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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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燕庭愣著,方才流利的口舌頓時打結:“伯父,您、您的意思是……” 陸戰擎撫著掌心:“我其實沒那么多意思,比起你有多喜歡這個傻子,我其實更好奇你瞧上他哪了。” 瞿燕庭驚喜得無法回神,語無倫次道:“那您怎么不問,不問問我家庭什么的,我一直很擔心來著。” “說來無禮。”陸戰擎坦承地說,“我早就調查了你的資料,沒什么可問的。對了,倒是有件事想告訴你。” 瞿燕庭問:“什么事?” 陸戰擎說:“你和小文真的很有緣,你是杉樹計劃的發起人,而文嘉基金是我成立的,遲早會交給他打理。” 陸文和瞿燕庭同時呆住。 “文嘉是他mama。”陸戰擎平靜地說,而后垂眸笑了一下,“盛典頒獎我看了,那一晚我才真的定下心。” 性格差異,家庭背景,任何矛盾都渺小起來。 因為陸戰擎認得瞿燕庭看陸文的眼神,曾幾何時,他也被那樣深深地注視。 第88章 吃完午飯, 陸文帶瞿燕庭參觀南灣的房子, 從地下酒窖到地上每一個房間,逛了一大圈消食。他的臥房在三樓, 有一個獨立的露臺可以吹風。 房間角落放著一把吉他, 是偶爾用的, 其他貝斯、電鋼琴、架子鼓什么的都收在儲物室,已經束之高閣。 瞿燕庭問:“歌星, 你會彈嗎?” “當然了。”陸文拎起吉他, 捏著撥片彈奏出一串聲音,“壽星, 你可以點歌。” 瞿燕庭說:“那我要聽現場版的《雨夜》。” 陸文一愣, 《雨夜》是他當年發的主打歌, 難道瞿燕庭已經聽過了?他還記得瞿燕庭唱歌的模樣有多迷人,說:“要不你唱,我伴奏。” 微風吹進來,陸文抱著吉他坐在床角彈奏, 瞿燕庭倚著墻, 清清嗓子唱道:“那一晚大雨淋濕我的風衣, 口袋里有你遺落的耳機,我反復偷聽,聽你說一切都已過去……噢……” 陸文合唱:“我在每個雨夜想你,你在哪片天地?我討厭風和日麗,因為你說喜歡下雨……耶……” “還能否再見到你,你是否記得曾經……噢……耶……” 瞿燕庭昨晚睡不著便搜這首歌聽, 越聽越精神,唱完好奇地問:“詞是你自己寫的?為什么那么多噢耶?” 陸文回答:“你寫劇本難道沒湊過字數嗎?” 瞿燕庭服了這人,循著微風走到露臺上,一大片花園盡收眼底,他肚子很撐,除了飯菜以外還吃了一大塊奶油蛋糕。 在向陽的餐廳,陸文親自推出蛋糕為他唱生日歌,陸戰擎鼓掌伴奏,玲玲姐用黃色的小花纏了王冠戴在他的頭上。 今天經歷的一切,于瞿燕庭而言都像是一場夢,陸文走來,撥弄掉夾在他發絲里的花瓣,提醒他美夢為真。 陸文問:“瞿老師,開心么?” “開心。”瞿燕庭的眼底不單有情,還充盈著一份感激,“我很多年沒這樣熱鬧地過生日了。” 陸文和陸戰擎也很多年沒熱鬧地吃過飯了,他說:“明年加上小風、我發小、你工作室的朋友,任導也叫上,咱們開派對,更熱鬧好不好?” 瞿燕庭點點頭,抬手環住陸文的脖子,拉近點,不知是香檳喝多了還是春風吹醉了,小聲道:“謝謝,我好愛你。” 陸文臉頰微紅,他求著要撒嬌和甜言蜜語的時候,瞿燕庭總有一千種方式避重就輕,卻冷不丁打他個措手不及。 他抓住機會,說:“你再講點我愛聽的,還有驚喜給你。” “什么驚喜啊?”瞿燕庭猜到,“是不是生日禮物?” 陸文欠兮兮地吊人胃口,瞿燕庭摸他的衣兜,從胸口到大腿,還繞到后面掏屁股上的口袋,他癢得亂動:“你耍流氓啊!” 瞿燕庭就耍了:“你一個gay怕人家摸屁股,夠奇怪的。” “靠,我只是個不容侵犯的純1罷了!”陸文反身靠住玻璃圍墻,“你到底想不想要,拿出點態度來。” 瞿燕庭慣會拿捏他,抬起手腕說:“切,看我弟送的手表,007電影原型版,你知道詹姆斯·邦德吧?” 陸文忍著沒說,顧拙言養的大狗就叫邦德。他佯裝不服氣,捉住瞿燕庭的肩膀一擰,從后單手捂住對方的眼睛,道:“怕了你了。” 眼皮被焐熱,瞿燕庭故意眨動睫毛刮陸文的掌心,他發覺再木頭的人一旦遭遇愛情,也會狡黠,會浪蕩,會無師自通地勾引。 他被推回了臥室,進入聞得見衣物香氛的衣帽間,眼上的手掌拿開,他面前是及腰高的領帶柜,玻璃柜面上放著一只正方形的盒子。 瞿燕庭扭頭:“是領帶么?” 陸文腦海浮現捆綁瞿燕庭手腕的場景,說:“我以為你已經不能直視領帶了。” 