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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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身份其余的選擇太多了,為什么偏偏是邢驚遲呢? 謝昭因著各種原因,去詳細調查了一下阮枝。 說實話在他看到那本調查報告的時候都有點兒不敢相信,阮枝嫁給邢驚遲的原因或許就藏在里面。但他更好奇的是邢驚遲為什么不知道這件事,所以他想辦法讓周強松口說出了周大富的下落。他也想知道,阮枝和清城那個女人誰才是邢驚遲要找的人。 謝昭覺得自己還挺惡趣味的,他微微頷首:“可以這么說,畢竟是我大哥找了那么多年的人,不論是不是那個人他都應該親自去確認。” 謝昭笑彎了眼睛,在這短暫的對話當中,他似乎發現了更有趣的事。 阮枝的反應讓他覺得這件事太有戲劇性了。如果邢驚遲找的人不是阮枝,那阮枝的反應是正常的,反之,阮枝根本不知道邢驚遲在找什么人。 他伸手給阮枝倒了茶,裝作不經意似的問:“嫂嫂,大哥和你說過他在找什么人嗎?” 阮枝抿了抿唇,如實說:“他沒仔細說過。” 謝昭收斂了眉眼間的笑意和輕松,正色道:“十九年前,邢家出過一件事大事。那年大哥八歲,被人販子拐走了。” 阮枝倏地握緊了拳,謝昭的話還在繼續。 “邢家在反應過來后很快就找到了大哥的去向。警察和邢家的人在凌晨上山找人,大哥被找到的時候已暈了過去,人販子被逮捕,被拐來的孩子被送回家,那一晚只有周大富和一個小女孩不見了蹤影。大哥醒來的第一句是,啾啾在哪里?” 謝真的目光一直凝在阮枝的臉上,見她怔然的模樣就明白了,看來那一晚不是一個女孩不見了,而是兩個。而這一個出乎意料的,沒出現在警方的記錄中。 他接著道:“大哥說,那個女孩叫雀兒。” 本來還陷在訝異中的阮枝:“......” 她悄悄地腦海里回憶了一下,究竟是哪里出現意外讓邢驚遲誤以為她叫雀兒。 阮枝被這個事實震得發懵,所以她這一個月在鬧別扭,其實一直在和自己鬧。 邢驚遲這十年來找的人一直是她。 感覺..像夢一樣。 因著這件事,阮枝吃飯的時候都有點兒心不在焉。 邢爺爺見狀以為她還有事兒就沒多留,吃完飯后阮枝就離開了。 謝昭倒是心情很好,笑瞇瞇地撥弄著邢爺爺養的花兒,就是臉上的笑看起來怪滲人了。老爺子瞅瞅他這個孫子,心想這小子越長大就越古怪。 邢驚遲雖然脾氣硬,但他一條道走到底。謝昭就不一樣,他想做的事從來都是恨不得繞上七八個圈才把目的露出來。 老爺子心里直嘀咕,這兩個孫子一個都不是省油的燈! . 北城。 邢驚遲第二天一早就去了二隊給的地址,等到了才知道是個孤兒院。說是當時警察追的緊,周大富就隨手把那孩子丟在孤兒院門口了。現在這孤兒院和以前相比變化太大了,這些年人來了走,走了來,因著這兒那兒的原因,根本找不到資料。邢驚遲整整問了兩天,才從十九年前在孤兒院掃地的阿姨這兒問到了那個女孩。 阿姨年紀大了,提起那個女孩兒卻記得清楚:“那小丫頭啊,我記得呢。沒見過那么好看的小丫頭,白白凈凈的,人也安靜,看著乖的不行,沒住一年就被人領走了。你要是找不著資料去院里頭找找照片,肯定得有合照留著。” 邢驚遲又拿著那張合照找了三天。 第六天,他終于看到了照片上的女孩,這女孩兒上學晚,這會兒還在上大學。 邢驚遲等在大學門口,坐在車里沒出聲,透過車窗看著她和邊上的人一塊兒出來。 和那阿姨說的一樣,挺白凈漂亮一女孩。 許是邢驚遲的目光太過燙人,那女孩兒似有所覺地朝他這邊看來,兩人對視一眼,那女孩兒拉著邊上的人跑了,似乎被他嚇到了。 邢驚遲沉沉地吐了口氣,抽出煙點上,一聲脆響,煙霧順著風散開來。他眼眸里的光明明滅滅,一點兒情緒起伏都沒有。 只一眼,他就知道,不是她。 要說原因,邢驚遲也說不上來。 那只是一種感覺。 邢驚遲就坐在車里把煙抽完了,抽空去了趟警局。這畢竟可能是‘723’拐賣案的受害人,說不好那女孩兒的父母還在找,他得去說一聲。 等邢驚遲辦完事從警局出來已經是下午,他上了車也沒回酒店,就盯著手機瞧。 整整六天,阮枝一條信息都沒發來,也沒一個電話。 他還是從他爺爺嘴里聽到阮枝消息的,說是昨天去老宅陪他吃了頓飯,看起來有點兒心不在焉,估摸著心里有事,讓他注意著點。 