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暴君一起重生了[修真]_分節閱讀_110
雪懷問他:“你是在邀請我跟你雙修嗎?” 那邊立刻就沒聲了。 雪懷憋著笑,耐心等著。 不一會兒后,云錯磕磕巴巴的聲音傳過來:“就,你想做什么的時候,我給你護法,有時候我修煉需要,你也給我護法,好不好?” 雪懷窮追猛打:“可是我想雙修。” 又是一陣沉默。 隨后才是慌亂不能自持的低沉嗓音:“別胡說,雪懷,你還太小。” 小么? 雪懷心想,明明他自己就比他小兩個月。 這個年紀的男孩子,腦子里除了這檔子事還是這檔子事,雪懷不用問都知道。上輩子,他自己一向是不怎么重欲的人,清淡持重,但不妨礙他聽說過軍中有些兵士會怎么胡來,腦子里又想過什么。他還收到過好些個言語粗鄙下流的、挑逗的情的撰寫者無一例外都被他收拾了。 他玩鬧的意思起來,很快便宣布了:“那好,以后你要帶我過來一起修行。” 云錯低低地“嗯”了一聲。 不等雪懷戳他,他伸手過來摸了摸,摸到了雪懷的肩膀,又往下執起他的手,穩穩地握著。 云錯道:“我現在修行的話,你會為我護法嗎?” 雪懷反正閑著無事可做,便道:“好啊,你需要我怎么做?” “握著我的手。”云錯說。 雪懷便將另一只手也伸過來,摸索著,試探著,雙手捧住云錯的手。白霧茫茫,他甚而瞧不見垂落在自己肩側的發絲,但他知道自己面前有個人。 他走著神,想起某些爛俗的神怪故事,比如雪宗小時候講給他,嚇過他的故事。那時他跟爹娘出門,總是只愿意被娘親牽著手走路,他爹便告訴他,什么如果一直牽著一個人的手走夜路,那么走著走著便會見到面前的人變成了鬼。 那時雪宗純粹是不想讓他霸占他娘親太久,但雪懷小時候溫軟可愛,膽子也小,還是被嚇住了。直到他撿了一只真的饕餮鬼回家,從此才不那么畏懼這個故事。 風吹過來,云霧聚散。云錯身上帶著淡淡的香氣,是雪懷給他準備的香囊的味道——蘭草與金盞花、藿香與白檀,他因以知道他在那里。 云錯開始修行了,透過他微微發熱的手掌,雪懷漸漸感知到他在運氣、周轉。他扣住他的魚際、勞宮、陽谷三處,以木靈根之息緩緩渡過去,配合云錯運氣的速度與方向,保護著云錯的氣脈。 他以前一直用水靈根為他護法,水與云錯的土靈根毫不相關,無功無過。如今換成木,木能夠克化云錯土靈根中沉寂不平的雜息,甚而比上輩子更加貼合穩定。 他聽見云錯問:“雪懷,我們修行那日的天,是青色嗎?我常聽見天青這個詞,也聽說過天藍這個詞。” “湖水的顏色呢?也是藍色嗎?” 雪懷“咦”了一聲,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你在干什么?” 云錯的聲音中帶著難言的溫柔與信輕小的欣喜:“我在修觀心法。” 雪懷楞了一下,立刻大罵道:“這么重要的修行為什么不提前告訴我?” 觀心法這種級別的術法,至少要提前三天以上設置法陣,服用安神藥物以防心智走失。不僅對修煉者要求高,對護法者要求也高。 雪懷正準備嘰里呱啦一大堆痛斥云錯的莽撞行為,便被云錯打斷了—— 那好似孩童一樣好奇和試探的聲音傳來,化入他耳中時,帶著虔誠與憧憬:“雪懷,我在觀心法里看見那天的你了,這是我第一次在觀心法里看見你。” 雪懷又氣又笑,被他這樣孩子氣弄得哭笑不得:“你這個人……” 聲音確實慢慢地小了下去。 他明確能感知到云錯的喜悅。觀心法進入的是記憶,是當時的那個軀殼,故而云錯能停留在那里,長時間地凝望真正的顏色。 雪懷記性好,觀察也細致入微。他便是那種成竹在胸的人——看一眼陽春煙景,回頭便能分毫不差地描出來。 他一面運氣護著云錯的功法,一面盡力回憶道:“嗯……我說的不一定準確,那天天是煙青色的,湖水是藍色的,青出于藍這句話你還記得嗎?有些藍色可以稱之為青色,有些綠也可以。你順著那時候的場景往里走,走出來,還有更多的顏色,你問我,我告訴你。” 云錯那邊卻沒聲了。 雪懷等了半天,都沒聽見云錯說話,有些疑心他又走岔了功法。但他護住的真氣都還算平穩。 雪懷不放心地伸手去探查云錯的脈搏,指尖壓在他手腕上,起初沒覺得什么,后來按在脈搏上,發覺跳動的頻率越來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