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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討 四位女俠便宜,以免燕蘭察覺,夜長夢多,只在慕藏春馴服她們之后借來安撫燕 蘭,好讓她放心師姐們的下落。 「可是,楊師姐不知道怎么了?找不到楊師姐,我實在放不下心啊……」 唐安禁不住愛妻哀求,只得在擬妥計劃之后帶她回到桂林,李凝真也奉命悄 悄跟來。他把燕蘭留在客棧里,自己說是去探訪楊明雪落腳之處,卻到化外洞天 的分壇將楊明雪大玩特玩一番,同時實行他的計策。只要楊明雪生完孩子,就不 必擔心燕蘭撞見她的懷孕模樣,可以大大方方住在杭州,隨時可以找她翻云覆雨, 豈不妙哉? 至于他與慕藏春的合作,也可以告一段落了。與這么一個邪教魔頭稱兄道弟, 實非長久之計,畢竟此人可是正道公敵,要是哪樁惡行牽連了自己,委實禍害無 窮。 唐安這么想著,已然踏進客棧,逕自上樓,還沒來到自個兒的房門前,就聽 見他十分熟悉的嬌媚聲音。 「啊哈、啊哈、嗯哈……再來……再進來……啊、相公,你壞……噢……」 唐安霎時怔住。那是燕蘭的聲音,但……他聽得出來,她并不是在自瀆。她 只有在夫妻調笑或極端亢奮的時候,才會喊他「相公」但他并不在房里。 燕蘭的嬌吟持續傳來:「相公、相公……啊,來了、我要來了……」 一個輕佻的男聲悄悄響起,低聲獰笑道:「你是我娘子,我可不是你相公。 小yin娃,我可是在強jian你哦。瞧你樂成這樣,好浪啊……」 燕蘭的聲音中多了幾分羞澀,嬌聲呻吟:「嗯,嗯……討厭,相公你笑人家 ……我不依,呀,啊……嗯、嗯嗯!」 那是燕蘭失神時的甜膩嗓音。唐安聽得氣血翻騰,卻非緣于興奮之故。他憤 然沖到房門前,正要一掌拍開門板,忽然硬生生收回掌心,狠狠一咬唇,放下手 掌。然后,輕輕開門。 衣衫凌亂的燕蘭軟綿綿地橫臥在地,臉上紅潮未退,彷彿還沉浸在高潮的余 韻中,神情既朦朧又滿足,嬌軀隨著幸福的喘息微微顫動。裸露在外的豐胸和下 體一片潮濕,都是汗水和濃稠的白漿,還有更多jingye從紅彤彤的粉嫩rou唇之間流 泄出來,混著yin亂的女體蜜汁閃閃發亮。 正對房門的窗板微微晃動著,旋即靜止,房中再不見其他人影。唐安默默蹲 下身子,輕聲道:「阿蘭!」 燕蘭神情恍惚,以極其撩人的姿態伸出雙臂,嬌聲笑道:「相公,再來一次 ……我還要,拜托嘛……」 那異常嬌膩的鼻息,是服了「仙女落紅丹」的征兆。 唐安滿腔怒火,卻無處發作,只是輕輕抱起燕蘭,取出她懷中的手帕,擦拭 她白嫩肌膚上的污液。燕蘭仍是柔聲誘惑:「相公,快點……像剛剛一樣,再來 一次嘛……」 唐安輕拍她的肩頭,柔聲道:「好,好,可是要晚一點。相公呢……要先去 辦點事。」 另一只手,握得腰際劍鞘格格作響,冷逾寒冰。 慕藏春鶴氅急甩,一陣風似卷入如玉峰下的石林秘徑。 化外洞天暗設分壇于石峰群繞之中,不露天光,無人引路決難尋至。一年之 前,連慕藏春也找不到這個地方直到他憑著擄獲如玉峰之主楊明雪的功績接 掌此 地,與原先居此的壇主交換了地盤為止。 想起先前迷jian燕蘭的滋味,慕藏春臉上頓時難掩得意之情。江湖上嗜用迷藥 者多不勝數,但能像他一樣精通此道的實在不多。能夠精準拿捏藥力才能造就各 種奇效。迷魂、催情、軟筋、蝕骨。無論是針對心靈抑或rou體,他都有獨到的心 得:下藥的目的并不在于制服女方,而是為了保全自身性命。即使jianyin手無縛雞 之力的弱女子,喂下一顆迷情丹藥也是他絕不省略的步驟。 「交媾遇襲,大傷元神!有生之年想要多干幾個美人,行事就得萬無一失, 決不能給胯下的娘們反撲的機會。」 這是慕藏春曾對唐安說過的話,多少帶著點炫耀意味。 他下藥從未失手。當年他故意把「仙女落紅丹」的份量減少,好讓楊明雪察 覺唐安的陰謀。如他所料,唐安不得不倚靠自己來壓住楊明雪,很快地他就誘使 唐安充當了如玉峰中的內應。擒拿李凝真時用的「醉夢春霜」是對付武功高手的 絕妙利器,李凝真不過洗了個澡,就被他水中的迷藥弄得渾身酥軟,被他輕而易 舉煉成了yin胎。捉拿如玉峰眾女俠時,光憑秘布在峰頂各處的迷煙,就迷倒了楊 明雪的四個師妹,輕輕松松手到擒來。這次對付燕蘭,下足了兩顆仙女落紅丹, 可以保證她清醒后記不得任何事情…… 唯一失算的是唐安回來得快了些。慕藏春心知自己沒有給他瞧見,但唐安不 會猜不出來。