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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真心實意地使勁點了頭:“你能成。” 黎央笑了笑,把劇本蓋到臉上遮住燈光,閉上了眼睛。 他并不認為旁人一句話能改變什么,如果最后有什么好的結果,那也會是因為這些天不眠不休的琢磨,還有那些年辛辛苦苦的磨礪。 但是入睡前聽到朋友這樣一句鼓勵——雖然這鼓勵或許有些違心,但也是實實在在讓人感到高興。 第二天一大早黎央就起來了,自己開車去試鏡的大廈。但是路上碰到堵車,耽擱了好一會兒,到達現場后已經有很多人了,差點沒找到停車位。 他領完號碼,進了等候室,隨便掃了眼房間里的眾多對手,結果一眼就看到了被一群人簇擁著的蘇兆游,還有隨同著的李傾塬。 蘇兆游竟然在這里老老實實等試鏡,而沒有提前找一些渠道,黎央有點意外,但也只是有點意外而已,并不好奇。 只是這一大早上就碰到這么兩個人,是很敗壞心情的。他今天來的目的是爭取角色,并不想沾染任何晦氣,因此只是看了一眼,就自己去另一頭找了個角落,捧著筆記本看人物小傳,思索待會兒的應對。 他想得正入神,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一回頭,看見了楊醒的笑臉。 “楊哥。”黎央連忙站起來。 “去簡文的休息室吧,”楊醒笑著把他拉走,說,“這里人多,你去里面準備,安靜一些。” 黎央知道這部劇的主演是誰,但沒想到謝簡文也會來。他迷迷糊糊地跟著楊醒走,走到門口的時候,覺得有人在盯自己。 回頭去看,發現等候室的一群競爭對手們都在或直白或隱晦地看自己。 要是畫在漫畫里,那么他們的形象就應該是,眼冒綠光。 黎央被這么一堆綠光盯著,默默地打了個寒顫,頓時清醒起來。 這時,謝簡文突然打開門走出來。他以一副迎接的姿態,態度很平和地說:“先進來吧,等開始了會有人來叫,你再出去也不晚。” 謝簡文站在人群里就自帶聚焦效應,一群人的視線馬上轉移到他身上,然而看見謝簡文只是在對黎央說話,目光便又添了三分羨慕或嫉妒或別的什么,重新投給黎央。 黎央很能想象出對手們的心情,無非是覺得自己靠謝簡文跟導演有什么約定,想走后門之類的。 這種事情在圈子里當然存在,但他沒有做,問心無愧。他現在一心惦記試鏡的事,也懶得跟這些人交際,索性不多留,跟謝簡文道了聲謝,直接進了他的休息室。 休息室是一間會議室臨時充當的,很寬敞。黎央進去后,謝簡文跟他打了個招呼,讓他自便,然后自己抱著電腦不知道看什么去了,沒再多說別的話。黎央一直覺得他不愛說話,也沒有上趕著找他聊天。 倒是楊醒很熱情地關心了好幾句,問他做了哪些準備,又問他有幾成把握,還讓他別緊張。 二十多分鐘后,導演助理來叫謝簡文去導演那邊,也通知黎央可以出去排隊了。 外面的人按號碼排著,蜿蜿蜒蜒的長龍,每個人周圍都站了幾個人,要么是好友,要么是助理或經紀人。 黎央把東西都放回包里,覺得沒什么不妥的了,穩定了一下情緒,環顧四周,才發現好像只有他是自己來的。 混跡在茫茫人群中,黎央感到了幾分勢單力薄,心里很后悔——早知道就把冉銘瑋捶起來陪自己了。 好在進去試鏡的時候并不體諒競爭者帶了幾個人陪同,都是只能自己上。蘇兆游來得比黎央早,進去也更早,可沒幾分鐘就出來了,出門的時候鐵青著一張臉,走得飛快,身后一群人連忙跟隨上。 李傾塬在旁邊哄也不是不哄也不是,尷尬地抱著一堆衣服,艱難地跟上了蘇兆游的腳步。 走到排在末尾的黎央的旁邊時,蘇兆游忽然看著他,譏笑了一句:“來自取其辱?” 黎央淡淡地回他:“既然你不自取其辱,試鏡成功了是嗎?導演怎么還沒通知我們回去?” 蘇兆游沒想到他敢這么跟自己說話,本來想發脾氣,但是理智回籠,意識到剛剛那句話已經是沖動,突破了他平日里的對外形象了。 周圍還有一群人看著,他不敢再當眾放肆,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硬壓下這口氣,轉頭走得更快了。 李傾塬面色復雜,看著黎央,似乎想說句什么,但黎央看都沒有看他一眼。 蘇兆游的助理在前邊揚聲叫了句李哥,李傾塬嚇了一跳,再也顧不得觀察黎央的態度,連忙追了上去。 排在黎央后面的幾個男孩子見蘇兆游出了門,立即悄悄湊近過來,其中一個很敬佩地說:“兄弟可以啊,你居然敢嗆蘇兆游?” 另外幾個神情也差不多,附和著說:“是啊,聽說他挺小心眼的,又正當紅,不好得罪的,你膽子夠大的。” 黎央看他們都是學生的樣子,一張張年輕的臉上寫滿了不諳世事,笑著辯解了一句:“明明是他先過來罵我啊!” 有個人忽然認出黎央,低聲驚叫:“哦,我想起來了,前幾天的熱搜,你是黎央!節目上他自己遲到,想往你頭上潑臟水來著對吧,所以他跟你不對付?” 先開口的那個人一聽,頓時為其他人的話找到了論據,感嘆地說:“這不是他自己的錯嗎,果然小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