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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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枝久久無法回神。 以前她時常想一個問題,她師父在修復這些文物的時候,是懷著怎樣的心情呢。如今看了這顆佛頭,她竟隱隱有了答案。 “小枝兒,師父這手藝還不錯吧?” 空蟬彎著唇角,靜靜地看著阮枝。 阮枝回神,轉頭瞪他一眼:“連復制品都做好了。難怪那小和尚說你忙不見人,就是在忙這個呢?賀蘭叔叔給香油錢嗎?” 說到這個空蟬不由哼哼:“他不給。” 阮枝也撇嘴:“真小氣。” 空蟬笑瞇瞇地附和她:“就是。” 兩人說話間,那去廚房的小沙彌在門外敲了敲門,探頭進來望了望空蕩蕩的走廊,提聲喊:“施主,吃面條了!” 空蟬皺眉:“飯都沒吃就過來了?” 阮枝嘻嘻地笑:“我想著和你一塊兒吃的,哪知道路上堵車了。” 空蟬無奈,只好出門陪她一塊兒吃面。 阮枝吃面的時候也沒閑著,轉著眼珠子打量著空蟬的客房。在看到桌案的時候她倒是愣了一下,桌案上放著茶具,似是有人來過。 “師父,佛頭的事兒忙完了,你打算干什么呢?” 阮枝鼓著腮幫子問。 空蟬溫聲道:“吃慢點。以前做什么往后就還做什么。天熱了,夏日里你少過來,這山里蚊蟲多。小時候被蟲子咬了還哭呢。” 阮枝又瞪他:“哭就哭了,非要說。” 空蟬笑起來,只覺得這天也不沉悶了。 端著面條過來的小沙彌沒走,也站在房間里看著阮枝吃面。他呆呆地看著師叔臉上的笑,心想這位施主來的時候師叔總是特別高興,往日里師叔看著溫和,其實是沒什么表情的。 阮枝吃完面又上院子里自己溜達去了,揮揮手讓空蟬自個兒去念經或是做其他的,最好不要來管她。空蟬站在門口看了她一會兒,倏地問了一句:“小枝兒,今天怎么一個人過來的?” 周末這樣的日子,他以為她會帶上她丈夫一塊兒過來。 從見邢驚遲第一面,空蟬就看出來了,他們小枝兒喜歡那個男人。 阮枝已經蹲在地里扒拉了,頭也沒回地應了一句:“他忙案子去了,本來是要一起來的。沒事兒,以后再帶他過來,反正你人就在這里。” 空蟬許久都沒應聲。 等阮枝再回頭時,他已不見了身影。 在山間,這天氣的變化總是明顯。 過了三點,烏云被風裹挾著層層壓下來,雨一點兒沒猶豫地灌下來。阮枝被淋了一身,甚至都來不及躲,這雨來得又急又快。 等空蟬拿著傘出來的時候阮枝已經濕噠噠地跑到門口了。 黑發被打濕,黏黏糊糊地粘在臉上,這小丫頭見了他還有點委屈,就像小時候那樣可憐巴巴地喊他:“師父。” 空蟬嘆氣。 于是阮枝就被塞進了浴室,還好空蟬這里有干凈的禪衣。 等阮枝洗完澡出來的時候天已經暗了不少,空蟬親自去煮了姜茶給她喝,兩人就這么坐在軟塌上聊天。這樣靜謐的時間仿佛將阮枝帶回了過去。 在幼時無數個日夜里,都是顧衍陪著她。 她那時甚至還會偷偷地想,如果顧衍是她爸爸就好了。當然這想法她藏在心里,誰都沒說過。 其實顧衍沒有孩子,他一直都是將阮枝當做自己孩子來看的。 這些年空蟬偶爾回憶起來,他師父和阮枝都在身邊的日子,竟是他這一生最美好的日子了。但他總有要做的事情,不能沉浸在過去。 這雨下了很久,直到天都暗了還沒有停。 天黑路滑,阮枝不好下山了,干脆留下來吃了晚飯。打電話過去和阮梅琛說的時候他還生氣呢,總覺得什么好事都叫顧衍占了。 ... 刑警隊。 明明是周末的傍晚,他們隊里卻亮的和白日里似的,雖然也就他們幾個人。秦野肚子開始叫的時候才驚覺已經快五點了。 他瞅了一眼還站在白板前一動不動的邢驚遲,問了一句:“隊長,到晚飯時間了。嫂子還在家等你呢吧,今天要不就到這兒吧?” 這話要是換成是余峯肯定不敢這么說,秦野可不怕。 邢驚遲一怔。 是,阮枝還在等他。 他垂眸掃了一眼腕表,正好五點整,說好晚上陪她去外公家吃飯的。 邢驚遲伸手捏了捏眉心,轉身應道:“回去吧,我有事先走,余峯那里有進展了隨時通知我。