盡管如此,他依然不以為意。反正唐安的武功比自己遜色幾籌,又 要在燕蘭面前裝出正人君子的模樣,決不敢冒著被抖出罪行的危險來得罪自己。 慕藏春愈想愈得意,忍不住連抹嘴唇,笑得嘴角高揚,心中暗想:「如玉峰 六名俠女全給我玩上了手,這等功績只怕教中無人可及。現在只等那楊明雪生下 孩子,若能順利煉出先天yin胎,過得幾年待她長成,可堪行房的時候……」 那是「化外洞天」最幽暗yin邪的秘密。慕藏春愈想愈是喜不自勝,臉上的愉 悅笑容幾乎扭曲了五官……直到他走進分壇秘門、嗅到一股極其yin媚的濃烈體香 為止。 「不好!」 慕藏春臉色陡變,幾個轉折搶至內室廂房,本該把守在房門的兩名部下竟都 不在;一搶進門,便看見仰躺在床、眼神朦朧的楊明雪。此時她羊水已破,地上 清澈的水漬中染了幾許赤紅,明明分娩在即,臉上卻是一副苦樂交織的神情,彷 彿享受著來自zigong的劇痛。反倒是一旁的李凝真滿臉惶急,一見慕藏春來到,更 是臉色蒼白。 慕藏春見兩女渾身赤裸,床上又是一片凌亂,心中頓時了然:「唐安帶這小 yin娃來享受,居然不知節制,逼得孩兒提早出世。若非我即時趕回來,幾乎枉費 了這半年功夫!」 慶幸之余,頓時面露獰笑,踏步上前,不想李凝真慌忙攔在前頭,顫聲道: 「你……你別碰明雪jiejie……」 慕藏春目露寒光,冷笑道:「滾開!」 一把推開李凝真,伸手往楊明雪下體摸去。楊明雪因先前的荒唐交歡而驚動 胎息,不但早了數日,更是急產,這時胎兒沉至腹底,牝戶漸擴,已離臨盆不遠。 不同尋常的是,此時楊明雪的牝戶滿溢yin水,圓鼓鼓的陰蒂宛若櫻桃,撐開的rou 洞與其說是等候著孩兒出世,更像是給一根無形巨棒貫插似的,yin靡的模樣幾乎 不像人母待產之景。慕藏春撫摸著她濕淋淋的陰處,似乎甚為滿意,沉著嗓子笑 道:「不愧是如玉峰的當家首徒,體質過人,我在你身上花了多少凝聚yin性的奇 方,這會兒效果全顯出來了?!?/br> 楊明雪雖然身受奇異快感和痛楚的雙重煎熬,神智卻異常清醒,聽聞此言, 只是努力挪動身子,咬牙低罵:「無恥……jian賊……你想怎樣?」 慕藏春笑道:「我想怎樣,你會不知?瞧你這副春情勃發的sao模樣,自然要 有人來慰藉一番。這可是你最后一次享受啦!保證你真箇銷魂蝕骨,至死不忘?!?/br> 言猶在耳,慕藏春已經解開褲帶,將他青筋暴凸的roubang掏了出來。 「化外洞天」的教眾不單是行徑yin惡,根本就是一群滅絕人性的狂徒直到此 時,楊明雪才完全看透這一點,不覺驚恐悲鳴:「不可以!我……我就要生了, 你這會害死我的孩子……」 婦既出羊水,便是即將要生下孩兒,稍有處置不當都能危及親子性命,哪 能與男人交合?慕藏春卻是一臉洋洋得意的神色,長笑道:「無知女流,你哪里 曉得本教秘術的神通廣大?婦人臨盆之際,向來痛苦萬分,你也不想想自己怎能 得天獨厚,苦中作樂?這可是本教秘方之功。我用這」河車造化方「在你體內安 爐立鼎,煉制嬰胎衣胞,對你體內孩兒有著養氣補血的奇效?,F下只差我這一味 陽精之藥,便可讓你生下個身強體健、活蹦亂跳的娃兒,你反倒怪起我來?」 此時楊明雪下身痛楚加熾,快感一并遽增,映入眼簾的那根雄偉陽物分外挑 人yin念,趕緊轉過了頭,卻仍斜睨慕藏春,低聲罵道:「你會這么好心對待我的 孩子?漫天大謊!」 「我說的可是實情。噢,不過還有一件事沒說」慕藏春神色驟寒,揚起一絲 駭人的獰笑:「我這一味陽精只是藥引,真正的」河車造化方「早已融入你這副 荒yin無恥的rou身里。身受此方的婦人若在分娩之際與人交媾,陽精入體,便會徹 底引發藥性,全身陰精傾泄而出,悉數歸于胎兒所有,稱為」轉元「若生男子, 僅得長壽;若生女子,則盡得母體精華,必成yin娃尤物,rou身盛衰隨交媾之樂而 定,嗜yin者更能終生不顯老態。只是無論生男生女,煉成河車藥方的婦人一經轉 元……必死無疑!」 楊明雪心頭一震,終于明白了慕藏春的惡毒用心。她不惋惜自己死在邪教yin 徒之手,卻萬難容忍對方竟想將自己的孩子豢養一生,由生到死都無法擺脫受人 yin虐的宿命…… 慕藏春扳開她的雙腿,roubang直往她待產的牝戶送去,guitou輕而易舉地嵌入廣 開的rouxue中。楊明雪恐懼地失聲喊叫,腹中猛然一陣緊縮,胎兒竟有隨之而出的 跡象,從另一端闖進來的卻是要人命的孽根變故忽生。一道冷冽寒光猝然彈至, 節節深入的陽物順勢滑出,一段劍鋒隨即貫破慕藏春的鶴氅,劍尖幾乎指到楊明 雪的豐胸。