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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導演長吁短嘆,起初還想玩把情懷,致敬些老同志電影,畢竟原書已經算接近現(xiàn)實題材。 “現(xiàn)在致敬個鬼?撂挑子不干的心思都有。”孫導罵罵咧咧。 孟淮明就舉杯敬酒,說這劇組還不是你最大。 導演笑干了杯,擺手,大個球,碰壁兩三年了,指著再來幾部破壁呢,管不了那么多。 孟淮明是第二次寫《你來我往》的劇本一稿,上一次也就是重生前,他寫完一稿后就沒往下參與。 因為實在太cao|蛋。 主演之一的大咖堅持要以他角色的視角展開,帶資的另一位在微博上賣慘,說想好好演戲,卻連自己的角色都不能保護,對不起觀眾云云,暗指大咖壓他戲份。 剩下的一位更猛,仗著金主爸爸撐腰要把雙男主兩情相悅搞出大三角,經紀人約孟淮明出去吃飯,明里暗里施壓,孟淮明一撂牛排刀,踢了桌子就走。 喬禾的話他沒忘,不打算用自家老子的姓壓人,老爺子雖然對孟淮明當窮酸編劇這事不認同,但還是沒徹底扼殺了。 孟老爺子沒了大兒子十分后怕,怕孟淮明學他哥,規(guī)矩再多,到頭來人管沒了,就得不償失。 行內起初還不相信,笑他不會真的來這水里游泳,后來看他那不撞南墻不回頭的樣子,就都知道孟家二少爺要和一群編導戲文專業(yè)的畢業(yè)生搶飯碗。 不過就算他出身孟氏,不是制片人,也不是投資商,既然沒投半分錢,就不能因為他一個人翻了天,大不了睜只眼閉只眼,讓他想滾就滾。 反正這行有的是人,沒他寫有的是人想寫。 孟淮明這次也打算寫完初稿就撤。 只是預知了結果,他還是有些可惜這IP。 湯圓酒糟的書好上手,倒不是說多么教科書式的標準,就是對編劇的口兒,畫面感好,條理分明,直接表達三觀的占比都立得住,不直觀的特別好刪,他的小說就是改本的活泉。 作者為人低調,沒經歷什么針對性的網罵,倒是有不少人抄襲他的文章,資料簡單而量少。 孟淮明先入為主認為寫耽美的都是女文手,酒桌上還夸過對方是個奇女子,沒成想被侄女教育,人家雖然沒露過臉,但作者后臺明明白白地寫著性別男。 初七這丫頭片子沒少看耽美文,孟淮明知道脆皮鴨這個詞還是靠她科普。 高冷的初七知道他要改《你來我往》,一晚上沒睡,拽著他在客廳吹了一夜的彩虹屁。 有過一遍經歷,孟淮明不急初稿。 他現(xiàn)在想的都是燕灰。 燕灰那天夜里的行為太反常,夢游都沒他驚悚,回想著更覺得當時他意識都不一定清醒,只專心拿刀砍人,并且認為這是一件很快樂的事情。 由于分手精神失常的也不是沒聽過,可孟淮明不認為燕灰會因為感情,把自己害成那樣。 燕灰曾在寫《融春》初卷的時候向他闡述了這本書的核心理念,孟淮明很欣賞。 他的概念不算新穎,卻勵志,勵志的東西不好表達,一不小心就成了空喊口號,在空中樓閣燉著雞湯。 他相信燕灰能做到與眾不同。 “生命中不應該只有一個支點。” 《融春》第一部 的卷首語就是這句話。 燕灰還有他的事業(yè),寫作是他熱愛的工作;他父母雙全,雖然文化水平不高,卻不會像孟老爺子那樣和孩子關系疏遠;燕灰還有jiejie燕然,燕然高分考進這座城市的大學,姐弟倆都有美好的未來,光明的理想。 那么變故很大可能出在jiejie燕然身上。 除非有家族遺傳性疾病,一個好端端的大姑娘怎么就進了精神病院? 還有那些使人毛骨悚然的零消費記錄。 燕灰住的地方是一處高檔的小區(qū),就算他另有機遇,或者再談了個朋友,也不至于每天一筆開銷都沒有。 除非,他連人身自由都失去。 ——孟淮明真正感到了恐懼。 寫東西的容易把一件事在腦中無限放大,經手的刑偵劇本情節(jié)適時跳出來,孟淮明越想越心驚,恨不得現(xiàn)在就飛到燕灰身邊。 窗外傳來淅瀝的雨聲,今年的雨水未免太多。 雨讓孟淮明想起他們的相逢。 總是靡靡煙雨中的蘭亭,孟淮明站在燕灰的書店門前,低頭打量著店前陶瓷燒出的卡通小鹿的形象。 寫出今年最受歡迎的童話《小鹿絨絨和他的森林鄉(xiāng)》的青年穿著工作裝,戴棉工地手套,搬著一摞新書。那書太重太高了,他要用下巴抵住才能防止它們斜倒。 孟淮明走上前,幫他分擔了一半重量。 比校園青春故事還要套路。 燕灰的眼鏡老派地夾在領口,汗水浸濕的發(fā)絲粘在臉側,他皮膚極白,臉頰卻因為勞動微微發(fā)紅,像蒸在溫泉里的玉石。 他抬眸,露齒笑得爽朗:“謝謝,先生您要買什么書” 孟淮明的心情忽然變得極好,看著他的眼睛回答:“森林鄉(xiāng)。” 往事一晃而過,孟淮明深夜飆車,去到燕灰的住處。 和他在馬路上肩并肩的是一群摩托黨,機車的嗡嗡聲和夜風恩愛糾纏。 一場狂歡的前奏。 他以為摩托騎手在這座鋼鐵城市早已絕跡,看來危險的事物與極致的痛快總是相輔相成,從古至今都有巨大的吸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