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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今天辛苦你了,你叫車先回去。” 姜華立即閉嘴,他發(fā)現(xiàn)孟淮明現(xiàn)在不想聽到關(guān)于燕灰反常的描述。 醫(yī)院急診部半夜又送來幾名車禍傷員,他們這邊的床位要空出來。 孟淮明想直接給燕灰辦住院,偏偏身上又沒有他的證件,好在姜華提前布置了這點,挪了個角落的地方讓他們能臨時過夜,可零點都過了,護工都找不到,孟淮明要一個人把燕灰往病房移。 就算有護士幫忙,抬人換床也是要由他來做。 他扶起燕灰的肩,只覺掌下膚骨單薄,燕灰的腦袋靠在他肩膀旁,稍一低頭,就能看見青年脖頸后的一截骨頭,突兀地支著,像徒手折斷后的桃枝。 從那個滿口臟話的男人家,到把燕灰甩到車后座,他都是扛著他。 強取豪奪的動作,一路肩膀都是頂著他的腹部。 太惱火了,孟淮明不經(jīng)想,我甚至都沒有來得及看一看他的臉,他是難受還是痛苦,我都來不及看。 明明之前就察覺他精神狀態(tài)不對,卻還是因為怒火,把這點輕易忽略了。 這家醫(yī)院所有的單人間門背后都立著張折疊床,孟淮明之所以知道這點,還是當初燕灰因為莫名其妙的原因高燒不退,他想和他擠一張病床,燕灰告訴他:“門背后有一張折疊床。” 燕灰說這話時,分明是不愿意讓他睡折疊床的模樣,可還是告訴了他。 在進門時燕灰就注意到,單人病房右側(cè)的地板上,有四個深棕色的印子,一旁的小座椅的椅面沒有深陷的痕跡,病房的床上則有兩套枕被。 這家醫(yī)院廣受好評不是沒有道理,雖說外面也有不準非病人留宿的說法,于第一晚住院的病人而言,獨宿也實在有些難熬。 燕灰再三問過孟淮明明天的行程后,這才放心他留下來陪護,他想要他留下,還要小心翼翼地詢問。 孟淮明有時候覺得他太過體貼,細致入微的愛人會體察他的心情,乖巧地讓人憐惜。 那一晚燕灰不能入睡,咽喉干澀,燒的渾身難受,孟淮明就抱著他,讓他不要說話,聽自己來說。 他說在我七八歲的時候,也是像你一樣夜里發(fā)燒,但父親在外面應(yīng)酬,阿姨已經(jīng)睡著,我不敢去找她,家里很大,走廊的燈很高,那時候我就希望能有個人來看我,長大后,我又希望成為去看望病人的那個人。 那是一種責任感的轉(zhuǎn)移,從脆弱的一方變成強大的一方。 孟淮明分給燕灰一只耳機,手風琴伴隨低沉的男聲,纏綿悠長,沒有盡頭。 燕灰的眼睫顫抖,再沒有說話。 “多少年以后,往事隨云走。” 孟淮明的歌單里還收藏著這首歌,就算是在另一個時空,這歌依然躺在那里,就像那病氣繚繞的夜,沉在他記憶深處,留有一片剪影。 燕灰長長的眼瞼如蝴蝶在清晨展開的翅膀,在對面門診部大樓的燈火中,沾了零星的露水。 現(xiàn)在他依然睫如蝶翼,夢中不安。 你究竟經(jīng)歷了什么? 我的春風沉醉,我的綠草如茵。 燕灰這一覺睡得太長,白晝在變短,天亮的越來越晚,他睜開眼,目光迷茫又發(fā)散,孟淮明拍下呼叫鈴,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 他的眉峰緊緊地皺起,燕灰躲開觸碰,再度陷入昏睡。 燕灰精力很差,孟淮明直接能看出他的疲倦,其中原因,怕是來自他身上那些風流痕,只要眼睛不瞎的都能有判斷。 孟淮明無法形容自己的感覺。 他不認為燕灰會這樣迅速地另尋新歡。 燕灰讓他把邏輯順序重新整理,想表達的分明就是一出戀人分手后各自尋找真愛的走向,可現(xiàn)在這種樣子,要孟淮明怎么相信他真的是找到了可以托付的人? 就那個粗俗的男人,讓他“滾進去”的人,看著他被帶走還不管不顧,怎么配得到燕灰的倚仗。 他越想越煩躁,出去抽了根煙。 彈窗提醒他蘇曜文又更新了微博,是張風格清新的自拍。 他正在拍的劇是致星娛樂占了資方大頭,當年孟淮明讀過劇本后還高興了好一陣,大夸他接本子的眼光。 角色簡直像是量身定做,走奮進勵志人設(shè),雖不至于有什么爆點,但勝在原文作家是文壇的老前輩,內(nèi)容正且四平八穩(wěn),老演員搭戲,主臺播,作為窗邊人和沉浮之間的過度劇再合適不過。 哪里有這樣的好事。 孟淮明記得就是在這部劇之后,蘇曜文和他的聯(lián)系更日漸稀少,回家住的次數(shù)更是屈指可數(shù),但理由每次都給得圓滿。 男人的事業(yè)總是該被尊重,孟淮明知他事業(yè)心重,就由著他天天東奔西跑,自己但凡得空就會去劇組看他。 后來能找到他的次數(shù)也少了。 蘇曜文是他的初戀,從初三追到大學,蘇曜文的父母早亡,被叔叔收養(yǎng),給他極好的教育,這才能和孟淮明這些人一起讀書上學,明明是身份的懸殊,到頭來反倒是孟淮明變成那個仰望云端的人。 蘇曜文太難追了,簡直是登珠穆朗瑪峰的難度。 兩人維持著曖昧不清的好哥們關(guān)系直到畢業(yè),蘇曜文堅持出國,孟淮明家里正在接受資本審查,他留在了國內(nèi)。 送蘇曜文登機那晚,孟淮明喝了很多酒,覺得身體的一部分被生生剝離出去,疼的撕心裂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