慕藏春一個轉身,飄然立定在楊明雪身側,冷笑道:「唐安,你瘋啦?」 悄然潛入的唐安一劍不中,并未追擊,隨手扯下串掛于劍的破氅,臉色鐵青, 毫無掩藏殺氣的打算。 「你干了什么好事,應該不用我多說。是你先言而無信,莫怪我手下無情!」 「唉,你這小子真是的,這么容易動氣?我奉勸你還是省省……」 慕藏春笑得無奈,隨意系上腰帶,身影陡然晃至唐安身后,低聲獰笑:「妄 自尊大,只是個死!」 同是應付背后奇襲,唐安卻沒有從容趨避的余地。慕藏春一掌拍中他右肩關 節,頓時打得長劍脫手。唐安及時讓開背心要xue,卻依舊吃了一記重招,氣血翻 涌之下就地滾倒,倏然脫兔般縱身而起,雙掌翻出,一連十余下飄風驟雨的搶攻, 憑著師傳「幽冥功」布開層層陰氣,掌掌皆帶砭骨之寒,無一而非奪命殺著。 慕藏春好整以暇地一一接過,掌力卻是溫綿如繭,渾無破綻。這手「春蠶勁」 當初連楊明雪也對付不了,只被慕藏春拍中一掌,便即渾身軟癱,端的是陰柔變 幻,難以捉摸。若非慕藏春第一掌功勁未足,唐安早已束手待斃;此刻雙方纏斗, 局勢卻也同樣迅速倒向慕藏春這邊。轉眼之間,唐安的掌法已是左支右絀,節節 敗退。 楊明雪雖不知唐安為何忽然狙殺慕藏春,此時此刻卻只盼望兩人久斗,好讓 自己能先一步生下孩兒,使慕藏春煉制yin胎的圖謀無從得逞。來自zigong的鼓動告 訴她無須久等,愈來愈強的陣痛也終于蓋過了詭異的快感,逼得她幾欲流淚…… 在此關頭,唐安驀然被打得跌飛出去,直栽到了屋角邊去。 慕藏春走上前去,朝唐安輕蔑地一笑,彷彿連話都懶得多說,倏然一腳踹去。 唐安翻身而起,堪堪躲開,卻被慕藏春一爪扣住咽喉,頓時氣為之窒。慕藏春勁 貫指爪,狠狠一笑:「不送了!」 「噗」地一聲,長劍自背透心而過。慕藏春呻吟一聲,雙目暴凸,不敢置信 地低下頭,染血的劍尖在他眼里變成好幾個,飄來蕩去,忽然不見。 李凝真顫抖著拔出長劍,滿懷痛恨的眼神卻無絲毫遲疑。久未動用的太霞觀 劍法此時使來依然純熟,應手刺出的第二劍不似先前隱密無聲,卻一樣貫穿了慕 藏春的身軀。這次慕藏春沒有出聲,口中卻猛然嘔出血來。 唐安扳開慕藏春的手,反過來扼住他的喉嚨,冷然笑道:「你以為我為什么 不撿回劍?妄自尊大的是你,慕藏春!」 喀地一聲,慕藏春喉間軟骨應聲而碎,頓時死透,隨著唐安松手,緩緩倒地。 致命的一劍,竟然出自方才隨手推開、全不當一回事的李凝真手中……諷刺 的是,將她煉成yin胎、不廢功力、送給唐安以為示惠的舉動,正是慕藏春自己下 的決定。 李凝真望著慕藏春的尸身,瞥見血泊中倒 映出的赤裸少女,再一看手中利刃, 彷彿有些落寞。唐安神情如常,朝她笑道:「凝真,你這一劍可來得及時。要是 你沒來幫我,或是連我一并刺下去,我這一趟可是自找死路啦!」 李凝真眉梢微顫,略一猶豫,有些受傷似地輕聲回應:「不……不是的。凝 真擅用主人佩劍,當請主人責罰才是。」 說著雙手捧劍,任劍上血流掌心,安安分分地交還給唐安。 唐安接過佩劍,走過李凝真身邊時一捏她的屁股,低聲笑道:「那好?;厝?/br> 之后,你好好溫習」守貞功「我要你連干三天三夜都不能休息,可不是跟我?!?/br> 也不顧李凝真顫聲嚶嚀的反應,逕自來到楊明雪床畔,看著她萬般復雜的眼 神,詭笑著朝她耳語:「好啦,快生下孩子吧。我還等著干你呢!」 明知道慕藏春一死,自己的孩子已經從「先天yin胎」的厄運中解脫,楊明雪 卻很難因此歡欣鼓舞。落在唐安手中只不過是回到起點,自己和孩子的將來仍是 未定之數……但她并沒有其他選擇。撐開yindao的強烈痛楚令她無暇多想,「河車 造化方」令人歡愉的藥性早已后繼無力,楊明雪拚命強忍分娩之苦,終于放聲大 叫出來…… 孩子平安產下,是個女嬰;她生平收到的第一份賀禮,就是化外洞天一整個 分壇的教眾性命。 慕藏春慘死、化外洞天一壇覆滅的消息傳出江湖,正道群雄無不驚喜,卻無 人知曉幕后真相。唐安知道化外洞天勢力龐大,倘若自己殺死慕藏春的消息流傳 出去,將來后患無窮,對于江湖中人自然絕口不提,就連燕蘭也不曉得這回事。 那天燕蘭無緣無故地昏睡過去,清醒時已是次日黃昏。唐安只說她誤中賊人 迷藥、自己及時趕至云云,并不提慕藏春的行徑,燕蘭也就不知就里。 「好啦,好啦,既然是我自己疏忽,那就先不提了。可是唐安……」 燕蘭話鋒一轉,指向床頭襁褓中的女嬰,問道:「你去追殺賊人,沒追上也 就罷了……怎么會抱了個孩子回來?」 