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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續健康發展才是硬道理,她可不想自己剛收了把利刃,這刀子就因為過于刻苦搞得卷了刃。 當然,還有一個非常重要的原因,就是喬青身體不好,熬夜容易猝死,她拒絕為臣子熬不必要的夜。 張縱的家里已經被燒了,這個時候也不可能回去,便陪著他的祖母一起,暫時留在這個溫泉山莊上休息。 喬青回了皇宮之中,次日一大早起來,在早朝上同老狐貍們打了一個時辰的機鋒。疲憊不堪地離開了朝堂。 等回了天祿閣,她又恢復元氣,一口氣寫了任命張縱的折子,差人去宣旨。 張縱住的也太寒磣了,就算修一修那宅子還能住人,她也不能讓張縱繼續住那了。 反正她名下宅子有很多,挑個最小最不值錢的送給張縱和他的祖母住就足夠了。 不對,這宅子也不該她來送,大長公主差人燒毀了張縱的家,合該讓她賠才是。 不用自己花錢實在太好了,喬青敲了敲桌面:“去請大長公主過來。” 大長公主喬月,封號望舒,用傳言中月神之名給自己的女兒做封號,可見先帝對這位公主的寵愛。 大大長公主那邊剛得了消息,知道昨夜自己的家仆被關進了大理寺,理由是謀害朝廷命官。 她并不擔心這些仆人會把事情攀咬到她頭上,這些人認了罪不過是一個死。若是栽她頭上,她不會有什么事,但他們全家都會死。 可到底是自己的家仆,為了給她心愛的情郎報仇,望舒大長公主覺得他們沒用,卻還是打算捏著鼻子把這些廢物拎回來,不能墮了她大長公主的面子。 結果轉頭天子的人又來報,說是今上要見她。 一邊是仆從,一邊是作為主宰的侄子,先去見誰,這還用想嘛。 大長公主從馬車下來:“容我去換身衣服,便去見陛下。” 她這身太過囂張,本打算是去壓一壓大理寺那些人的氣焰,可現在是去面見天子,實在不合適。 進了宮,大長公主先聲奪人,打算惡人先告狀:“陛下,妾身今早起來,便得知昨夜有人壓了妾身的家仆去見官。他們這是不把我,不把咱們皇家放在眼里。” 喬青看著自己的便宜姑母,記憶里她著裝總是十分艷麗張揚,像是一團火焰,guntang醒目,稍有不慎就會灼傷人的手。 但她今天穿得樸素不少,其實衣裳的料子都是官家才能用的上品,只是顏色清淡,看著素雅。 這身打扮有些眼熟,是了,田皇后將死不久,望舒大長公主就是穿這件衣服來給原太子送溫暖。 大長公主當真是個伶俐人,比她想的還要聰明。 喬青喜歡同聰明人講話,她給大長公主賜了座,態度顯得十分親切。 只是她的話半點也不親切,反而十分刺人。 “姑母所言的關在大理寺的家仆,可是昨日在東角巷放火殺人的兇手。” 大理寺和京兆尹的衙門不一樣,管的基本都是重案,還有同官員相關的事情。 大長公主眼皮子一跳,頓覺不妙。 喬青又言:“說來也巧,朕憂心政務,昨日輾轉反側,徹夜難眠,便想著看看我長安城,結果逛到京郊,就見一小巷子火光沖天,本以為是天干物燥,不慎起火,沒料到這火竟是人為。” 剩下來的事情,不用她說,長公主也能自己推斷出來。 天子出行,就算是在長安城內,身邊也不可能一個人都不帶。 他發現了城中失火,便讓身邊近衛去滅火,然后正好把她那些放火的家仆抓了個正著。 廢物,一群廢物,怎么就讓人來了個人贓并獲。怪不得傳消息的人支支吾吾,也怪不得這案子不先去京兆尹,而是去了大理寺,而且等了那么長時間,消息才傳到她的公主府。 大長公主的威名再顯赫,能敵得過當今天子嗎?顯然不能。 大長公主心中有了決斷,她掩面:“府中的家仆,因為失去了自己的主子,所以發狂犯下這般大錯,妾身慚愧,只顧著悲痛,沒有察覺下人約束好家中奴仆。” 她放棄了那些仆人,但將他們說成了忠仆。 喬青給她留了顏面,不再同長公主計較事情的真相。 縱然是長公主指使,但沒有證據,誰能拿大長公主如何。 這位長公主有句話說的很對,皇家威儀不容侵犯。 “人心難測,姑母也料不到他們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只是那張家人被救了出來,東角巷的院子卻被燒毀。張家清貧,將來也不知能在何處落腳。” 都是聰明人,大長公主便言:“妾身名下有幾處宅子,是該賠給張大人一處。” 喬青很滿意長公主的上道:“不需要多大,離大理寺近些便好。” 回去之后,大長公主便帶了禮物,一些珍貴的藥材,還有一張地契,親自上門賠罪,可以說是給足了張縱面子。 張縱沒有拒絕長公主的賠禮,但態度依舊十分冷淡。 他很清楚,若不是天子出面,這位高貴的大長公主根本不會站在此處對他和顏悅色。 大長公主回到家中,舉起一個花瓶狠狠摔在地下。 可惡!這油鹽不進的張縱可惡,天子壓迫她的面目也可惡。 她深吸兩口氣,道:“備紙筆。” 她要給自己的王兄寫信,好生訴一訴自己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