瞿燕庭又氣又赧,伸手打開盒子,里面有一張純白色、燙金字的卡片,他拿起來,發現卡片下面還有一只小盒子。 陸文努努嘴:“打開看看。” 瞿燕庭將巴掌大的盒子拿出來,打開,黑絲絨布中央靜躺著一枚飛鳥胸針,展翅狀態,周身鑲嵌著白色鉆石,只有鳥喙是一顆玫紅色的彩鉆。 卡片上寫著花體的法文,介紹這枚胸針是十八世紀末的古董首飾,幾經輾轉,如今被陸文拍下送給了他。 “喜歡嗎?”陸文用指尖戳了戳鳥翼,“我一眼看中了,就想送給你。” 瞿燕庭移不開目光,說:“喜歡,可是太貴重了。” 陸文道:“那才配得上你。” 瞿燕庭在鏡前試戴,淺色襯衫不太搭,如果換成暗色西裝會更好,他腦中掠過一些靡麗的場合,兜兜轉轉想起之前的頒獎。 “下次我參加正兒八經的頒獎禮,”陸文與他思及一處,“你戴上它出席吧。” 天氣好得不像話,陸文下午帶瞿燕庭去騎馬,念著阮風獨自在家無聊便叫上一起去了。又怕阮風當電燈泡,于是陸文把蘇望也約了出來。 騎馬的莊園在郊外,遠遠近近的山坡一片新綠,陸文大半年沒來了,換好衣服在馬廄和他的愛駒重拾感情。 瞿燕庭第一次穿騎馬裝,身段被勾勒得利落颯爽,抱著頭盔在一邊旁聽。蘇望也過來了,說:“瞿編,生日快樂。” “謝謝。” 蘇望大氣得很:“來不及準備禮物,你挑匹馬吧,我送你。” 陸文斜睨他:“輪得著你送?” “那您送。”蘇望立刻添油加醋,“瞿編,讓他送你最高等級的,騎最野的馬,愛最傻的人。” 瞿燕庭樂出了聲,等阮風姍姍來遲,他們哥倆兒先隨教練去試馬。等人一走,陸文勾住蘇望的脖子,說:“叫你來有任務,你幫忙帶著小風跑跑。” 蘇望疑惑地問:“怕打擾你跟瞿編是吧?你這什么cao作啊,跟媳婦兒約會還叫一朋友?” 陸文透露道:“小風是瞿老師的弟弟,親的。” “我cao?”蘇望更疑惑了,“所以你是叫我來伺候你小舅子的?是什么原因促使你選中了我?” 陸文說:“顧拙言有家室,不方便,銘子上次被認成我保鏢,決裂了。就你,單身風趣直男,愛了。” 蘇望不吃他這套:“可你忘了,我嘴欠。” 兩個人分別牽著一黑一白兩匹馬,先去沙場地賽了一局。熱好身,陸文把瞿燕庭舉上馬背,牽著朝湖邊逛去了。 蘇望陪阮風,問:“學過馬術么?” 阮風前兩天燙了頭發,壓在黑色圓盔下的劉海微卷,顯得年紀略小,他嘿嘿笑:“沒學過。” 蘇望道:“那就騎我這匹吧,安全點。”主要是再挑一匹的話他還得看顧著對方,一會兒急了一會兒慢了,累得要死。 阮風興奮地點點頭,翻身上馬。 蘇望盡可能給自己省勁兒,說:“那就在沙場地跑跑吧,不設障礙。” 春景正美,阮風道:“我想去那邊的山坡。” 蘇望敷衍地說:“你沒學過,跑山坡危險。” “沒關系。”阮風沒心沒肺道,“我投了巨額保險。” 蘇望咽下一句抬杠的話,算了,就當為兄弟的感情生活添磚加瓦了,他握住韁繩,牽著馬朝不遠處的山坡走。 想他堂堂一公司老總,居然淪落到給一個小明星當馬夫,蘇望這輩子哪受過這種委屈,于是連話都懶得說了。 阮風騎在馬背上挺美,主動問:“這匹是什么馬啊?” 蘇望才開口:“新西蘭純血。” 阮風好奇道:“它叫什么名字?” 蘇望:“白雪。” “因為是白色的?” “對。” “那陸文哥的那匹叫什么?” “炸醬。” “哈哈,哪匹更厲害啊?” 蘇望耐心告罄,卻不好對這位小舅子說什么,回頭仰視,委婉地結束聊天:“渴了吧,天一熱我說兩句就口渴。” 轉回頭繼續走,蘇望扯緊韁繩下一道緩坡,忽然肩膀被碰了一下,他以為阮風要栽下來嚇得馬上扭身。 不料面前遞來一小瓶礦泉水,阮風從腰包里拿的,說:“給,你不是渴嗎?” 蘇望接住,不大好意思了:“謝謝哈。” 阮風驚喜地指著前面的樹林:“好多玉蘭樹啊,都開花了,咱們過去吧!” 蘇望不同意:“樹枝密集的地方危險。” “沒事,我這樣就行了吧?”阮風在馬背上趴低,“去吧,哥,你快牽我過去。” 蘇望無奈,只好牽著阮風朝樹林走,白色的玉蘭綻放滿樹,有成朵的花飄落在草地上,空氣里都是香的。 原本還有些擔心,但蘇望很快發現他多慮了,阮風根本沒打算在樹林里馳騁,停在樹下掏出手機,使喚他幫忙拍照。 蘇望圍著馬亂轉,一下角度不好,一下光線不好,中途幾度想砸了手機,被阮風連聲喊“哥”又懸崖勒馬。 拍完照,阮風低頭發微博。蘇望在一旁躲清閑,他獨生跋扈慣了,一對三欺負人也不在話下,今天才曉得原來有個弟弟這么麻煩。 馬蹄聲由遠及近,陸文從后抱著瞿燕庭,縱馬踏花奔來。 蘇望極度不平衡,說:“你倆玩兒神雕俠侶呢?還騎一匹馬?” 陸文跳下來:“不行啊,我沒準兒哪天演新版楊過呢。”