唐安笑道:「這個不該問我,該問你楊師姐去?!?/br> 燕蘭驚喜交加,幾乎從椅上跳了起來,叫道:「你找到楊師姐了?師姐她人 呢?她人可平安嗎?」 唐安道:「你不用急,楊jiejie好得很。現下她人正在左近,我正打算帶你過 去呢?!?/br> 燕蘭當然迫不及待,兩人旋即動身,不多時便來到唐安事先安置楊明雪的所 在,乃是漓江沿岸的一處小廬。楊明雪與燕蘭久別重逢,悲喜交加,然而燕蘭只 是歡欣激動,楊明雪的心境卻又更加矛盾了。 小師妹問起半年來的經過,楊明雪只能依著唐安的囑咐一一隱瞞過去,說是 與化外洞天的妖人奮戰負傷,只得藏匿起來慢慢靜養。燕蘭見楊明雪氣色虛弱, 就連笑容也有幾分勉強,心中好生難過,絲毫不起疑心,哪里知道大師姐前一天 正在替她家相公生孩子? 「這個孩子,又是怎么來的呢?」 燕蘭指著一旁熟睡的女嬰,終究問到了緊要處。楊明雪心中一緊,瞥向唐安, 卻見他一臉好奇地搭腔:「是啦,楊jiejie你一直沒說這孩兒來歷,到底是誰的孩 子呢?」 唐安回客棧找燕蘭時,堅持要帶著孩子過去,楊明雪便已萬分焦急,生怕泄 漏了自己的秘密,卻無法阻止。這時燕蘭有此一問,顯見唐安沒跟她講孩子的事, 卻故意讓師妹來窘住自己,問得楊明雪又羞又急,瞧見孩子的睡臉,更覺心疼, 卻還是強忍羞愧,低聲說道:「這是……是我前兩天在江畔見著的,是個棄嬰。 總不能就放著不管罷?我就帶回來了。」 燕蘭愕然道:「哪里呀?就在這附近么?」 楊明雪支吾一陣,含含糊糊地點頭,心中恨死了唐安,只是忍住。 燕蘭將女嬰抱了起來,輕輕逗弄她的小臉蛋,柔聲嘆道:「這樣可愛的娃兒, 怎么有人忍心丟在荒郊野外?她爹娘也太狠心啦?!?/br> 唐安道:「也許人家有難言之隱,又或者是哪家閨女偷情生下的私生女,不 敢撫養罷了?!?/br> 這話刺得楊明雪坐立難安,更覺羞慚。 燕蘭忽道:「楊師姐,你打算怎么辦呢?」 「我?我……我想先找到其他幾位師妹,想辦法重建如玉峰的門戶……」 楊明雪說到一半,燕蘭便輕輕搖手,道:「不是啦,我是說這個孩子,你總 不能留在身邊罷?你是如玉峰的主人,卻帶著孩子……人家一定會說閑話的?!?/br> 楊明雪怔了一怔,明知師妹所言不錯,卻仍忍不住道:「那不要緊,我…… 我當她是如玉峰的弟子來養育,那不就行了?」 「也不用如此?!?/br> 唐安說道:「楊jiejie 要重建如玉峰,可要花好大一番心力,怎能分神來帶孩 子?不如就讓我和阿蘭收養下來罷。反正我們早已成親,撫養孩子也是名正言順。 阿蘭,你覺得呢?」 燕蘭登時面露喜色,笑道:「我就是這么想的,只怕你不肯呢!楊師姐,你 覺得怎么樣?」 楊明雪身子一震,抿唇不語。燕蘭又問了一聲:「師姐?」 楊明雪無從回避,這才強笑道:「也好,那……師妹,孩子就交給你了。你 可得好好……照顧她。」 聲音之中,有股旁人難以察覺的哽咽。 其實她根本無從選擇。這本來就是唐安的安排,她只不過是照辦罷了。 燕蘭絲毫未覺楊明雪的異狀,朝著懷中的孩子笑道:「好孩子,聽到了嗎? 以后你就跟著我們啰……嗯,這孩子還沒取名罷?該給她取個什么名字呢……」 楊明雪萬般難舍地看著女兒,愈覺心痛如絞。孩子若有師妹照顧,總比單單 落在唐安手中來得可喜。盡管自己仍難脫離受制要脅的命運,至少女兒可以平安 成長,只是母女被迫分散兩地,仍然令她思之心碎。 把女兒交給師妹,或許是這一連串不幸之后唯一的安慰……看到這個小師妹 憐惜女兒的神情時,楊明雪當真是這么想的。然而,她也瞧見了唐安的森冷笑容, 那令她感到從所未有的不安。 長夜未盡,蟠踞在前的仍是一片惡夢。 惡夢。惡夢。惡夢。終夜不停的惡夢倘若只能以死解脫,楊明雪唯有繼續忍 耐下去。 唐安與燕蘭帶著她的孩子回到杭州,楊明雪看似重獲自由,其實不然。她經 過月余調養,精神已復,忍不住前往杭州探望女兒。結果雖然如愿以償,當晚卻 也給唐安大逞獸欲,抱著她的雪白胴體xiele四回。最后一次是在燕蘭熟睡時的隔 壁廂房里,逼得楊明雪羞愧欲死,完事之后竟然腰腿乏力,走沒幾步便又跌進唐 安懷里。 「別這么流連忘返嘛,還想被干的話直說不就得了?」 唐安故意悄聲耳語,揉著她的奶子笑道:「再不你下回來的時候多住幾天, 我找個機會干你一整天。」 楊明雪又羞又怒,奮力掙開他的懷抱。 若不是關心女兒,楊明雪決不會主動送上門來給唐安凌辱……盡管每次都落 得羞恥萬分的收場,但她為了看著女兒成長,仍不惜時常前來自投羅網,就算如 玉峰門中事忙,隔兩、三個月也總會來住上幾天。