今天辛苦你們了。” 等出了大門邢驚遲才發現外面下了大雨。 他拿出手機看了一眼,從中午開始他就沒看過手機,連阮枝準備的便當都忘了吃。要是她知道了,肯定要生他的氣。 上了車邢驚遲才看到阮枝中午發過來的短信。 他一邊扯開便當盒子一邊給她打電話,沒打通。 邢驚遲幾口就吃完了便當,開車朝著三藐寺的方向去。這雨下得這么大,想來她是被困在山里了,山上信號不好。他得去把人接回來。 作者有話說: 矜持哥哥:永遠在接老婆的路上。 第46章 因著下了雨, 上山的路變得泥濘又難走。 邢驚遲進山的時候整片山林沒有一點兒光亮, 黑漆漆的一片和著風雨, 林間葉片摩/挲沙沙作響。但這一點兒都不影響邢驚遲上山。 寺口亮著瑩瑩的光,平日里如此微弱的光亮,在這暗沉沉的山里就如明燈一般。 邢驚遲收了傘, 抖落了傘上的雨。 這個點寺門已經關了,邢驚遲上前敲了敲門。好一會兒, 一個小沙彌開了門探出腦袋仰頭看了邢驚遲一眼, 他們之前就見過了, 小沙彌也不怕他:“施主,請進。” 邢驚遲說了聲謝謝, 也不要小沙彌帶路,自顧自地往僧舍的方向走去。大長腿一邁開,小沙彌在后頭邁著小短腿怎么都追不上,只好嘆了口氣放棄了。 他納悶地看著邢驚遲的背影, 心想這位施主真是心急。 邢驚遲到空蟬的小院兒的時候阮枝正趴在案上看畫, 一時間也不知道他進來了。只空蟬瞧了邢驚遲一眼, 兩人對視一眼, 空蟬準備離開。 他經過邢驚遲身邊的時候,邢驚遲低聲喊了句:“師父。” 空蟬輕點了點頭, 離開時還帶上了門。 他望著窗外的夏雨, 靜靜地站在門口許久才捻著佛珠悄無聲息地走了。 空蟬走后室內就只剩了阮枝和邢驚遲兩人,偏阮枝猶自看得認真,壓根就沒注意到邊上的人已經換了一個。 她看畫的時候, 邢驚遲也在看她。 如墨的長發鋪在她纖弱的背脊上,素雅的禪衣將她本就清瘦的身形勾勒的更為羸弱。雪白的側臉露出半截,唇角輕抿著,毫無防備地趴在書案上。 阮枝很美,第一眼瞧見她的時候他就知道。 只那時候他并不能因為一個眼神或者美麗的外表就了解一個人。 現在不同了,他知道她這樣纖弱的外表下蘊含著多么堅定又溫柔的力量。她因著自己所知、所擁有的一切而熠熠生輝,她全身心地熱愛著自己所做的一切,更以赤誠之心待他。 邢驚遲靜靜望著她,想起初見時從旁人處得知的他人對她的評價——像青瓷。 精致、易碎、值珍藏。 唯有他知道,她是,也不是。 邢驚遲的一顆心倏地guntang起來。 這時的邢驚遲沒有再去思考這個場合是不是合適,這個時機是不是正確,只想將內心洶涌的情意都告訴她,讓她知曉。 他似乎又變成了十七歲的邢驚遲。 輕狂又桀驁。 “枝枝。” 他低聲開口。 阮枝怔住,她的指尖還虛虛地放在畫中人身上。 片刻后她回頭看去,原本立在她身邊陪她看畫的空蟬已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她想了半天的男人。 他就立在那里注視著她。 眼底都是溫柔。 邢驚遲眼看著原本靜如畫一般的阮枝在見到他之后彎起了眉眼,笑起來顧盼生輝。 她雙眸亮晶晶地看著他,雀躍地喊:“邢驚遲!”這么喊著就撲進了他的懷里。 阮枝趴在邢驚遲堅硬的胸膛前,問:“你怎么過來了?我還以為晚上就睡在這里了,晚上信號一直不好,我不能給你打電話。” 她仰著臉繼續叭叭:“你忙完了嗎?吃過飯了嗎?” 邢驚遲冷峻的眉眼稍融,眼底多了些笑意:“問這么多問題。過來接你,忙完了,吃了你做的便當。你呢,吃過飯了嗎?” 說著抱著她坐在了一邊的軟塌上。 阮枝點點腦袋:“吃過了。外面的雨下得這么大你怎么還過來,便當里就那么點東西,不是讓你當正餐吃的。” 她瞅了瞅邢驚遲,還挺干凈,沒被淋濕。 邢驚遲抬手托住她的側臉,垂眸看著她,許久都沒應聲。 阮枝眨巴眨巴眼:“怎么了?” 邢驚遲低聲:“有話想告訴你。” 禪房內就他們兩人,很安靜,只窗外下著淅淅瀝瀝的雨。 阮枝微微和邢驚遲拉開距離,給他倒了杯水:“說吧,我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