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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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這次墓葬發現的瓷器數量和價值和打撈船發現的根本沒法比,但也足以讓他們高興。文宣部都想辦一個唐宋主題展了。 阮枝老老實實上班,朱教授讓做什么就做什么。 到了周末她就開始往山上跑,這些天為了瞞著自己受傷的事她一直都在家里呆著,差一點兒就能在家里種蘑菇了。 三藐寺僧舍。 阮枝戴著草帽和一個跟著空蟬的小沙彌一塊兒蹲在地里,陽光懶洋洋地照下來。天已開始漸漸變熱,這山里倒是還很清涼。 小沙彌拿著小勺子,一臉嚴肅地給松軟的土壤澆水。 阮枝瞅了另一邊的藥圃,里面的藥看起來都精神奕奕的,和這邊蔫巴巴的小青菜可不一樣。她不由嘀咕道:“小和尚,你師叔是不是整天只搗鼓那些藥?” 小沙彌抿唇,小奶音顫顫的:“師叔去山里的時候得了新藥,心里高興。” 阮枝忍不住笑,這小和尚小小年紀,也不知和誰學得這么一副口氣。她指著藥圃最邊上的那株瘦小的藥笑問道:“是那株嗎?看起來怪可憐的。” 小沙彌點點腦袋,一本正經地應:“聞起來像師叔喝的茶。” 這小沙彌這么一說阮枝還有點好奇,她起身湊到藥圃邊兒嗅了嗅,這株矮藥聞起來還真有一股茶葉味,就是有點兒淡。她上回來也見過。 今日空蟬有法會,一整天都回不來。 阮枝過來撲了個空,這一上午就帶著小沙彌在地里搗鼓。等用過齋飯就和小沙彌說要回去了,小沙彌邁著小短腿一直送她到寺門口。 阮枝笑瞇瞇地朝他擺擺手:“回去吧小和尚。” 小沙彌奶聲奶氣地應:“慢走,施主。” 相比阮枝愜意舒適的生活,邢驚遲在北城可不那么好過。他們追擊這群盜墓團伙花了很多時間,這些人就和泥鰍似的。最終是在草原將他們抓捕歸案的,這個天兒北城的雪剛停。 凌晨四點,草原上還覆蓋著薄薄的雪,邢驚遲一個人走在最后面,嘴里銜著一支沒點燃的煙,垂著眸翻著這大半個月和阮枝的聊天記錄。 余峯將犯罪嫌疑人都壓上車,哈著氣回頭看了眼走在后頭的邢驚遲,提聲喊:“隊長!人都抓齊了!一個都沒落下!” 余峯的夜間視力很好。 他能看到邢驚遲一直盯著手機看,這段時間除了辦案的時候他們隊長多數時間都是這個狀態,看著手機,似乎在等誰的消息。 可那時候通常是深夜,顯然他等不到。 余峯嘆氣,這是還沒和嫂子和好呢? 邢驚遲上了車后也只沉默地坐在后頭,一點兒聲都沒有,角落里亮著微弱的光。他這幅模樣頭幾天余峯還覺得驚奇,現在就只剩無奈了。 余峯啟動車子,往后座瞄了一眼,像是閑聊般問:“隊長,你以前談過戀愛沒有?” 空氣靜了一瞬。 “沒有。” 余峯:“......” 這都二十七了,之前居然沒談過戀愛? 余峯雖然也沒多少戀愛經驗,但好歹也談過這么一兩場戀愛。他輕咳一聲:“隊長,那你和我嫂子沒戀愛就結婚了,你倆現在什么情況。我嫂子那一看就是喜歡你,順帶著對我們也不錯,你心里頭是怎么想的?” 他尋思著就在山里看到邢驚遲被阮枝下山那一幕,沒瞎應該都能看出來這倆人是互相喜歡才對。明明看起來那么般配,可這倆人怎么就這么別扭呢? 阮枝喜歡他。 這件事邢驚遲早就知道。 讓邢驚遲困擾的是他不知道阮枝為什么喜歡他,又是在什么時候喜歡上他,以及她嫁給他的原因到底是因為那個約定還是因為喜歡。但這些并不是最重要的。 他沉默片刻,啞著嗓子應道:“我不知道。” 余峯一愣,這算是什么回答? 他心里頓時有個不好的猜想,面露驚恐:“隊長,你不會外頭...” 邢驚遲揉了揉額角:“沒有。” 聽邢驚遲這么說余峯才松了口氣,他頗為苦惱:“那是怎么了?算了,我這么問吧,要是有一天我嫂子說要離婚,你會怎么做?” 邢驚遲的手不自覺地緊握成拳。 離婚? 類似這話阮枝也說過,那天從三藐寺下來,她說如果他們不合適,不用勉強在一起。那天他的心臟似是被人捏了一下。 邢驚遲動了動唇,明明每一根神經叫囂著說不可能,說口的話卻是:“如果她堅持,我會同意。” 余峯:“......” 得,要是他是阮枝,他估計得被他們隊長氣死。 余峯嘆了口氣,也不拐彎抹角了,直接把話問出口:“隊長,難不成你對我嫂子沒有一點兒心動的感覺嗎?你也不至于...” 遲鈍成這樣。 