直到女兒滿了周歲,楊明雪才 逐漸少到杭州,一方面心中踏實了些,一方面也是為了好好重整如玉峰。 化外洞天折損一壇,失蹤多時的楊明雪隨即重出江湖,江湖上當然會有所聯 想,不久便流傳著如玉峰被破之后,眾女俠忍辱負重、終于反過來剿滅邪教分壇 的說法。但是這「忍辱負重」對于諸女而言,實有言外之意。各路武林人物與楊 明雪碰面時雖仍敬重有加,卻往往有意無意地打量她的誘人體態,其中涵義不言 而喻。 除了楊明雪之外,其余四位師妹也遭到同樣看待,自然會刺激她們想起那不 堪聞問的遭遇。結果方盈月不告而別,秦嫣、蕭韶離門返家,只有三師妹葉云秀 默默留下。楊明雪雖然無奈,卻也只能盡力安慰師妹,兩人重新召回幾名年幼女 徒,皆是當年大難之際適巧離山、逃過一劫的少女,仍舊過著修心練武的日子。 但是光憑如此,并不足以維系如玉峰的聲威。楊明雪很快就發現原因出在自 己身上:她的武功退步了。 自從她被唐安jian污以來,內功劍法的修行都明顯遲滯,這也罷了。懷孕之后 她假言閉關,實則便于唐安yin樂,武功荒廢得更是厲害。最糟糕的是被慕藏春捉 走之后日日服藥,被「河車造化方」的邪異藥性傷了真元,所受荼毒極為深遠, 長久以來氣虛血濁,生下孩子之后藥性雖滅,卻已后患無窮。如今她內功修為折 損泰半,劍法威力跟著大打折扣,倘若真要動手,只怕連當年初下如玉峰的燕蘭 都打不過。 全屬女流的如玉峰若無高手坐鎮,如何能抵擋江湖上一干yin徒的虎視眈眈? 楊明雪知道這一點的嚴重性,是以在確認門內諸事已定、女兒也在燕蘭照顧 下無憂無虞之后潛心苦練,希望能早日調養好體內舊患,回復功力。 內家真氣乃是經年累月之功,絕非一朝一夕便能有成。楊明雪自忖數年之內 武功難復,行走江湖時格外小心,不敢貿然與人過招,以免讓人得知自己武藝大 退,招致歹人覬覦。相形之下,身為師妹的葉云秀武功反倒顯眼,加上楊明雪極 為看重這位僅存的同門,特意指點她本門絕學的精要,不過兩、三年功夫,葉云 秀的武功已與昔日的大師姐不分軒 輊。曾經輪jian如玉峰諸女的邪教yin徒早在唐安 大開殺戒時死了個精光,江湖上無人謠傳葉云秀的閑話,是以這位年輕俠女后來 居上,反而成為如玉峰聲望之所系。 楊明雪心系如玉峰大局,對于葉云秀的風采漸盛于己并不在意,甚至樂見其 成,更將如玉峰一切事務交由師妹掌管。旁人以為楊明雪鑒于師門曾遭大難,這 才加緊督促師妹成材,卻不知她另有苦衷。如果不讓葉云秀早日熟悉門務,當她 前去探望女兒、取悅唐安的日子里,如玉峰的大小事務卻有誰人管得? 葉云秀并沒有辜負大師姐的期望。這個溫柔內斂的姑娘遠比楊明雪想像中還 要堅強,在她沉靜如水的眼神中看不見一絲陰霾,遭到化外洞天監禁蹂躪的日子 彷彿盡皆虛幻。她的劍術和名聲很快便取得了江湖上的敬重,一如當年的楊明雪。 如玉峰門下的弟子日增,楊、葉二女天天忙著教授她們筑基功夫,不知不覺中, 如玉峰逐漸回復了往日盛景。春去秋來,花開花落,不堪的歲月逐漸淡去,如玉 峰女俠的劍鋒慢慢重見雪亮,光芒四溢。 轉眼間,又過七載。這天方當破曉,如玉峰上柴扉輕啟,一雙沉靜的步履輕 輕踏出小廬,微曦下的長衫潔白如雪,正是楊明雪孤身離山。 算一算女兒也該十歲了。忙于重振門風的七年間,楊明雪完全與唐安、燕蘭 失去聯系,更不清楚女兒的情況。雖然擺脫了唐安的凌辱,但也同樣失去了關懷 女兒的機會。每當思念幼女之際,楊明雪便覺歉疚不已……如今葉云秀已是江南 武林女流之首,聲望更勝自己當年;門下弟子歷經幾年琢磨,也都逐漸嶄露頭角, 這一切都讓她足以安心離山。 她此行目的,便是要將女兒帶回如玉峰。燕蘭本身便是如玉峰弟子,應當不 會反對讓養女回到師門正宗學藝,唯一的阻礙,就只有唐安楊明雪輕咬櫻唇,身 子不自覺地發熱,加緊腳步奔下山去。 唐安畢竟是孩子的父親,又與燕蘭相好,她實在無法下手殺害。這幾年間她 也看開不少,知道她絕對狠不下心腸要唐安的命,此行索性再讓他占一次便宜, 卻一定要帶回女兒。只要回到如玉峰,任唐安如何狡猾,也休想再打她們母女二 人的主意。而她所憑藉的,就是長年修習的武功……盡管尚未回復。 這十年來她用心苦修,劍法已遠比當年精純,但是筋骨經脈受創太深,內功 已難盡復舊觀?,F下她外長于內,雖然不善久斗,拳掌威力也大不如前,但仍能 使得一手高超劍術。