傷,還帶著血腥氣,還記得抱著他問,“你為什么受傷了?” “不小心碰傷的。”云錯說。 其實雪懷知道,越是這種時候越要提防,云錯這道傷八成是遇到了刺客。但他什么都沒告訴雪懷,只是還像之前那樣撒嬌,像個小孩子一樣討他哄。后來看見他在哭,于是趕緊又不賣慘了,低頭親吻他,哄著他。 最后天要黑盡了,云錯這才抽身起來,抱著雪懷去清洗,又仔仔細細地給他穿好衣服。 雪懷不知怎么的,一直在哭,眼淚沒斷過,云錯也不穩,只是耐心地擦掉,然后吻掉,哄他:“雪懷,雪懷哥,不心疼,不心疼我。別哭了。” 他好像把上輩子和這輩子的眼淚都流干凈了。他是雪家少主,是他的左護法,一直信奉的就是男兒有淚不輕彈,有什么事情都受著,有什么別離也來不及悲傷。 可是家人散盡,物是人非之后,居然還叫他找著一處安身之所。 雪懷哽咽著,抓著他的衣襟不放:“你父親,怎么回事。” 云錯怔了一下,而后輕聲說火:“沒怎么。昨天,我覺得他快病死的時候,我問他還記不記得我娘,他說記得。” 雪懷“嗯”了一聲,對他的神情猶然感到有些不解。 又聽見云錯輕聲道:“可是我問他,我娘叫什么名字,在家里排行多少,他又說不知道。后面我就沒有再跟他說話了。” 他垂眼看了一下縮在他懷里的雪懷,像是又怕他難過,于是說:“其實我早想過結果會如此。現在得到了這個答案,也算安心了。他本來就不該愛我娘和我。” 云錯那雙修長有力的手伸過來,輕輕擦掉雪懷眼角的水痕,“怎么又哭了,雪懷,你跟個小孩兒似的。” 雪懷悶在他懷里,好半天后才緩過神來。 云錯見他不哭了,一把把他抱起來,詢問道:“那我們回去了?” 雪懷輕輕點頭。 * 幽深的宅院外,十里長街,仙家兵士夾道列迎,勢如雷陣。 云錯踏出門后的第一刻,便聽見將士呼聲直上云霄,能驚飛深林中的鳥雀:“恭迎仙主歸位!” 云錯麾下所有的兵士,他如今作為仙主能夠調動的所有人馬,無一不在此刻親眼所見——年輕的仙主懷里抱著一個年輕人,一路上了金鑾龍駕,都未曾讓那人落地。 他不在的時候,他的軍隊剿滅了他親叔叔的叛軍,以奔雷之勢清掃了所有他繼位的障礙。王城頂上的紅霞燒了三日,前任仙主薄葬,而新人仙主上任的當晚并不在王座上,反而沉淪于跟自己的道侶一起快活,這個消息不脛而走。 然而,這個古怪帶著艷色的傳聞并沒有影響云錯在仙民和士兵之中的威望。俗話說新官上任三把火,他第一把火燒干凈了代代仙主留下來的亭臺水榭、鮮花樓閣,將臣子為他準備的仕女、姬妾直接遣散。第二把火,他焚毀了云琰在位時腐朽板正的制度,全面提高軍隊待遇,改文治以武治,高度集權。 第三把火,他將中洲的旗幟插到了魔界,他以前修行的那個靈洞中。他派去的人將已經抓獲的魔界jian細用明火活活燒死在那里,引發了仙、天、魔三界的震動。這是不言而喻的宣戰和警告,戰火一觸即發。 這些事情,云錯一一進行得有條不紊。看似瘋狂無度的舉措一經分析,卻往往證明他是正確的。前世雪懷教給他的一點一滴,他都牢牢地記在了腦海里,無需過問,無需猶豫,因為這個位置他曾經坐過一次。 而雪懷一直被他藏在深宮里。 屬于仙后的宮殿——云琰原來為東海龍女準備的宮殿,也被云錯原樣拆毀,又在一夜之間重新建成。他在一夜之間傾盡了所有資源、號令四海八荒的青鳥、靈獸,動用所有的工匠和魯班后人,給雪懷造了一個水晶宮。 晶瑩剔透,如同尋常人家的園林一樣,什么都有。他承諾給雪懷的獵場、亭臺、茶園、池水與風荷,全部建成。 雪懷被困在這座水晶宮中,從早到晚,他安靜地呆在這里面看書、喝茶、聽琴。外邊的世界被結界擋住了,什么都看不清。唯有黃昏接近落日的時候,結界才會打開,與云錯會從外面踏入,直接抱起他往床上摁,一句話都不說,只是在他身上尋求溫暖與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