邢驚遲盯著阮枝的名字看了半晌,最后仍是暗滅了屏幕,驅車回了酒店。 邢驚遲出門在外吃喝都很隨便,吃飽就行。之前那幾天他基本上都在外頭跑,今天確認了之后心松了下來,夜晚也變得格外難熬。 他以往從來沒有這樣的感覺,失眠對他來說就和吃飯喝水一樣自然。 和阮枝住了一個月,他這破毛病就跟認人似的,一沾上她就好了。都說由奢入儉難,這話不假。邢驚遲本是打算早上走的,在房間呆了兩小時實在坐不住,連夜開車回了豐城。 邢驚遲回來的事兒誰也不知道。 天才蒙蒙亮,黑色的越野駛入小區,開進車庫后把車停在了那輛小甲殼蟲邊上。 邢驚遲像一道影,無聲無息地鉆入了臥室。 床上的人依舊縮成一小團,黑發散落在枕邊。暗沉的臥室內仿佛還是他離開時的模樣,他定定在床邊看了半晌然后去外面的浴室了個澡。 他身上煙味太重。 阮枝睡得昏昏沉沉的,似乎是有人伸手將她抱進了懷里。guntang又結實的胸膛,橫在腰間的力度都是那么熟悉,她淺淺地蹙了眉,一時分不清是夢境還是現實。 “邢驚遲?” 她含糊喊了一聲。 “我在。” 男人低低的聲音自后響起,沙啞而模糊。 阮枝沒睜眼,只覺得更像是夢了。既然是夢她也不覺得不好意思了,翻身往人懷里一滾,閉著眼睛沒一會兒又睡了過去。 只是在意識徹底消散之前,她感覺到有一片羽毛拂過她的傷疤,還是在熱水里滾過的羽毛。 她下意識想,有點兒像他的唇。 . 阮枝的鬧鐘在周末向來是罷工的,邢驚遲在的時候她偶爾會被鬧醒,自從邢驚遲去出差阮枝一到周末不餓死是絕不會起床的。 在意識半清醒的時候,阮枝掙扎著想翻個身,但她這身體就跟被什么東西纏住似的,不論她怎么動都翻不了身,最后連人帶被子被人卷進懷里。 阮枝一懵,她這床上還有人呢? 她立即瞪圓了眼睛看向身邊,一月未見的男人此時與她咫尺之遙。冷硬的面龐上那雙黑眸定定地瞧著她,眼底情緒不明。 “你回來了?” 阮枝眨巴眨巴眼。 邢驚遲沒應聲,看了她片刻后忽然抬手托住她的后頸,微微用力,兩人的距離拉近,彼此的呼吸都清晰可聞。阮枝小小的影映在他的眸子里。 男人的眼神阮枝太熟悉了。 每次他想辦事的時候眸光就會熱起來。 阮枝一滯,她摸著自己的腰咽了咽口水,幾乎是貼著他的唇說出這句話:“邢驚遲,東西好像要用完了。我們是不是..該省著點?” guntang的呼吸壓了過來。 他們貼的更近,阮枝閉上了眼。 不知道是不是阮枝那句東西快用完了刺激了邢驚遲,阮枝在接下來一段時間里對辦事這件事又有了全新的體驗。她從來不知道邢驚遲這樣能忍。 ..... 阮枝喘著氣趴在邢驚遲的肩頭,他身上的肌rou都緊繃著,他和她身上都是汗。也不知道這個男人到底是折磨她還是折磨自己。 她實在是受不了了,貼著他的頸側說的斷斷續續:“你..你快點!” 身上的人動作一滯,開口嗓子已啞的不成樣子:“不是快用完了?” 阮枝咬牙:“去買!” 男人低低地笑了一聲,親了親她的頸:“很快。” 阮枝兩眼一黑,又是這兩個字。她本來想過個輕松愉快的周末,沒想到這個男人會突然回來。回來就算了,一句話不說就辦事。 她阮枝枝心里苦。 室外暖陽升起,室內卻仍是一片昏暗。 . 阮枝再次醒來已近中午。 往常這個點她醒來床側通常是空的,但今天她卻還靠在邢驚遲的臂彎里。她下意識地蹭了蹭他的脖子,小聲問:“幾點了?” 男人將她抱在懷里,低聲應:“快十二點了。” 阮枝沒睜開眼睛,仔細感受了一下,身上很清爽,應該是他抱她去洗過澡了。 “中午想吃什么?” “都行。” 男人的聲音還有點兒啞,卻透著一股饜足的意味。 阮枝應了一聲,腦袋往他肩頭一靠又睡了過去。這一睡很短暫,不過十幾分鐘她就清醒了,睜眼時眼底已無睡意。 她仰頭瞅了一眼邢驚遲。 這些日子沒見,這個男人看起來不怎么能照顧自己。眉眼間的郁色未散,想來這趟去清城的結果也不如他所愿。 阮枝伸手揉了揉他的眉心,輕聲問:“不走了?” “嗯。” 邢驚遲捉住她柔軟的手,將她臉側的黑發撫到一邊,而后久久沒有言語,只是這樣看著她。只另一手卻將她抱得更緊,生怕她會把他推開。 兩人無聲地對視著。 這些天下來其實阮枝已經想開了,不論這個“雀兒”是不是她,對邢驚遲來說那的確是一件難以橫跨的坎,畢竟那年他說了什么她是最清楚不過的。 阮枝抿抿唇,直問道:“你去清城找的人找到了嗎?” 這件事終是要攤開來說清楚的。 阮枝知道,邢驚遲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