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暴君一起重生了[修真]_分節閱讀_175
因為他也曾站在雪懷那一邊,并不理解雪宗的所作所為——這個雪家家主行事的神鬼莫測,終于有一天讓親近的人見識了一番。 “連我也要遣返,可是我是從雪家太爺爺那一輩做起來的,我離了雪家,還能去哪里呢,啊?可是老爺連個話都沒留,我被趕走之后又偷偷跑了回來,可是老爺人已經走了,連深花臺都鎖了起來。我讓人找遍了整個冬洲,都不見蹤影。” 雪懷有些不敢置信:“這么大的事情,為什么不告訴我?” 老翁低聲說:“因為老爺給您送過一封信,您當時沒有回復,老爺等了幾天之后就對我們說,‘我們的小懷長大啦,知道分辨是非了,我這個爹當得不稱職,他不愿回來時正常的’,以后都不許任何人提這件事了。走之前留了口信,什么都沒說,只說別去找您,也別去找他。” 那一剎那,寒氣入體,凍結了五臟六腑。 雪懷有些吃力地吐字道:“我跟他回了……信。” 回了嗎? 回了,他隔了一個月才看見那封信,如果說是因為云錯的錯——他沒有及時告訴他,可那僅僅只是一個月之前的事情,雪宗還沒走。 是他自己硬生生拖了又一個月,因為不知道怎么下筆,所以干脆就沒有下筆,其實心里還是想著,希望家里的這個老東西能夠為他的所作所為感到一點悔恨吧? 他真的回了信,四天前送出的,現在正躺在老翁手心。 回得這么晚,又有什么用呢? 老翁顫顫巍巍地說:“這封信,少爺,你寄過來的,因為是給老爺的,我就沒看,一直好好留著。” 雪懷努力是自己的聲音聽起來鎮定:“您,麻煩您再告訴我一遍,我爹他腿被人打傷的事情,那件事情是在什么時候,在哪里?” 這一瞬間,他心里冒出一個聲音,祈禱一樣地希望它不是,可是又隱約知道跑不掉的。 上輩子的時間、地點:四月十三,冬洲青巖谷,一處羊腸小道上,雪宗被對家陰了一手,從那以后病情反反復復,一直沒能好全。 腿傷,無法行動。 這是前世真實發生過在雪宗身上的事情。當時雪懷在軍中,顧及不到。 他剛剛重生,重來這一世的時候就記起了這件事,認定是柳氏和雪何所為,所以一直提防著他們。甚至為此加強了雪宗身邊的防范,連他的日常飲食都要管控到。 也是為了保護家人,他才去了慕容仙門修行,拼命想要把修為提到銀丹以上,好修觀心法,看見前塵往事中被自己忽略的細節。 現在呢? 老翁顫顫巍巍地說道:“四月十三,老爺當時取道青巖谷,在一個小路被……” 雪懷閉上眼。 他親手殺了柳氏和雪何,從此認為冬洲這邊在也沒有任何威脅了,故而一直未曾上心。 所以現在,慕容金川為了他們的事情只身犯險,雪宗受傷后去向不明——他都已經意識到了有人要加害他,前幾天跟慕容金川說了這件事,只差一步,只差一步。 只差一步! 他以為沒事了,可還是眼睜睜地讓上輩子的禍患再次重現! 雪懷雙眼赤紅,指甲深陷,幾乎掐破皮rou。 那種熟悉的感覺又回來了:仇恨,冷靜,以及極度的清醒。那就是他剛回來時的狀態,不因為情愛而沉淪,也不因為過往而迷茫,跟著一起來的還有深深的無力感。 是他無能,是他掉以輕心,是他任性妄為枉顧家人動向,是他太過自大,以為重來一世,什么事情都掌握在自己手里。 “雪懷,雪懷,你先別急。” 云錯察覺出他的狀態不對勁,低頭捧住他的臉,語調出奇的寬和冷靜:“你先別急。過一會兒我們先去深花臺看一下,雪伯父或許在那里留下了線索。我先在就動用我能用的一切手段去找雪伯父的去向,在消息出來之前,我們再再回一趟山莊,查一下姥爺的事情,好不好?” 云錯溫聲勸說雪懷,“別急,別急。我覺得姥爺那件事也有蹊蹺——別人傳話說是讓你立刻回冬洲,可是為什么這么巧,偏偏雪伯父走了之后你才得到這個消息?姥爺現在人昏迷未醒,你知道傳話的人是誰嗎?” 雪懷搖了搖頭。 他當時很急,聽說慕容金川出事后立刻就飛身趕去,根本沒有注意是誰給他透露的這個消息。 同樣,慕容金川是一大早被外邊的仙民送過來的,那時已經人事不省了。中間到底幾人轉手,消息來源是誰,完全不確定。 “少主,千萬不要沖動行事。”連老翁都看出了雪懷神情不對,出聲道,“萬一是調虎離山計,那就遭了。我想老爺出走的原因,恐怕也是怕牽連到您——” “不,不是。”雪懷的語氣異常平靜,“我差點死了三次,我娘被害死了,我爹被人陰了,姥爺現在身受重傷,這不是沖著我爹來的,就是我。這個人對我已經不止恨了,他想要讓我親眼看著我身邊的人一個一個因為我受到傷害。” “我想不到有誰會恨我恨成這樣,我想不出來。”雪懷的聲音有點顫抖,像是已經暫時失去了思考的冷靜,只是機械地重復著,“我想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