后半句余峯沒敢說出口,他們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邢驚遲有多在乎阮枝了。 邢驚遲沒立即回答余峯的話題,剪影隨著燈光明滅變幻,將男人沉沉的臉色隱在暗處。交疊的畫面在他腦海中反復回閃。 其實那時候他和啾啾說的話,每一句他都記得。 這些年邢驚遲數次在生死邊緣徘徊,每當那時候他最遺憾的事仍是沒能把她找回來。她本就是他上警校的初衷,到如今已是執念。 阮枝..阮枝像個意外。 邢驚遲并不遲鈍,他比誰都能更清晰的感受到阮枝帶給他的改變。她像是潤物細無聲的春雨,安靜卻有力地盤踞在他心上。 她和他正在搶奪他胸膛內那一小塊地盤。 邢驚遲怕自己會投降,怕自己會放下執念,阮枝帶給他的影響比他想象的更大。 之前他被阮枝的傷所干擾才沒能立刻察覺,在北城的這段時間他早已明白阮枝態度變化的由來。在滇城他和秦律的談話以及在溪林村余峯和秦野的閑聊都讓他明白—— 橫在他們中間的,是同一件事。 是那只生死未卜的雀兒。 . 這一次的跨省聯合抓捕行動總共耗時二十天。邢驚遲他們明天就能出發回豐城,這是他們留在北城的最后一天。 余峯一大早就起來了,本來想找邢驚遲跑跑步談談心什么的,沒成想敲了半天門里頭壓根沒人。問了人才知道邢驚遲天沒亮就出去了。 他撓撓頭,這一大早的干嘛去了? 西郊墓地。 不下雪的北城也少有晴天,天陰沉沉的,厚厚的云層像雪一樣覆蓋在大地上方。吹來的風里分明帶著凜冽冰冷的寒意。 邢驚遲立在墓碑前,眸光淡淡看著碑上的刻字。 這里面躺著他的隊員,一年前沒能活著回來的隊員。 關于一年前的爆炸邢驚遲始終有疑問,在他醒來后調查組告訴他可能只是個意外,他們沒有找到任何有關于爆炸的線索。再之后邢驚遲就和北城沒有聯系了,邢家將他桎梏在了豐城。他的身體素質在重傷之后和以前的確無法相比,不回來是最好的選擇。 邢驚遲沒打算久留,只是想來看一眼。 他俯身將手里的那支花放在碑前,隨即轉身離開。 “隊長?” 在邢驚遲轉身的剎那,略帶遲疑的喊聲自后傳來。 邢驚遲微怔,倏地回頭看去。 林丞宴正站在墓碑的不遠處看著他,手里抱著花,在確認是他后面上沉靜溫和的神情有些許變化,幾步走上前,“隊長,真的是你。你怎么會來北城?” 邢驚遲和林丞宴也有一年多沒見了。 他們最后一次見面是在那場爆炸中,他和林丞宴是那場爆炸的幸存者。他就是那場行動中代號為“蒼鷹”的隊員。 邢驚遲頓了一下:“我來北城辦案。” “對,差點忘了。聽阿律說過,他說你在豐城當刑警隊長。”林丞宴看了一眼墓碑,“沒想到我們會在這里遇見。” 邢驚遲掃過林丞宴懷里的花,“你這一年還留在北城嗎?” 林丞宴笑了一下:“我一直在北城,不過今天是最后一天了,所以來這里看看兄弟們。我和阿律說好在豐城碰頭,我們倆在那兒找了個工作。” 邢驚遲蹙眉:“阿律也去豐城?” 林丞宴把花放在碑前,應道:“嗯,前幾周說好的。” 秦律沒和他提過這件事。 邢驚遲的目光落在墓碑上,眼中思緒浮沉。 “隊長,那么久不見了,等回去我們找個時間聚聚。”林丞宴直起身子,眉間染上些許輕松,“或許離開這里,新生活會不一樣。隊長你說呢?” 邢驚遲沒回答林宴丞的問題,只道:“到豐城隨時給我打電話。” 林丞宴笑了笑:“有你這句話我和阿律可以放心了。我還有其他事隊長,本應該一起吃個飯的,現在看到豐城再吃也不遲。” 兩人又說了幾句,在墓地門口分開。 邢驚遲目光沉沉地看著林丞宴遠去的背影,半晌才離開。 ... 豐城又下了雨。 阮枝趴在欄桿邊看著翻涌的江面,淅淅瀝瀝的雨就那么墜入闊大的江水中,似乎連點兒漣漪都見不著。她發了一會兒呆又去看手機。 上午那會兒邢驚遲給她發了條短信說回家。 [邢驚遲:枝枝,我下午回來,晚上回家吃飯。] 阮枝沒回多的話,只說自己知道了。 她望著暗色的沅江嘆了口氣,情這一字比她想的難太多了。 就阮枝發呆這么一會兒時間渡船靠岸了。她在鳴笛中緩過神來,撐著傘跟在人群中走出渡口。今天她沒像往常一樣回家,而是去了一趟超市。 路上想著也不知道邢驚遲幾點回來。 刑警隊。 會議室門打開,一隊的追捕行動暫時告一段落。之后還有大量的審訊工作等著他們,邢驚遲給隊里放了兩天假,讓他們好好休息。 秦野搭著余峯的背,悄聲:“我和你說,走的時候隊長囑咐我要陪著嫂子去醫院換藥。我去等了好幾次,每回都是嫂子一個人去的,在北城隊長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