對付內家高手固然艱難,但料想唐安久耽yin欲,絕無內功精 湛之理。只要能逼得唐安不敢貿進,救回女兒也就不難了。 然而這一路上別有險阻,卻非楊明雪所能預料的。最大的問題就出在她孤身 而行,一路上對她起過非分之想的歹人竟然多不勝數,簡直讓楊明雪難以置信。 十年不輟的苦練沒有練回她的內家功力,卻讓她保持著毫無余贅的緊致身材, 腰腿曲線滑潤如水,隔著裙裳也難掩她令人驚艷的少婦風采,正是女人rou體最富 韻味的時候,如何不引人側目?平日光是走在市井街頭,楊明雪都能感受到熙來 攘往的人群中飄來陣陣目光,更不時有人有意無意地蹭過她的裙裳。這等明顯色 心,楊明雪就算武功全失也不會看不出來,雖然都能默默避開,但卻無法阻止他 人的視線在她身上徘徊游走,不由得苦惱萬分。 到了酒樓茶肆之中,前來藉故攀談的男子更多,也有不少江湖中人。其中不 乏言語曖昧之輩,甚至在她投宿客店之際,還有地痞仗著人多、嘻皮笑臉地對她 說道:「大姑娘你一個人住店打尖,可不寂寞?乾脆省點銀兩跟咱們哥兒倆住, 夜里還不一樣有得玩嗎?」 隨手幾掌打掉了一干無賴的牙齒之后,楊明雪隨小二來到房中,放下包袱, 一時困倦欲眠。那小二見過她賞人巴掌的能耐,唬得他必恭必敬,退出房外之前, 卻仍給楊明雪察覺了他偷瞄自己胸脯的一絲目光,不覺心中煩悶,暗想:「幾年 沒有獨走江湖,變了這番世道!怎么走到哪兒男人都是色瞇瞇的?」 當晚她睡得迷迷糊糊,極不安穩,到了三更天時,楊明雪突然感覺胸口麻癢, 一清醒過來,眼前卻是一片黑,好似給人蒙上了黑布。乍醒之間,只感覺到自己 的衣襟已被大幅扯開,有個人跨坐在她身上,粗糙的大手鬼鬼祟祟地揉著她毫無 遮掩的圓潤乳球,甚至可以聽見對方急促的喘吁聲。 楊明雪羞怒交迸,才剛出聲叱罵:「什么人!」 正要劈出一掌,忽然「砰」地一聲震動了床板,手卻抬不起來,卻是被繩索 綁住,連到了床腳,四肢皆然。 那偷摸入房 的男子似乎大吃一驚,趕緊跳下床去,臨走前卻又捏了楊明雪的 大腿一把。待楊明雪發勁掙開麻繩,揭去眼前黑布,房中早沒了其他人影。一摸 胸口,豐潤的谷間垂著一片黏稠精汁,還有好些沾上了頸邊、下巴,可以想見那 人用她柔軟的奶子夾弄roubang、暢快泄精的嘴臉,楊明雪驚醒之際,已是他回味余 韻的時候了。 楊明雪怒氣騰騰地掏出錦帕,忍著惡心拭去身上污漬,提了劍繞遍客棧內外, 不見有他人清醒。無可追查之下,楊明雪只得悶回房里,心想自己被人潛入房中, 恣行輕薄,卻連對方的模樣都沒瞧見;又想那人給她蒙眼綁縛,手法拙劣,最后 甚至倉皇竄逃,絕非慣常作案的yin賊,甚至可能不會武功。自己枉為如玉峰之主, 竟然被這等無名之輩褻玩,當真是奇恥大辱,愈想愈氣。但想起自己對睡夢中受 襲懵然不覺,又不禁暗自警惕:「想不到我內功大損,耳目竟也遠不及當年靈敏, 怎地被人撲上身來也沒能察覺?」 心想這次還只是被人摸了胸脯,要是對方一潛入房便意在jianyin,自己豈不是 又要失身于人? 當晚楊明雪也不敢再睡,在房中端坐練氣,直至天明。離店之際,瞧見昨日 的小二眼神安分許多,雖然起疑,但也羞于追究,心道:「就算真是此人所為, 想來他也不知道我是如玉峰楊明雪,無損于本門名譽。看在他不是江湖中人的份 上,姑且放他一馬?!?/br> 自此之后,楊明雪投店分外謹慎,決不熟睡,時時有所提防。盡管如此,企 圖討她便宜的男人一路上仍沒少過,期間又有一次被人闖進房來,這回倒是被她 的劍逼了出去。楊明雪簡直不勝其擾,實在想不透自己明明已非妙齡少女,怎么 遇上的yin徒比剛出道時還多?她卻絕對不曾想過,自己受過唐安、慕藏春長期凌 辱之后,早已失卻了那股冰清玉潔的英氣,卻多了一份誘人韻色。在旁人看來, 楊明雪實在不像武藝高超的俠女,全然是個春閨寂寞的嬌艷少婦,任誰都能一口 把她吞下去,各路yin徒自然爭先恐后,妄想非禮。 如此一路受了不少牽絆,來到杭州府境時已是月余之后,正當暮春。楊明雪 尋到當年唐安住所,出來應門的卻是一名痀僂婆子。問起唐安一家去向,老婦手 指鄰街,道:「你問的該是唐老爺的府第。從這街口轉過去,門建得最高的就是 了。」 楊明雪謝過了老婦,依言走過大街,所見的唐府竟是座重脊高檐的大宅院, 銅環黑漆的大門深深緊閉,未見堂廡,已掩不住豪闊氣象。楊明雪沒想到唐安會 造起這等深宅大院,愣了一陣,方才舉步走近。尚未叩門,兩扇大門卻已緩緩打 開,左右幾名青衣小婢中趕出一人,細聲道:「老爺有令,命婢子等恭迎楊姑娘 芳駕。