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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些臣子想要謀反,她便可順勢鎮壓,就連天下的讀書人,也會因為大義站在她的這一邊。 歷史從來都有勝利者書寫,如果她拜了,被人清君側,成為傀儡,那這場叛亂就會被人想辦法冠上美名,只是輸的那個人,絕對不會是她喬青。 想到這里,喬青又對小福子道:“給朕擰條熱帕子來,朕要敷一敷眼睛。” 她明日要好好再去看一看自己的新裝備,這個節骨眼上,哪都不能出了差錯。 天子生辰之后,又是艷陽高照的天氣,太常所內,太史令看了眼外頭的驕陽,提筆在紙上涂涂抹抹,又趕緊縮回屋子里,擦了擦被日頭照出來的熱汗。 都是一朝天子一朝臣,不同于那些朝堂重臣,他們太常所雖然也是一國不可或缺的部門,但地位基本上不會有什么變化。 雖然在朝為官,可只要不遇到什么特別危險的災禍之年,太常所內的人員就不會有太大的變化。 夏啟明便是如此,他今年五十有三,因為家學淵源,十五歲便入朝為官,進太常所,在當初的太史令,也就是他的祖父手下做事,在祖父年邁退下之后,他這個頗有天分的孫子便頂替了祖父的工作。 原本太史令編撰史書、掌天時,寫星歷,現在史書這一塊被專門的史官接管了,太常所內人員精簡,處理這些小事情,時間也是綽綽有余。 只是這幾日家中事務繁多,他實在不愿早早回去——為了給天子送生辰里,他可沒有少花錢,用金葉子給天子拼了一副秋日豐收圖。 用的是薄薄的那種金箔,可誰讓天子偏好金飾,這金子的產量又低,京城金價越發高漲。 明明那張縱送的禮物也沒有值幾個錢,也不見天子發怒,他那夫人非得讓他送貴的東西,說是不為了他,為了子孫著想也好。 哎,他們這太史令,能夠有多少前途可言,他在這個位置上坐了幾十年,從來就沒有挪過位置。 夏啟明搬了把椅子,尋了個陽光找不到的陰涼處,拿書遮住自己的臉面,手里提著把蒲扇,搖啊搖的。 結果這一搖,就聽到了外頭的喧鬧聲。 太常所一向很安靜,現在卻鬧騰了起來。 “陛下來了!” 夏啟明半夢半醒間似乎聽到了這樣的聲音,但他堅定的認為自己是在做夢。 先帝幾乎就沒有踏入過太場所,每逢要算時節的時候,也只會傳喚他過去,哪里會跑到這個地方來。 “夏太史!” 隨著腳步聲,夏啟明臉上的書被拿掉了,他還被人推了一把。 他睜開眼睛,正要惱火,映入眼簾的便是一張含笑的美人臉。 這是哪里來的俊俏郎君,好像有些面熟。 等……等一下,下一秒,夏啟明直接從椅子上側翻了過來。 天子的嗓音含笑:“夏太史何須向朕行如此大禮?” “不大不大。” 夏啟明趕緊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從地上爬起來。 “陛下怎么來了?” 難道真的是他的禮送的起了大作用? 當然不是,生辰禮喬青收了許多份,但是有印象的也就是那幾個,除非有人送了什么詛咒她的東西過來,她才會印象深刻。@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朕想來看看夏愛卿過得好不好,不過今日看來,你似乎過得不錯。” 夏季常有雨,而且經常有雷陣雨,夏啟明倒是天天晚上夜觀星象,但是除了大日子要用的上,他是不會去天天念叨每天到底天晴下雨的。 畢竟看星象他大多數時候也就只能看個八成準。 夏啟明老臉一紅:“托陛下的福,日子過得去。” 他只是區區一個太史令,除了占星問卦,本事也不大。 論起周易算卦,他還不如那些和尚廟或者道觀里的人算的準。 好在天子問的是他的內行:“好了,朕今日過來,的確是有事相問,這幾日天旱,不知幾時會下雨。” “臣觀星象,明日應當是晴日,過三日左右,便有大雨,但這個也做不得準,還是要等到過兩日,臣夜里再看看情況。” 行吧,精密儀器測出來到天氣晴雨,還只有百分之八十的準確率呢,到時候觀測天象,看到快下雨的時候再放炮便可。 喬青來這里是為了另外一件事:“夏啟明,朕打算在你上面添一個人。” 夏啟明老臉一抖,他這是得罪了天子,要被降職了?! 只聽得天子說:“朕設立國師府,以后太常所便歸屬國師管轄。” 夏啟明挖了挖自己的耳朵,又望了望外頭的天氣,總覺得自己可能還是發夢。 怎么好端端的,就要天降個國師。 喬青又從陰處走出去,見天子外出,夏啟明的學生又忙用手肘撞了一下他:“老師,您還愣著干什么,出去啊。” 夏啟明被自己的傻學生撞的趔趄,這才反應過來,忙跟了出去。 然后他就看到天子走到一白衣的年輕郎君跟前。 白衣墨發,讓夏啟明想到了漆黑的夜空和天上的啟明星。 這么年輕,不會是國師吧,一般來說,國師等同于仙風道骨,在大齊的史上,曾經設立過國師一職,但只此一任,后來便廢了。 喬青在向宴玉介紹夏啟明的情況:“這里便是太常所,離國師府也算是近,若是你想要提前入宮,可以先住在太常所,等到國師府修繕好之后,再住進去。這位就是太史令夏啟明夏愛卿,也是你的直系屬官,以后有什么事情,你都可以直接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