老爺不多時便回來,請楊姑娘移駕廳中稍候。」 初見這等陣仗,楊明雪險些以為找錯了家。但是那婢女既稱她「楊姑娘」分 明是受了唐安囑咐,這就決不會錯,當下坦然進門,聽著身后門板軋軋關上,心 中暗想:「我七年沒來杭州了,唐安如何料到我這時會來?看來這些年來他不來 煩我,卻也沒放過我,恐怕一直布了眼線,這會兒可得小心?!?/br> 楊明雪來到廳上,隨即便有童仆奉茶,茶湯碧綠,清香馥郁,乃是上等的獅 峰龍井。楊明雪并未舉杯,問那小仆道:「你們夫人可在?我此行是來找她,不 見你們……老爺,也不要緊。」 「夫人隨唐居士游湖去啦,連同小姐也不在。姑娘若不耐久候,不如先到敝 處一敘?!?/br> 言者嗓音清嫩,宛若少女,卻是楊明雪十分熟悉的聲音。楊明雪訝然轉頭, 失聲而呼:「李……李姑娘!」 自屏風后走出來的,正是道裝打扮的李凝真。玉簪貫發、青袍玄履的裝扮一 如當年,清秀的臉龐竟也稚嫩如故,身段纖細,步履輕巧,彷彿仍是那個十七、 八歲的妙齡少女。只見她揮袖摒退左右,回望過來的眼神似含苦笑,柔聲道: 「明雪jiejie,七年不見啦!不,你應該有十年沒見著我了罷?」 楊明雪不覺悄悄點頭,回想女兒出生的頭三年里,確實沒在舊時的唐家看到 李凝真。當時她也不覺如何,畢竟對燕蘭而言,唐安和李凝真理當毫無瓜葛,現 下這情景反倒奇怪?!咐罟媚?,你為什么……會在這里?」 李凝真莫可奈何地一笑,低聲道:「主人要我出來,我就出來了。現下我是 唐府延請的西席老師,負責督導小姐日課,并同老爺講述煉丹養生之道?!?/br> 楊明雪啞口無言,半晌才道:「那,我燕師妹……阿蘭她讓你住在這?」 李凝真笑道:「她對我才好呢。你師妹覺得我當年在 如玉峰上被她相公氣走, 不告而別,沒向你討到救兵去對付化外洞天,才導致太霞觀被滅,心里一直在意 得很?,F在我叫她一聲蘭妹子,她就叫我李jiejie,別人看在眼里才奇怪呢!」 楊明雪雖然尚未見到師妹,想來也已是個少婦模樣了。李凝真只大燕蘭一歲, 何以看來年輕如故,委實令她大惑不解,料想也不該是道門內功之效。只聽李凝 真低聲道:「我們進房里去,再慢慢說。趁著主人不在,你有話可以盡量問?!?/br> 楊明雪點頭答應,隨她入內。 唐府內里堂深院闊,兩女過得幾處回廊,來到西廂一處小軒前,正是李凝真 平日居處。楊明雪隨她走進軒中,頓時嗅得一股薰香,壁上分掛拂塵寶劍,旁設 簾幔床帳,竟布置得頗有仙氣,真有道門之風。李凝真寄居于此尚有如待遇,可 見唐安的家業當真不比以往。 李凝真就床沿坐下,招手笑道:「明雪jiejie,你坐這兒?!?/br> 楊明雪略一遲疑,在她身畔坐了,說道:「連你這房里都如此擺設,唐安哪 里弄來這等家產?」 李凝真微笑道:「你在如玉峰忙著傳藝授業的時候,他就開起當鋪來啦,杭 州城里就有好幾間?!?/br> 楊明雪道:「就是開當鋪,也得有本錢?!?/br> 李凝真微一沉默,輕聲道:「他殺了他師兄。」采花神「江子翔本來就不是 好東西,你也知道……主人奪了他的私產,就有本錢了。這園子是他跟一個落魄 員外收購下來的?!?/br> 江子翔正是當年意圖侵犯燕蘭、后為唐安拼死擊退的采花yin賊,雖是臭名昭 彰,武功卻是極高,昔日楊明雪曾想除此惡賊,盤算起來也無必勝把握。此時聽 說他已然伏誅,楊明雪不覺一驚,道:「唐安的武功竟然長進至此,足以殺他?」 李凝真搖了搖頭,悄聲說道:「不是。他帶我前去,假裝要給他師兄賠罪, 以釋前嫌。那江子翔不知道我是……yin胎……他跟我來的時候,一沒留神……主 人就得手了。不過,先打他一掌的人是我?!?/br> 楊明雪秀眉緊蹙,頓時頗感不安。若如李凝真所述,七年來唐安的武功進展 或許并不驚人,下手之狠卻更勝于昔。他殺害師兄不單為了謀財,同時也解決了 早年種下的后顧之憂。然而更令她擔心的,卻是李凝真。 「你也相當聽他的話,是不是?」 「是?!?/br> 李凝真也不否認,輕聲說道:「明雪jiejie,我不像你。你能夠重振本門門戶, 我卻不行。我這身子……就不用再跟你說了罷?你看,我是不是跟十年前沒什么 變呢?就是因為我成了yin胎。要是我天天跟男人做的話,可能到死都不會變老, 要一直給男人玩下去??傊瓱o藥可救了。所以我只好聽話,因為破我身子的 是主人,他肯上我的話,抵得過其他男人好幾次……」 「夠了?!?/br> 楊明雪不忍再聽,直接打斷她的話頭:「今天我來這里只為一件事,就是要 帶我的女兒回去,別的話以后再說不遲。臻兒……她可好嗎?」 她已經好久沒喚女兒的名字了。這時輕聲出口,語調竟有些顫抖,卻掩不住 關切之情。李凝真微微一笑,道:「你是說我們大小姐,對罷?蘭妹子非常疼她, 恐怕不會讓你帶走。尤其蘭妹子自從掉胎之后就不再有孕,對小姐更是呵護備至 ……」 楊明雪驚道:「掉胎?阿蘭她……什么時候的事?」 李凝真道:「你不知道么?啊,多半是她沒提罷。那是臻兒五、六個月大時 的事,從她察覺有孕到掉胎,也不過短短十幾天,那陣子你沒過來,我也是事后 才曉得。那時候主人非常陰沉,蘭妹子也傷心得很。在那之后,她幾乎把小姐當 親生女兒看待,比之前還要親密多了?!?/br> 聽得師妹曾經不幸流產,楊明雪心中自然難過,卻也更加擔心:如此一來, 燕蘭還有可能答應讓女兒隨自己回到如玉峰么?要是燕蘭舍不得與女兒分開,她 可能忍心強行帶女兒走?不,女兒是否愿意跟自己走都還是問題,擔心燕蘭的想 法根本言之過早。 局面既然比預料中復雜,反而該思考最簡單的手段。楊明雪毅然起身,說道: 「我得走了。」 李凝真奇道:「咦,你不等主人他們回來?」 楊明雪搖了搖頭,道:「等唐安回來,只怕我走不了。他們在游西湖是么? 我直接去找他們,當場就帶臻兒走?!?/br> 「我不許。」 李凝真輕聲遏止,令楊明雪愕然回望。李凝真慢慢站起身來,秀氣的雙手輕 輕搭上楊明雪的肩頭,柔聲笑道:「明雪jiejie,你忘記了么?唐安是我的主人。 他要我把你留在這里,我就不能讓你走。」 楊明雪凝重地望著她,輕聲說道:「我沒想過要會跟你動手。」 李凝真依舊笑得輕松寫意,道:「別動手最好,我也不想傷到jiejie呢。好姐 姐,千萬不要輕舉妄動哦,你……現在決不是我的對手?!?/br> 楊明雪輕輕撥開她的手,低聲道:「那很難說?!?/br> 話聲甫落,旋即見她手按劍柄,凝勢欲發。雖然她如今內力不長,但單論劍 法,絕對能在霎眼間使出李凝真不得不避的凌厲攻勢,決不致為她所困。然而當 她試圖握緊掌心時,立刻察覺情況不對。這無關乎內功高低,純屬筋骨皮rou之間 的異樣,手指雖然可以握住劍柄,卻使不出拔劍出招的俐落手勁,頂多只能將劍 刃緩緩拖出鞘外,遑論出手制敵。這不是衰弱,而是「沉滯」正是真氣失調、血 脈不順的表征。 楊明雪瞥見木幾上的噴香銅獸,望回李凝身臉上的眼神格外嚇人。李凝真柔 聲說道:「明雪jiejie,我不想傷你,只好跟主人借點迷香。你一定想要解藥對不 對?可惜主人給我的我都服啦,當然沒有剩下的。這種」向晚殘香「專門奪去女 子勁力,三天之后,藥性自解。在這之前,你可得乖乖留在這兒……」 「颯」地一聲,楊明雪左手脫鞘、右袖疾甩,驀地擲劍飛射,劍尖雖未對準 李凝真周身要害,凌厲之勢卻已令她氣息微窒。李凝真急將袍袖一卷,隨手卸開 劍鋒來勢,輕輕巧巧地握劍在手,楊明雪卻已趁勢竄向門外。李凝真隨手棄劍, 閃身攔在門前,笑道:「走不了的!」 楊明雪倏然起掌,如玉峰絕學「星河掌」掌法如瀑披展,霎時連綿不絕;李 凝真信手拆解,卻使上了太霞觀嫡傳的「赤霞真火」內家真力一出,第七招上便 瓦解了楊明雪的攻勢,立刻將她逼回房中。 楊明雪嬌喘吁吁,自知一拚內力,自己便絕非李凝真對手;加上連拆幾招, 氣血加速運行,迷香更已傳遍全身,再也無法反抗,不覺咬牙道:「李姑娘,你 難道不能幫我這一回?」 李凝真柔聲道:「不能哦。當初我被練成yin胎的時候,又有誰來幫我呢?我 記得我還問過你的,你還說」我連自己都救不了,如何救你?「 你不會忘了罷?「 楊明雪聞言一怔,一時答不上話來。李凝真臉上漾起一絲微笑,笑容里藏著 令她驚懼的感情:「所以,我也不要救你。明雪jiejie,你……逃不掉的?!?/br> 「爹、娘,人家也要一個meimei啦……」 游賞西湖的大半天里,畫舫上一直響著耍賴似的撒嬌聲。船欄邊的宮裝少婦 摟著愛女哄騙一陣,還是沒能安撫下來,無可奈何地朝一旁笑道:「相公,我沒 輒啦!你去拐個女娃兒回來給她做妹子罷?!?/br> 「你準我去?那我就去啦。我瞧那船的小姑娘長得挺俊,就她了罷?」 少婦順著他目光一望,只見不遠處的船頭坐了個妙齡少女,窈窕可人,卻比 懷中鬧個不停的小丫頭大了好幾歲,不由得敲了丈夫一記,嬌嗔道:「你敢亂來, 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